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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又脆弱。
属于Omega的梅子味信息素已经充盈了半个屋子,裴景山轻轻蹙了蹙眉——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信息素不像。
裴景山捏着他的下巴,言和光失焦的眼睛这才逐渐有了焦点,柔和地看着他。
像,这张脸很像。
而且听话。很听话。
裴景山满意地把人抱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
顿时四面八方都是alpha的檀香味道,充满了压迫感和占有欲,让他清醒着沉沦。
脖颈后脆弱的腺体被咬破,临时标记后欲望得到了释放。
言和光向后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好像随时都可以被轻松折断。
他却无声落下两滴眼泪来。
裴景山只当他饕足了,伸手温柔地拂去他的眼泪,轻声说:“别哭,别哭……他就从来不哭的。”
话音落下,室内的喘息声静了两秒。
言和光出了几分难言的暴戾情绪,在胸腔翻江倒海。
每次都是这样。
原本他不提,他就可以装不在乎的。
但是他偏要说,平时要说,情到浓时更要说。
缠绵悱恻之际把他剖开,血淋淋地晾在那里——残次品、替代品、冒牌货。
言和光闭上眼睛,只闻得到那浓郁的檀香味。
他小声喃喃。
“可是我爱哭……我从小就爱哭。”
裴景山的手一顿,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无视了怀中人的难耐,看着他相似的侧脸,声音倒是不冷不热,甚至有种很微妙的温和:“……我平时太给你脸了么?”
言和光躺在床上。
Omega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停下来的标记,更是一次酷刑。
他像垂死挣扎的鱼搁浅在岸上。
裴景山掰着他的下巴,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印子。
“看着我啊。”
力道更加重一些。
“睁眼。”
言和光缓缓呼了口气。
四周就是那熟悉的檀香味包裹着他,冲刷着他的神经,绵延到四肢百骸。
如梦似幻的光影中,又看到那个人。
裴景山看着他对自己充满眷恋的目光,非常享受。
但是家里养的小宠物,再怎么喜欢,也不会任由他太过放肆的。
“看来你是忘记我曾经说的话了。”裴景山一边用指关节缓缓抚摸着他的脸,好像是在摸精雕玉琢的瓷器,一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来,“作为惩罚,接下来的几天,你自己在家呆着,好么?”
言和光瞬间清醒了。
临时标记还没有完全,发情期持续时间内,他如果得不到标记。
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但是裴景山铁石心肠,他说完之后,进了浴室。
再出来,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2章
裴景山果然言出必行,好几天都没回家。
而且因为裴景山不喜欢,别墅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
他没有办法,只好去裴景山的房间里,找些衣服筑巢。
但这完全缓解不了他来势汹汹的欲望。
言和光都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贪恋地窝在衣服堆里,眼泪就没停过。
恍惚之间,看见他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
是裴景山。
他目光缱绻,半分钟后才移开目光,闭上眼睛。
梦中的“裴景山”干净、阳光、洒脱。
与现在大相径庭。
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白衬衫,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目光每次都可以准确无误的在几千个人中锁定他。
他说:“非常荣幸能站在这里。世界正在剧变,面对呼啸而来的时代浪潮,我等少年应该行歧路、挂云帆。”
言和光知道这个人昨晚抱着他写稿写到头秃,耍赖打滚让他帮忙。
回忆里都是檀香味。
少年的、有神性的。
如果后来……一切都没有变就好了。
言和光越想越难受,他也意识到,如果没有抑制剂,自己真的要死了。
他强撑着早都酥软下来的骨头,出门买抑制剂。
好不容易找到药店,顶着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付了钱后,言和光赶紧冲了出去,丝毫没注意到,药店的几个Alpha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已经变了。
他跌跌撞撞,躲到药店旁边的小巷子里把抑制剂打进了身体里,这才有了几天以来难得的真实感。
飘飘浮浮的世界终于勉强回归正常。
然而,巷子前出现的阴影,却让言和光如梦初醒般。
没有考虑到后果的行为,通常会引来灾难.言和光禁不住有些后悔,他刚刚买抑制剂的行为,太急了,而且,他的信息素……
“你们……别、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报警了!”言和光厉声道。
但因为他是个Omega,又在发情期,这一声厉喝,没有一点威慑力。
听在几个alpha的耳朵里,简直是邀请。
“好好好,我们不过去。”他们一边说一边上前,“你是哪家的小孩儿?怎么发情了,还让你一个人跑出来?”
“哟哟哟,小可怜见的,怎么你家里人连个临时标记都舍不得给你?没事儿,哥哥可以帮你。”
言和光一退再退,很快就靠到墙了。
“别、别过来……求你们,别过来……我真的报警了……”
言和光又开始哭泣。
“报警做什么?警察也是Alpha啊……”有人开始哂笑,“你想叫警察一起加入么?”
Alpha们**着上前!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路虎突然冲进来停住,
明亮的车前灯让巷子里的黑暗无所遁形。
“什么人?”几个alpha皱眉。
车上下来一个人,逆光行走,慢慢捋起了袖子,对着最前面的alpha直接就是一拳!
alpha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言和光愣愣地看着那个人。
他不认识。
直到所有人被一拳放倒之后,那人才朝着车那边道:“老板,都处理好了。”
这时,路虎的后车窗才缓缓降下来。
裴景山的侧脸有些冷峻,他看着言和光:“还不打算过来吗?”
言和光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在裴景山挑剔的目光下停了下来。
“几天不见,你胆子大了不少。”裴景山慢条斯理地说。
言和光小声地辩解:“我……我必须来买抑制剂。”
Omega发情期得不到标记,就必须要打抑制剂,哪怕会对腺体产生损害,也比直接死了要强。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裴景山不会不懂。
但是他漠不关心:“我准你出来了吗?”
言和光顿时如坠冰窟。
良久,裴景山才开恩似的说:“上来。”
言和光看着裴景山的脸,沉默了一秒,然后听话爬上车。
裴景山点上了一根烟。
言和光微微皱了下眉,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不喜欢?”裴景山发现了,笑着问,却没什么笑意。
言和光不敢点头。
下一秒,他的下巴直接被捏住,一股大力一点不容他反抗,口腔瞬间被侵占,那股烟味就这么不讲道理地闯了进来。
言和光瞪大眼睛——
这不是情人之间的眷恋亲吻,没有一丝一毫的贪恋和柔和。
更多的,是强势的占领。
可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亲吻着,裴景山的手缓缓摸上他的腺体,临时标记还没有完成。
只稍稍一按,言和光浑身都软了下来。
似乎刚刚那针抑制剂买到了假货,他又开始在这个人面前溃不成军。
经过漫长的侵占,攻城略地已然大获成功,裴景山缓缓摩挲着他轻微有些红肿的嘴唇。
那目光,甚至称得上是温柔。
“你这张脸,长得很好……”
裴景山的声音低沉,却又柔和,混杂密闭空间里的烟味弥散,就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让人沉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