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是被激烈的争执声吵醒的。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透过没关严的窗户洒进屋内,散落在窗边的画在雨水中模糊了。
阴天,时间是早上七点,他没睡多久,可能是因为这两天都没吃药的缘故,睡眠严重不足导致方辞的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有些烦躁的捶了下薄薄的墙板,争执声戛然而止。
方辞感觉身上有些冷,将自己裹进薄毯里,可是睡意却迟迟没有到来,他只好疲惫的起身。
浅色的床单染上了褐色的血迹,他身上被自己割出不少新的伤口,随着动作,手腕上半凝固的血痂再次在床单上留下痕迹。
把床单和乱七八糟的衣物丢进洗衣机,方辞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耳边仍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细微争吵,那声音如同蚊虫一般嗡鸣,实在是让人心情不悦。
他后颈的腺体上留下了深刻的牙印,虽然标记存续的时间算不上久,可那战栗的感觉仍然残留在体内。
本就伤痕累累的地方,如今愈发骇人。
方辞实在是忍受不了隔壁的噪音,拿着伞出了门。
雨在这座城市并不罕见,每一场雨过后都为这里的夏日添上几分炎热,沿海的小路旁坐着不少鱼贩,海产品的腥气被雨压了下去,鳞片顺着水流进井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出门,比起夜晚,早晨的街道更有烟火气,雨天出来买菜的人不多,在一众鱼贩中还摆着个突兀的花摊,花瓣被雨水浇灌过后愈发娇嫩,那颜色看在方辞眼里有些扎。
顺着小路走到头就是农贸市场,方辞在里面转了一圈,买了点乱七八糟的菜,出来的时候,雨更大了,再经过那条路,鱼贩都走得差不多。
“刚捡的牡蛎,就剩这么多了,都买走给你算便宜点。”
贩鱼的大叔向他搭话,方辞循声看去,白色的泡沫箱里还剩下十来只,大叔抄起刀撬开一只,展示给他看,肉质确实肥美。
或许是因为雨,也或许是因为阴沉的天,方辞根本吃不了这么多,却还是全都买了回去,抱着脏兮兮的泡沫箱回到家里,他才发现忘了启动洗衣机。
正好。
方辞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他身材纤细,肌肉很薄却哪都不少,满身的掐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突兀。
没有洗衣服,泡沫箱和菜全都堆在了门口,雨水带起的尘土腥气在房间内扩散,淅沥的雨还顺着没关严的窗户往屋里流,方辞咽了四片、也许是五片药,裹着毛毯昏死在床上。
这一觉很沉,他甚至做了个美梦。
梦里是一片漆黑,一双手在他身上温柔的抚摸,肌肤接触的地方都会留下细小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手抚遍他的全身,很快就已经血肉模糊。
他能感受到自手心传来的爱意,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强劲的心跳,呻吟声自口中流泻,身上的伤口不断愈合又撕裂,疼痛仿佛真实存在般让他全身酥麻战栗。
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身上的伤口立时愈合,疼痛也不再有,只剩下温柔的爱抚。
他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没有因为失去了疼痛而沮丧,反而享受着对方轻柔的触碰。
后来,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方辞掀开眼皮,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上的毛毯已经被他踢到脚边,裸露的皮肤在湿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梦醒的瞬间,他已经忘记了方才的感觉。
手机在响,方辞挣扎着伸出手臂,因为吃药的缘故,他四肢无力,手指抖个不停,再睡下去也许会长眠不醒。
没有看来电显示,方辞按下接听键,开口的嗓音十分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
“我操方辞,你他妈再不回消息我真会报警!”
电话是酒吧的老板杨哥打来的,语气听着很着急,但是方辞有点不明所以。
现在刚刚接近黄昏,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按理说杨哥不该这个时候联系,他这几天也没翘班搞失踪。
方辞觉得喉咙里仿佛有把火在烧,下床喝了杯自来水,余光扫过门口的菜,有点蔫了,泡沫箱里的牡蛎也呈现出萎靡的姿态。
“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殷汋找你麻烦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没什么事。”
方辞觉得身上的无力感有些严重,而且脑袋昏沉,他扫了眼窗户外,雨已经停了,积在地面上的雨水甚至已经快要被晒干。
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对,看了眼日期,已经到了第二天的黄昏。
药还是吃的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辞的视线落向窗边的画,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面目全非,不过没关系,这只不过是又一副失败的颜料垃圾,耳边的絮叨还在继续,方辞将手机随手扔在一边。
“喂,你还在听吗,喂——”
他来到阳台,呼吸了一口炙热的空气。
炎夏的燥热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气味,方辞转过头,看到殷汋正站在相邻的阳台上抽烟,看到他以后,略微抬手问好,烟灰落在了地上。
“昨天吵到你了?”
殷汋的声音是低沉的,语气却很轻,他总是这么说话,挑拨着每个人的心弦,用温柔的假象来掩盖内心的疯狂。
方辞下意识的往兜里掏了掏,没摸到烟,于是越过狭窄的铁质阳台夺走了殷汋手里的半根。
清凉的薄荷味灼烧着干涸的喉咙,他只抽了一口就扔在了脚下。
“房子不隔音,办事的时候克制点。”
闻言殷汋挑起嘴角,趴在他这边的栏杆上,又拿出根烟点燃,动作间他身上的穿刺金属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响,下唇的两个环换成了尖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爱比吵架声音大,宝贝。”殷汋将烟雾吹在方辞的脸上,“我分手了,不安慰一下?”
这倒是让方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殷汋这种人也会跟谁有正经的交往关系,并且在这期间找过不止一名炮友,他就是其中之一。
恋爱,分手,这种事对殷汋来说或许比呼吸还不经心。
比起这个,他倒是有些好奇跟殷汋交往的omega是什么样的人。
“那还真是不幸,谢谢你提醒我当了三,难道不安慰我一下?”
“哈哈哈!”
后街的房子挨得很近,明明不高却挡住了天空,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残破老旧的建筑,以及谁家晾晒快一周的床单。
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种在旁边,有些年头了,每日刺耳的蝉鸣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我看到你买了牡蛎,那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我恰好有点饿,你会做饭吗?”
“没想到你还有闲心监视邻居的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殷汋手一撑就从阳台翻了过来,他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登时袭来,嘴里叼着烟轻车熟路的走进他家,从门口拿起装牡蛎的泡沫箱。
“窗户记得上锁,幸好进来的是我不是歹徒,顺便一提,你睡相挺好看的。”
方辞觉得这人跟歹徒也没什么区别,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拿着箱子进了厨房,摇了摇头。
他不反感。
烤牡蛎的香气很快就从厨房传了出来,方辞还简单的炒了两个菜,作为一个alpha来说,他的厨艺确实不错了。
殷汋毫不见外的吃着已经不新鲜的牡蛎,屁股底下还坐着他的画笔,脚踩在了他的画上。
冰箱里空空如也,没有啤酒,也没有饮料,两人只能用同一个杯子喝着从水管里接的自来水。
似乎是吃饱了,殷汋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才看到被踩出脚印的画。
“你还挺有艺术天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汋拎起那张印了个黑脚印的画,颇为认真的点评道。
“别没话找话,挺尴尬的。”
“小画家为什么在酒吧做男公关?”
“咱们还没熟到聊这些。”
方辞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了。
明明是他上赶着接近人家,现在却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被搅乱心神的是他,刻意疏离的也是他。
他没有抓住幸福的勇气,哪怕这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幸福,他也忍不住退缩。
“我以为我们......”殷汋倾身上前,手指从方辞的下颚线划过,落在他的喉结处,“已经足够熟悉彼此了。”
刻意释放出的信息素带着勾引的意味,方辞不禁喉头一紧,淡淡的血腥味开始散发。
对方的手还在向下探索,拂过他的乳头,在上方轻轻按压,本就胀痛的地方被刺激过后更加难以忍受,些许酥麻的感觉传入神经,殷汋的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腰线,指甲在皮肤上搔刮,在上面轻轻掐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有空吗?”
殷汋贴在他的耳畔,吐出来的气息喷洒在面颊,轻而易举的挑起了内心深处的欲望。
两种信息素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缠绕出色情的意味,方辞感受到后颈的腺体酸胀难忍,皱紧眉头即将吻上对方,却被一根手指抵住。
“?”
清脆的钥匙响声,上面挂着一个丑陋的干尸脑袋。
“别沮丧,带你参加一点健康的夜间娱乐。”
殷汋拍拍他的脸蛋,起身走到阳台从二楼的窗户翻了下去,发动机的巨响立刻传遍整条街。
刚刚被挑起的性欲瞬间消失无踪,对方一如既往不怀好意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自嘲的笑了下,拿起外套下楼。
他觉得自己对这混蛋实在是陷得太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汋的后座不能算得上安全,或者说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