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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镜有需求,她一直不敢怎麽吃东西,今天一整天也就中午的时候吃了点三明治,还把午餐肉挑出来给了小助理,现在饿得几乎能追着牛啃上两口。
烧烤大师傅显然早就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先把容易熟的烤肠放在了火旺的地方,不多时,紧实的肠衣就在炭火的炙烤下绽开,丰盈肥润,香气扑鼻。
有了贺知安打头阵,衆人一时也都忙碌了起来,切菜的切菜,烤串的烤串,烟火气顺着敞开的窗户飘出去,细密的雨丝偶尔溅进来,打湿一隅。
摄像机也在此时悄然推进,给了每个人一个特写镜头,轮到贺知安时,青年脸上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容,眼睛水润,被烟呛得有些泛红。
郭导若有所思地盯着显示器,觉得以后要是有机会拍美食综,贺知安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雨势收小,串也熟了,露台餐桌被摆得满满登登,俨然一场小型的家庭聚餐。
贺知安觉得这档综艺算是来着了,自助餐饮,免费旅游,除了那个下了车就消失不见的同事,其他人相处也舒服。
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回因为远离岑云回而感到莫大的幸福和舒心,颇有一种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负罪感。
不过爱豆这种生物,就是要保持远观嘛。
更况且,现在这个岑云回,实在是,对他有些不对劲。
他嘴里嚼着朴世贤拌好的鸡架,餐桌上热热闹闹,恨不得连郭导都要被拉出来喝两杯,但岑云回却阴魂不散的在贺知安的思绪里绕着圈子,让他忍不住去想:
难道他偶像真就是这样对谁都这麽暧昧吗?
分明已经解释过,自己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贺知安,但岑云回对他表现出的态度可没有一丝一毫的避嫌,总觉得还有那麽点乘胜追击的意思。
不然怎麽还会在离开时,做出那种举动……
这,该不会是NTR吧。
该不会还有那种看见自己老婆被夺舍才兴奋的分支?
赛博牛头人?
贺知安猛地打了个激灵,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嘴里的拌鸡架都不香了。
爱好挺小衆,尊重,但是不是很能祝福。
就在他妄自揣测岑影帝性癖之时,一直安静如鸡的陈牧生终于从背对着摄像机的角落里走出来,乖巧地蹲坐在餐桌一旁,却悄悄伸手地压住了朴世贤那只放在烧酒上蠢蠢欲动的爪子。
“有人。”
他声音很小,说的是K国语言,显然是给朴世贤一个人听的,这瓶烧酒不是赞助商的産品,商标也没有撕下去,万一来的人是过来视察情况的金主,即便没人会因为这点小事问责,但敏感如陈牧生,总觉得不太妥当。
朴世贤顺着他视线往旁边看,果然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郭导旁边,身形高大,略微弯着腰,很认真地在看显示器。
他在桌下捏了捏陈牧生的手以表谢意,对方没理会他,只是神色如常地将赞助商的饮品打开,分发给了大家。
闹哄哄的氛围随着音乐声的响起渐渐安静,李遥盘腿坐在晃悠悠的吊椅上,怀中抱着吉他,雨声在此时成为她恰到好处的伴奏,柔和的嗓音也随之涤蕩在月色之中。
贺知安觉得歌有些耳熟,嘴却跑在脑子前面,轻声合唱。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岑云回刚播完的古装剧中的片尾曲,少年侠客快意恩仇又颠沛潦倒的一生在这首歌中写尽,结局一幕也是雨夜,侠客喝完最后的酒,提剑走在月下林中,背影孤独。
那时贺知安熬了个大夜追平剧集,辗转难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工去拍那场小将军的杀青戏,谁知道就这麽一摔摔出了脑震蕩,现在还和岑云回有了说不清的瓜葛。
或许瓜葛也谈不上,只能算插曲,误入的时间线毋庸置疑,总要被拨回正确的轨道。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能控制。
“诶,岑老师?”
李遥惊呼。
岑什麽玩意儿?!马什麽梅?!怎麽这麽不可控啊!
刚刚恢複岁月静好心平气和,準备遁入忧伤流派的贺知安顿时僵住了身子,心中闪过无数的世事无常万般皆命,然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句:
“啊?”
好好好,跨越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也要见你是吧。
不过,万一呢,岑云回哪有这个北京时间来小糊综探班啊我说,你们影帝别太离谱,档期这麽满还能挤出时间给我添堵。
贺知安生无可恋扭过头,只见岑云回一身休閑西装,人模狗样,笑容满面地站在摄像旁边朝着李遥点了点头——嘶,安安吸了口凉气,这厮还专门抓了头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