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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行之才意识到误会大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去接你接不到人,说跟同事吃饭身上回来又有李识源的味道。你还喜欢他也不犯法,何必编理由,好像我阻止你去追求真爱了似的?还是说,我其实也没有资格要一个解释。”

沈濯是个通常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人,心思并不难猜,叶行之知道这会儿得顺毛哄,确实别的理由也编不出来,只好把今天发生的全和他讲了一遍。

沈濯皱着眉头,听完后的第一句话是:“叶行之你假扮男朋友这事都可以开个业务收钱了吧?”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重点?”

沈濯这才神色认真一点,问他:“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我有什么怎么想的……他因为赵文哲威胁我就委屈自己,正常人应该都会有点愧疚吧?”叶行之叹口气。

桌上还有一瓶从冰箱里里拿出来还没来得及喝的养乐多,沈濯捞过它塞给叶行之,让他喝两口冷静一下。

沈濯一边消化这些消息,一边说:“但他不是只因为赵文哲用你作威胁才妥协的,他的书、他的前途,哪一项不在他权衡的天平上?不用愧疚,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欲望和目的付出代价而已。”

叶行之闻言怔住,没想到沈濯从来天真的脑子里能想出这些话。

“但我……也不只是愧疚。”叶行之脑内糊作一团,处理器过载一般, 觉得难以启齿,又想起李识源起雾的眼神。

叶行之当然不止愧疚。这几个月他在心里反复回溯对李识源的感情,在今晚赵家的书房里最终确认了这点:他实在对李识源堆叠了太多造神式的幻想,太多投射,又在这些想象之上寄放了太多情感。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叶行之全然把他当成了另一个自己。

二十岁的叶行之不想再回望自己那低垂晦暗、随时被折断也不可惜的人生,而是被出身相似的李识源身上的可能性吸引——他永远不会有的可能,比如讨人喜欢的性格、卓群的天资,以及和沈濯恋爱的顺理成章。

叶行之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人,高三那年他就意识到这点。他没有学得比别人更轻松,为了能和沈濯上一所学校,他常常学到忘记吃饭,直到胃绞痛成为闹钟。时间,他比别人需要更多时间,因为他没有天赋,只能努力。

所以他那样艳羡李识源。羡慕他的不费力,羡慕泥沼从没有舍得把他拉下去,羡慕所有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唾手可得。

然而羡慕和嫉妒从来不泾渭分明,叶行之不想变得面目可憎,连对自己都耻于承认这种羡慕和背后的自卑。于是他告诉自己,是喜欢吧?那么好的月亮,有谁不喜欢呢?直到他自己也深信不疑。

左前腹侧前额叶皮层让他能够接收这些新的暗示,并在一遍遍复述中当成既定事实——他毕竟如此熟知干扰理论。

于是他也去维护月亮的皎洁,比如横跨大洋,退出他们的生活;比如决定隐瞒被下药的事情,只要他能顺利出版就好。好像作为他的投射,李识源过得越好越顺利,他才能越忽略自己并不值得一过的黯淡人生——月亮有一个就足够。

但出现在赵家的李识源终于彻底、完全地打碎了叶行之的所有幻想,原来李识源也会不得不为欲望妥协,而命运对他似乎也并不更温柔可亲。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另一个他的可能性,一根会思考的芦草从来如此脆弱,且易折。

二十五岁的叶行之太迟地意识到这一切,关于自己的天真,关于世界的确是个大泥沼。

他解释得断断续续,因为眼泪也掉得不连贯,但沈濯听懂了叶行之这最大程度的自我剖白,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手轻脚抱住他,沙发也轻轻陷下一小方。

想得太清楚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沈濯知道这一点,所以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选择混混沌沌过掉大半生。而像叶行之一样执刀把自己划开,总是血肉模糊的。

沈濯甚至想对自己收回从来自以为是叶行之最好的朋友那句话,如果他真的是,就应该觉察出来最好的朋友原来如此自我轻视,到了持续否认自身存在的地步,也就会坦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在十六岁,至少在十八岁、或者二十岁。

他抱得很珍惜,心跳也有某种安定人心的能力,叶行之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叶行之,”沈濯咬字都有很珍重的意味,“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成为另一个你。”

“我只认识一个叶行之,也只喜欢这一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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