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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我老婆吗?”
贺知安搓着满手的血痂:“又不是再外面,只有我们两个也要这样演下去吗?岑老师,你觉不觉得,我出现之后,很多情况都变得更糟了。”
“比如你们结婚七年都隐藏的好好的,为什麽我一出现就打乱了所有的事情,从旅行综艺的舆论一直发酵到婚戒,好像原本的轨迹就不应该是这样,游戏bug一样的事故越来越多,最后叠加到一个无法收场的程度,或者,我该早点发现戒指,早点摘下来……”
“安安。”
岑云回柔和的嗓音像是把扣住贺知安脖颈的枷锁,迫使他擡头,急促地呼入一口空气,以免陷入混乱的思绪中而忘记呼吸。
他猛然地一停,便剧烈咳嗽了起来,顺着鼻腔灌入咽喉的血块被呛了出来,猩红点点,看上去十分可怖。
“安安,来,不要着急,呼吸。”
贺知安跟随着指令吞吸吐纳,他似乎能听见胸腔嗡动得声响,不由紧攥着手机,过来好一会,终于安静下来。
“你要知道,是我想要去做飞行嘉宾的,也是我非要靠近你,同样,也是我逼你留下来,也是我为你戴上戒指。”
“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安安,你应该把事情推卸给我,因为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和你没有关系。”
贺知安没有说话,而是擡起头,看着摩天轮从最高点缓缓下降。
他问不出那句寻求安慰似的:“真的吗?”
也错失了一个看似绝佳的逃离点,又要坠落到现实之中。
岑云回仍旧在他耳边慢慢道:“这不是安慰,如果要诉求真实,那这就是实情,你没有错的。”
贺知安抿着嘴唇,眼眶涨得难受。
“他们不解全貌,但是我是知道的,我们安安,是非常好的人,也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会想方设法的去弥补和揽责,也会突发奇想出一些不着边际但却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的想法,但是安安,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所以,现在,不能能多依靠我一点?”
*
摩天轮準时準点的停在了地面上,保安大爷照例去打开保险栓,却被座厢里的贺知安吓了一大跳。
方才还乐呵呵只是有点神经的年轻人像是忽然变了个样,狼狈地红肿着眼,羽绒服上沾满了不明的深色液体。
大爷狐疑地打量着他,见他在风中瑟瑟发抖,终归是叹了口气:
“小年轻,失恋了就放下,哭像什麽样子!”
大爷重重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两贴暖宝宝扔给贺知安,了事拂衣去,跨上自己的小三轮,放不下心般嘱咐:
“行了,实在不行你明天再来,大爷给你开导开导。”
话音刚落,扭动油门,疾驰而去。
贺知安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啪嗒啪嗒掉下来,攥着两贴暖宝宝朝着大爷伸出手,无声吶喊:
我就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啊!现在深更半夜的可怎麽打车呀!!
想到这里,贺知安哭得更凄惨了。
摩天轮离着市中心很远,几乎到了荒郊野岭的地步,大爷一走,唯一的人气儿如灯灭,只剩下贺知安一个孤魂野鬼。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大路上走——夜里车少,滴滴师傅完全不接这麽偏的单,贺知安没法子,索性搜索了附近的共享单车,打算蹬着脚踏板一路骑回酒店。
但离他最近的共享单车也要走过路口才到到达,贺知安把冻僵的手揣在兜里,吸取着暖宝宝仅有的温度,才不至于指尖酸痛。
恍惚地,岑云回刚刚说过的话再一次从他脑海中钻了出来,轻飘飘,风一样灌满他。
他摇了摇脑袋,试图驱赶掉这些声音,却忽然看到红绿灯的路口,有一辆卡着最高限速一路奔驰的黑色轿车,猪突狗进的沖着他飞奔而来。
难道,要被夜晚飙车党给撞死了!?
贺知安愣了一下,觉得这个意外,听上去更有沖击力一些。
于是他索性就站在了那里,而黑色轿车却忽然踩住了急剎车,摩擦着柏油路,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而后稳稳停在了他的正前方。
紧接着,车门开了。
“妈的,找到了。”
无需害怕
岑云回穿这件骚包的黑色长款大衣,看上去像是从什麽偶像剧里走出来的装逼犯男一号,在零下十三度的天气里敞着怀,随着不知道从什麽地方飘出来的BGM加慢动作,一把把贺知安拽进了怀里。
贺知安不知所措地攥着大爷给的两个暖宝宝,下意识挣扎。
“别别别,大庭广衆朗朗乾坤,AO授受不亲——岑云回,我脸上好髒,你撒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