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一路都闭着眼，他需要回复一点精力，虽然药效在他体内逐渐攀升，但他向来很能忍，靠在楚霄身前一动不动。
楚霄本想问他是什么意思，但谢承又没了动作，他似乎才察觉到不对劲，只好又夹了夹马腹，催促它跑快些。
谢承的呼吸很热，都落在他颈侧，楚霄不自在地转了转头，心里升起不明原因的焦躁。
他的下颌碰到谢承的额头，有些烫，他隐约记得谢承是怕冷的，上回抱他回去，只记得手指很凉。
“……我难受。”
谢承的声音鼻音很重，有些哭腔，楚霄忍不住低头，正对上一双半睁的眼。他见过山川和月色，也见过无数江流与湖泊，都不如谢承眼中潋滟水光。
“你……”
他喉中一梗，闭了闭眼，催马快行，谢承闷咳两声，重新合上眼。
楚霄来时是接了客栈传书，赶到信中所写交换赎金的地方，他行走江湖，见过太多这样的匪寨据点，没费什么功夫就逼问出下落。
好在赶上了。
他不知怎么形容，进门那一刻看到谢承被人……他甚至不敢想，如果来迟一步，谢承会怎样？
然而他来的还是不够早。
楚霄赶回客栈，闷不做声抱着他进了小院，谢承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尽快找个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我心里有数。”
楚霄难得没有坚持，他又不是傻子，起先以为谢承只是发热，后来便发觉不对，竟然是中了下三滥的招数。
而直到被放到床上，谢承也没有松开拢着的披风，他半靠在床头，紧紧皱着眉，楚霄试探着去解他的披风，反而被避开。
“抱歉……嗯？你受伤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承身上混在药香气里的淡淡血腥味，不是因为在匪寨中沾上血迹，而是他本就有伤在身。
“让我看看。”
这一次他不顾谢承的抵触，解了披风一瞧，谢承双手依旧拢在袖子里，微微缩了一下。楚霄看了他一眼，谢承往后退，后背抵在墙上，低声道：“不必看了，我自己能处理……”
他的手被楚霄握住，衣袖也被卷了上去，细白的小臂上尽是翻卷的抓痕，楚霄扣住他另一只手，手臂同样是血淋淋的。
“为什么？”
谢承索性不挣扎了，偏头笑了笑。
“我不想露出丑态……你不该看这些。”
“那并非你本意。”
谢承闷闷地笑，手指抬起来，抚上楚霄脸侧，身体也微微向前，凑到楚霄唇边，落了一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又怎么知道，我意如何？”
楚霄身体一僵，谢承重新向后倚去，手指掐上伤口一捏，凝固的血痂顿时裂开。
“别动！”
楚霄抓住他的手腕，谢承全然放弃了抵抗，绷着的那口气一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呼吸陡然加重。
“出去吧，道长，我……”
他的话被楚霄吞了下去，道子身上是凛冽的冰雪味道，楚霄的嘴唇手指，都贴在他滚烫的皮肤上，让他体内的躁动略有平息。
谢承熟稔地挑开他的唇，软滑的舌头探进去，轻轻地蹭着，在他口腔中扫动。楚霄将他按在墙上，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回应与掠夺，谢承便退回来，任由楚霄的唇舌闯进自己口中。
他抓着楚霄的衣襟，身体不受控制地寻求抚慰，他早被情欲浸透了，这个吻几乎让他丧失理智。
但也只是几乎。
在喘息的间隙，他推开楚霄，问他：“道长不怕坏了修行，还是心里有我？”
楚霄的呼吸也有一些乱，但他神态依然清醒淡漠，若非唇上还有个浅浅的齿印，他都要以为方才是自己的妄念。
“你需要……”楚霄皱了皱眉，低声道：“抱歉，你不肯看大夫，熬不过的。”
谢承冷笑，用力地掰开楚霄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救人，什么都做得。但是……”他喘了喘，眼里含的泪坠下来，让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楚霄没动，谢承的情况已然非常糟糕，血气翻涌，这些虎狼之药最是伤身，若不排解，怕会留下内伤。
“你若难堪，就蒙了我的眼，今日之后，我会自请思过，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谢承怔怔地看着他，苦笑一声，抬手指向门口。
“你觉得是罪过？竟说这样的话，你明知我……”他的话没有说完，看着楚霄又不肯继续说了，只叹口气。“出去吧，别看我。”
“我万花弟子，还不至于连这些都应付不来。”
他说了这样的话，已然是很强硬的拒绝态度了，楚霄也只好不再坚持。毕竟是这样亲密的事，他能用解毒的心态去面对，但是谢承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怎样才算心里有他，是担忧不舍心动，还是欲望占有不甘。
他心有迷障，浑浑噩噩地守在门外，半晌也没得出个结论。一时没注意屋里的动静，不知何时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谢公子？……小谢？”
他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传来回应，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楚霄也顾不上更多，推门而入。
屋里空荡荡的，窗户大敞着，细雪被风卷进来，本该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谢承虽然不适，但并没有失去意识，应当不至于被人无声无息地掳走，屋里一点争斗痕迹都没有，那就是他自己离开。可是他那副样子，能走到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霄不过怔愣一瞬，立即走到窗边查探，刚探出身就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谢承是从窗子翻出去的，他的状况并不好，墙壁的温度已经不能缓解躁动。于是他翻出窗外，依靠在屋外那棵梅树下，全身都被雪水打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几乎就是在找死。
“你在干什么！”
楚霄立即跳下去，想要扶起他，谢承全身打颤，皮肤上那股潮红已然退了下去，转为淡淡的青白色。他脸上的汗结了霜，睫毛上也挂着一点没有融尽的细雪，在眨眼时落下来，落在楚霄的手背上。
“不是让你别看吗……”谢承竟然还有力气笑，抓着楚霄的手指推了推。“怎么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