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剑青一听,气得又噌一声拔出剑,差点忍不住将他了结在狱中。
陆冬元抱歉道:对不起,陛下,罪臣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用此手段,安帝一日身边有您在,凭罪臣自己,压根对抗不了。
不过,陛下是罪臣所看过的,自制力最好的人,罪臣相信,陛下定能克制药性的,若给别的人下药,罪臣还会担心祸及大晋,只有您,臣是放心的。
他如今说这些,在凤剑青看来,不过是风凉话罢了,天知道他如今每天把身边的姑娘吓成了什么模样。
不过,那天酒里下的是什么样的药,他具体不清楚,大概什么作用还是能猜到的,但他还是决定喝下去,自己的选择,这能怪谁呢?
果真没有解药??他咬着牙,努力抑制着内心杀人的冲动。
有解药的话,罪臣还是惜命,不会想求陛下赐一死的。陆冬元冷静道。
不过,陛下其实无须担忧,此药只会让人本性原形毕露地活着,再不受些有的没的条条框框约束,陛下只要心性纯良,循心而活,也未必是件坏事。
是嘛...凤剑青冷笑,既然如此,那朕今日就让你砍断手脚装在瓮中,丢茅厕里,尝尝当人彘的滋味如何?
陆冬元离宫之前,凤剑青允许他到宁寿宫殿外,同罗饴糖说几句话。
罗饴糖听说陆冬元在屋外求见,想起他所做的事,仍旧不肯原谅。
娘娘,在下知道您怨恨在下所做的一切,但在下临走前,真的很想同您说一句。
陆冬元没忘记凤剑青之所以同意让他见罗饴糖,是让他来好好规劝她别太理会永平的话,别同她走太近的,顺便让他安抚她的情绪。
陆冬元自己也有私心,他也确实自私了一回,不但没帮凤剑青规劝这些,还趁机自己表白了一番:
其实,在下第一次看见你,就深深被你吸引,第二次见你,就彻底被俘虏,再之后的见面,每见一面,就愈深陷一些...
他坦率地表达着自己,全然不顾忌这里是宁寿宫,是关困先帝后妃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陛下肯定不止到这来上百次了,这里的人,口一定密实。
在下说完了,也是时候要走了,陛下赦免了在下的死罪,只是要下放到边境去当个地方官,为边境的百姓谋福,再也不能回京了。
他刚刚的表白直白又大胆,这年头男女对于情`爱都收得很深,即便是夫妻,也不会如此明白地表达爱意,这让罗饴糖以及屋内几个宫婢在内都听得脸红耳热。
宫婢们立马跑进内屋装作打扫,避忌着。
罗饴糖不知所措着,恼羞着。
本来最近自己够心烦的了,守寡妃子的住处总被新皇每日光临,还要夜夜被送到新皇寝殿去,这些就算了,偏偏如今新皇要准备大婚另娶他人了,他还如此对她...
我能最后喊你一声糖儿吗?糖儿,如果你喜欢陛下的话,不要去在意现在你所看到的表象,有很多事,他为了保护你,不得不欺瞒着你,相信他不会辜负你就是了。
还有,一个真的爱你的人,在你面前袒露出他的本性,你也不要害怕,相信他不会伤害你,去接纳,去换一种方式引导,不要逃避,因为,你的害怕和逃避,可能会伤害真正爱你的人。
陆冬元后面的话说得玄乎其玄,罗饴糖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听懂了,陛下宽恕了一个曾背叛他的人,并且还让他到别的地方继续当官。
既然陆冬元帮着安帝对付他的事,都能被原谅,而她不过是稍稍忽略了他的感情,来到安帝身边刺探敌情,也是在尽自己能力帮助他,怎么他就不肯原谅,现在要另娶他人也不肯放她走。
难道,他想让她巴巴地看着他同别人成婚,还是说等大婚后,他还要这样瞒着皇后偷偷摸摸来宁寿宫找她?
第67章
那次以后, 凤剑青已经三天没有来宁寿宫找她了。
最近她益发无聊,就让宫人在宫墙边造了架秋千,她闲来给那些宫墙边抽发出盎然绿意的月季花藤浇水, 一边在秋千架下荡。
恰巧那面宫墙下就有一个小扇门的狗洞,外面的人从外面宫墙经过,说的话能轻易传进来。
于是, 罗饴糖便听见宫墙外两名小宫婢说话的声音。
听说南国那边来人了, 又是来给南国公主送嫁妆来的。
那南国公主真有体面啊, 想必定是南国皇帝极其疼爱的一位公主了。
是啊, 我好像听说, 南帝疼爱那位公主,都疼得不成样了,听说公主想见见未来夫婿, 南帝就答应, 让那位南国公主这次乔装打扮跟随使者过来, 见陛下一面, 最近这几天陛下都在忙着陪公主呢。
真的假的?陛下不是向来忙于朝事, 忙得脚不沾地吗?怎么可能陪一个女子...
是啊,听说这位南国公主极爱月季花, 陛下已经将他寝宫里所有名贵的花卉都砍了, 一律种上月季, 我还听说,陛下原来对月季花粉过敏, 为了这位公主,特意让太医调制药治好过敏症。
听到这里, 宫墙之内的秋千早已停下欢快的轻荡, 而秋千上的姑娘泪眼婆娑, 掩面泣不成声。
鉴于姑娘的害怕和抗拒,凤剑青本来还想再过几天才去宁寿宫。
但今天下了朝,他在后殿处理政务的时候,突然飞入了一只蝴蝶,他看着看着就入了神,整个人魔怔,心脏就突然撕扯着疼,双脚不由自主带引着他往殿外走。
等他停下来,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宁寿宫外了。
他望着高高的宫墙叹息一声,才能抑压住自己三天而已,三天不来,他就想她想得心脏剧痛,再不过来,他就要疯了。
本来他想看看,他不来,她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走进去一看,她在同几个宫婢玩叶子牌玩得高兴。
他突然就想起两天前宫人前来同他禀报的,陆冬元在宁寿宫向她表述爱意之事。
这件事当时把他难受得用灼烧的铁去烫自己的左边胸膛,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才能忍住不去宁寿找她。
这好不容易把忌火平息了,如今见她笑容璀璨,似乎在没有他来的日子里过得惬意又快活,就又严重激起了他的嫉妒。
他的脸阴沉着。
宫婢们见他来了,立马行礼,然后退出殿外。
罗饴糖刚刚还哭完,好不容易被这些宫婢哄好了,他现在好端端跑来,又惹她想起他已经三天没来,定是陪那南国公主去的事。
心里酸溜溜的,说的话也不禁酸了起来:你来做什么?我可不想见你。
凤剑青一言不发地,上前夺走了她手里的叶子牌。
玩物丧志,不如多读书。
都这种时候了,她是先皇后妃,他是新帝,就这样他还把她当小姑娘训。
你来管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那个同你成亲的人,你去找别的姑娘训去啊!搞搞清楚,我现在是先帝遗孀...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咬住了唇舌。
她觉得又疼又委屈,用脚去踢他肚子。
慌乱中,似乎有一下是踢中了,他发出沉闷的哼声,然后她就看见他嘴角在流血,似乎是被他自己咬破自己舌头流的血。
他立马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把她小腿掰开高举了起来,伸手在她背后环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这样羞人的姿势,她似乎在云烟楼里一些春`宫图上见过。
她想拒绝他,但看见他幽邃如雄兽盯准她的目光,又想起他即将要另娶他人的事。
把心一横,干脆抱着他腰,仰头轻颤着身体,吻了下他下巴,带着瓮声的鼻音,啜泣道:你想要就要,以前我听楼里的姐姐说,男人总是想那些不是自己的,一旦得到就厌倦了,那你也快点厌倦,别来找我了...
说着她又颤抖着,细细密密去吻他的唇,每一下都像弱小的动物在野兽身上惊颤的试探。
凤剑青没能忍受得住她这样的撩,掐紧拳头,指甲深陷进掌肉,火架上炙烤似的,难受不已,闭眼一把将她抱离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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