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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的每一句话都伴随清晰可感的胸腔震动,让叶行之分不清是耳边,还是自己的心在经历一场小型地震。
“而且我发现,你确实是个笨蛋。”沈濯更用力地抱他,让叶行之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却又异常安心,脸转向蹭了蹭也回抱更紧。
“我们行之还不够厉害吗?高考全校状元拿了,全奖出国的机会也是你的,喜欢你的朋友也不少,不然傅鸢怎么让你去送戒指呢?”沈濯细数这些事情的语气仿佛家长,好像下一秒就能因为自家小孩太优秀说出过分骄傲的话。
“……喔。”叶行之不知道回什么,这还是他第一回被按着头听表扬清单。
“还有你留学的时候,也适应得很快,认识了很多新朋友,Andrew到现在还会在ins问我你回不回洛杉矶呢。”沈濯说到这里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叶行之嘀嘀咕咕“怎么没来问我”,然后被沈濯轻拍了一下脑袋。
“Rachel,是叫这个吧?也请你去她家吃饭,虽然有目的吧,但也说明你是很让她信任的人。”沈濯说到这里,伸手捏了捏叶行之的脸:“数不过来了,你的好哥哥好妹妹怎么这么多?”
叶行之还在发红的眼睛弯起来:“你怎么记得这么多,好像我……”他想说“妈”,又顿住,最后接上,“家长。”
沈濯“哼”了一声,随后有点迟疑道:“还有……其实高三的时候,有两个女生给你写过告白信,但是我没给你,因为我一开始没注意以为是写给我,过了很久才拆,才发现是给你的,再给好像又不合适了。你出国的第一年,我们高中同班聚会了一次,不少同学都提起过你,问我你怎么样了。”
他想到这里其实有点后悔,如果接信的时候认真看了收信人,转交给叶行之会不会就能让他知道他还有许多人喜欢?
但又不一定,如果他真的发现那写信是给叶行之的,十七岁的沈濯恐怕更会藏下来。
叶行之只是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很在意,问了别的事情:“但我怎么好像,都不记得你的朋友的名字?以前很喜欢和你打球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王……”叶行之卡住,想不起来了。
沈濯愣了一下。过去几年里,当然有很多人乐意和他成为朋友,但几乎都是非常普通的朋友,也许生日派对和婚礼会去参加一下,聚餐一年有一次就算常保持联系了。
虽然看起来朋友很多,但沈濯其实很少让人真正走近他,不留情面地让大部分止步于“普通朋友”,这么几年下来,除了叶行之,也就是李识源而已。
反而叶行之看起来安安静静不招惹谁,但别人主动找他说话也从不拒绝,因此机缘合适的话,他和谁都能保持不错的关系。比如留学的时候,沈濯就知道他身边有好几个本地学生很喜欢约他一起出去吃饭、徒步。
偶尔沈濯给他打视频时在课间,那几个同学还会凑上来打招呼,打趣问叶行之这是不是他男朋友,叶行之当然每一次都说不是。
“王权业,应该是他,”沈濯补上叶行之的卡壳,“但都是普通朋友,我其实……朋友不多。”
对上叶行之困惑的眼神,沈濯才继续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六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有一天放学不小心在门口撞见他和他爸爸,听到他爸对他说沈濯家里很有钱,要顺着我不要弄砸我们的关系。”
沈濯无奈地笑一下:“那之后我就不再想要好朋友了,和大部分人保持泛泛之交就可以。也不是怕谁图我什么,就是想到那些话,会觉得恶心,好像我是被放到秤上评估几斤几两的东西。”
叶行之点头:“贵公子的烦恼。”
沈濯缓慢地眨了眨眼:“现在可没钱了,月月花光工资。”
“那怎么办啊,”叶行之又弯起眼睛,“好可怜,我养你吧,你也顺着我?”
“现在不也顺着?”沈濯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要过速,他花了好十几秒才说出下一句:“好啊,那你养的是谁,不能是包养吧?”
“也不知道养一个男朋友贵不贵。”叶行之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在思考。
“不贵的,”沈濯很迅速地接话,嘴欠似的又补上,“行之大人。”
叶行之乐不可支地让他闭嘴,沈濯非要蹭过来再确认一遍:“是男朋友吧,是吧?”
“嗯。”叶行之重重点头,“男朋友,你抱得太紧了……唔。”
他的话被一个吻阻断。
这个吻接得太长,叶行之差点没喘上气,似乎缺氧了,脑袋发晕。也许是幸福的眩晕,他此刻已经分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心跳如擂,而心上人的嘴唇过分柔软,又如此真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