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陪同楚霄回来拜见掌门,无论是他下山去寻的道,还是他找到了想要相守的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来向师父说一声。
李忘生的脾气好,面对这个毁了自己弟子剑道的人也没摆出冷脸,只是目光多停留片刻,便打趣楚霄眼光不错。
楚霄跪倒,谢承也有些坐不住,无论如何姿态还是要摆,没等他磨磨蹭蹭地拜下去,李忘生就已经将人扶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为师又不怪你。”
楚霄不爱学推演,他也没有逼迫,但李忘生却精于此道,这孩子容貌盛极,命格却……七杀克身,岁运皆凶。
即使不推算也能看出来的体虚积弱,怎么看也不是长命百岁的模样,也不知小徒弟究竟上了几分心,先前没有说开便破了剑道,以后若有万一,便是大道崩毁心魔立生。
他的头疼和担忧被楚霄误以为不满,他心中有愧,立刻便要请罪,被李忘生拦下,又让他们自去休息。
纯阳宫他来过很多次,不过多在论剑峰,后来在太极广场,他站在那里便十分惹眼,只是碍于楚霄不敢贸然搭话,但不少小弟子都记得他。
“说起来,我还没去看过你住的地方。”
沿着太极广场向下,便是弟子房,楚霄的住处并不特殊,只是单独一间,不与其他弟子同住。
屋里摆设也极简单,除了几件用具,连摆件都没有,桌上搁着书墨,一角放了个小香炉。谢承跪坐下来,看着楚霄整理床铺。
铺靠墙一面的被褥,需要一条腿支在床上,将褶皱压平。他做这些时行云流水,但谢承看着他,笑意怎样都压不下去。
能见到楚霄这样生活气的一面,确实很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睡一会?”
谢承点头,从山脚一路爬上来,又见了长辈,他现在累的很。
纯阳宫颇冷,习武之人本就无惧寒暑,又为磨砺弟子心性,督促修行,弟子房里连炭火也没有。他从来不肯委屈自己,握着楚霄的袖口,缩在被子里,对他眨了眨眼睛。
楚霄反握住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谢承咬了咬牙,在心里叹气。罢了,不指望他闻歌知意,只好又伸出手去勾他的手指。
“……冷。”
拒绝了楚霄生炭火的提议,谢承又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人拽倒,自己翻身跨坐上去。他笑着靠近,舔了舔楚霄的嘴唇。
“我早就想这样了,在这里……在你修行的地方,与道长共赴巫山。”
温香软玉满怀,谢承又恰好坐在他腿间,没有反应是骗人的,但楚霄仍有顾忌。弟子房挨的近,虽然不至于呼吸可闻,但夜深人静时,有些什么动静,近处都是听得见。
“……别闹。”
谢承低头舔他的喉结,笑道:“我偏要闹。”
楚霄叹气,他舍不得松手,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甚至在野外谢承都不安份,如今回了纯阳,想来是不肯罢休。
褪去锦衣,露出一身玉似肌肤,窗外是新雪,屋中是月色。那些他断去的,被飞雪隔绝二十余年的红尘,向他滚滚而来。
他捧着心上雪,手中月,怕惊破好梦,怕太虚幻境。他甚至想,若天明时,都如梦幻泡影,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空虚大梦,自己是否还能看得破,放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承略带隐忍的神色,被压在交缠唇齿间的低吟,似真似幻。
握住那双纤细的手,顶送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欢愉和恐惧,渴望与不安,都从他的心底涌出,难以克制。
自修行来不知畏惧为何物,却在此时变得患得患失,他终于像师长们说得那般,尝得了七情六欲,却没能学会斩断。
谢承在他一下重过一下的顶撞中,勉强找回呼吸,楚霄有些失控了,他动了动手,没能抽回,手腕连骨头都发痛,想来明天又是大片淤青。
他没反抗,甚至没喊疼,沉默地承受着一切,痛苦和极乐,交织着,让他的身体变得柔软而多情,再融化成春水,将这团雪彻底包裹。
楚霄醒来便开始自责,即使是谢承刻意引诱,他也不该这般失了轻重。谢承皮肤娇嫩,无论轻重都极易留下痕迹,看来触目惊心。
手腕被掐出的痕迹转为青紫之色,腰间残留着几道指印,本就细细一把,几乎让人生出再用力一点便会折断的错觉。
“怎么这样看我?”谢承早就醒了,不想楚霄坐起身后,只盯着他发呆,他也只好睁开眼。
楚霄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越看越是心惊,他昨夜本想轻一些,却不知怎的,突然便失了控制。他一手掩上心口,不解这突来的慌乱与悸痛因何而起,便对上谢承水盈盈一双眼睛。
他是不是又哭了?
隐约想起,自己将他双手压在头顶,那双眼睛蓄满了泪,如星坠碧湖,他说什么了?
“抱歉,我失控了。”楚霄跪坐在床上,低着头,一脸懊恼,谢承盯着他看了看,沉默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当是为了什么……”他笑得胸膛都在起伏,被子也滑到一旁,“只记得这个,不记得我喊你夫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霄抬眼,愣了一下,脸上终于绷不住平静,耳根都红透了。
“唉……真是个木头。”
谢承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又压上他唇角破口,笑道:“道长要怎样解释这伤,与人练剑么?”
等收拾齐整出门,别说早课,连早饭都过了,本想见过师长便辞行,不料一场大雪将他们的脚步暂留了下来。
天一冷谢承便不爱出门,他躺在楚霄床上,这是他自幼生长的地方,四周都是冰雪的味道,带着一点香火的烟气。
既然以晚辈身份来访,他便随着楚霄都称呼师叔,正巧纯阳七子中的小师叔,同万花有些不深不浅的纠葛。
“紫虚道长……别来无恙。”
祁进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刺眼,以及有些眼熟,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他一时没能想起,直到楚霄开口,他才停止回忆,却依旧皱起眉头。
“你就是为了他,坏了修行?”
楚霄摇头,他不想让谢承知道这些,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便低头回道:“已经见过师父了。”
言下之意便是师父不打算管,祁进一听便有些不快,他和李忘生没有积怨,但素来因为谢云流之事起争执。如今李忘生教导弟子,竟然也这般放任,他以往没少指点楚霄修行,算得半个弟子了。
“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