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这样,给自己最后一次私联爱豆的机会总不过分吧。
他说服自己,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慢慢趴跪在地板上,手机已经滚得很深,活是费了些力气,才将手机从座椅下面掏了出来。
座厢随之轻微的摇动,摇摇欲坠。
贺知安干脆坐在了地板上,屈膝靠在墙边,
电话接通,岑云回没有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寒暄,单枪直入:
“你在哪?”
贺知安把脸埋在羽绒服的领口,声音嗡声瓦气,止不住的鼻血干涸在手腕上,如红色的江面。
“这麽晚了,当然是在酒店啦。”
他信口胡诌,佯装出一副即将要睡觉的口吻,想打个哈欠敷衍了事,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诡异的片刻沉默后,贺知安道:
“岑老师有事儿没,没事我就睡觉了。”
话说到这里,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他不愿意再继续将这通电话打下去。
虽然刚刚还在理直气壮地说,就当白嫖最后一次,可真当听到岑云回的声音,那些微博上,如山倒般的谩骂,便再一次占据了他的脑海。
可与其说是谩骂,贺知安却也觉得,这里面有几分,是他造成的事实。
他没办法不去假设,假设一个自己从没来过的世界。
岑云回道:“我有事,下来一趟吧,在前台等你。”
贺知安顿时愣住了,他无不恶趣味地想要回嘴,自己要是现在下去,可就不只是去前台这麽简单了。
但他又没办法直接说出口,只好往领口里缩了缩,反驳道:
“有事儿电话说嘛,AO授受不亲,谁知道你是来干什麽的,万一你想要对我图谋不轨,那我岂不是遭殃了!”
虚张声势的底气不足,他干咳了两嗓子以鼓动士气,像只吹破皮了的气球,声音都高出八度。
可破天荒的,姓岑的不吃这套,甚至一反常态的强硬:
“贺知安,你下来。”
彼时岑云回正全副武装的带着墨镜口罩,风尘仆仆的站在酒店大堂。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个生日蛋糕,因为和主人一样舟车劳顿,微微有些歪斜,边缘的白色奶油倒在了透明罩盒上,十分惨不忍睹。
期间不断有嘈杂的气流声穿过听筒,刮擦着耳膜,发出呼呼而过的风声,岑云回的眉心越皱越紧,心知肚明贺知安现在压根就不在酒店。
他这次来,原本是打算给贺知安过生日——那家伙向来不记阴历,每每都是岑云回拎着蛋糕礼物回了家,才恍然发觉。
这次也并不例外,岑云回也正巧在离他不远的城市里拍完了最后一场,杀青戏,本想着要给贺知安一个惊喜。
如果不是半路看到了热搜的话,那他知道现在,也仍旧觉得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热搜词条写得直白,简介词也近乎赤/裸,岑云回逐字逐句读过,几乎是立刻给李成义打了电话。
但事情已经闹大,即便要求撤掉热搜进行公关,也要有个自圆其说的说辞。
可现在婚戒确凿,如何偷天换日,实在难以想象。
或者有办法,但这个办法,只会让如今的贺知安更加无法接受。
而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要搞清楚,贺知安现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岑云回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夜贺知安从露台上一跃而下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一面联系贺知安的剧组,一边尽可能的克制着焦躁的情绪,放缓了语气,顺着毛撸猫。
“安安。”
贺知安蜷缩着身体,看着摩天轮缓缓升高,彩灯带在逼近顶端的位置不断闪烁,敲得贺知安心中有如擂鼓。
“你理理我嘛,难道你在屋里藏了人,才不愿意下来见我的?。”
贺知安“切”了一声,冻得牙齿发颤,:“你才藏人呢,你干什麽非要上来,尊重点个人隐私不好吗?”
他搓着脸颊,脚趾都被冻木。
不能继续了,不然他在他跳下去之前,迟早要冻昏过去。
可岑云回不依不饶:
“可是万一你要跟我离婚怎麽办,我们……我还有一些事想跟你说。”
找到你了
通话中的手机扔在座椅上,贺知安慢慢站起来,额头抵着玻璃窗。
摩天轮已经升得很高,他侧目向下看去,远处江边灯火已然凝聚成萤火虫般的小点,忽明忽暗。
饶是不恐高的人,猛得站在这种高度,也定然会觉得膝盖发软,本能想要向后退去。
贺知安吸了一口气,像是为了给自己定定心神。
岑云回一直在说话,但他已经听不太清究竟在说些什麽,风声压着外放的话筒,只留下一丝从缝里挤出来点语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