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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回压低眉,他并不太清楚摄制组的隐藏机位都架在什麽地方,一时间没法判断是真是假。
“前职业习惯,对镜头有些敏感,”陈牧生把易拉罐放在膝盖上,拘束地并着脚,“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您和贺老师,是情侣来着吧。”
岑云回掀开眼皮,缓缓扫视着陈牧生,搭在沙发上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扶手,内心有些许的烦躁:
“安安说的?”
“猜的,但是猜对了。”
话说到这里,岑云回已经没有什麽好耐心,不管这个人是想趁机讹钱,还是趁火打劫,他都没有功夫再继续听下去。
他现在没有那份听陌生人聊天的好脾气。
岑云回正欲起身,这个忽然而来的念头却重新把他按了下去,他狐疑的重新审视着陈牧生,不知怎麽,没有选择离开。
他尽量客气:“谢谢你提醒我,不过这是我和安安之间的私事,目前也没有公开的打算,希望你能明白。”
陈牧生的脸上依旧没有什麽波动:“我只是在还贺哥人情,这件事曝光的影响向来对他更大一点吧,所以——”
“所以和你有什麽关系。”
岑云回蹙着眉心,烦闷燥郁的心情挥之不去,缠绕在字里行间,他收回搭着的手,环臂冷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的人,才低声道:
“你也喜欢贺知安?”
陈牧生木讷的神情终于有了波澜,他像在看一只护食的狗一般看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岑云回,久违生出一丝想笑的想法。
如果硬要比喻,这位影帝就像个被猎物捕获的捕食者,还自认为手法高明。
但他的沉默仿佛被岑云回默认为心虚,几乎立刻便不假思索的站起来,仿佛再这麽坐下去,家都要被偷没了。
“所以你现在是什麽意思,要挑战我们婚姻的合法性吗?”
陈牧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愠怒:“既然你们都结婚了,为什麽还要贺哥去接雅羽的广告,他喝成那个样子回家,你也不闻不问的吗。”
岑云回不明就里:“什麽?”
雅羽的广告不是已经很顺利的结束了吗,虽然当时他正在和贺知安——
妈的,岑云回眉心一跳,当时贺知安正在和自己生闷气,所以期间并没有和自己联系。
陈牧生忍不住也站起来,易拉罐被捏扁的声音寂静之中,分外的刺耳。
“那这样惺惺作态的恼火,是演给我看的?”
“不是,等一等。”岑云回终于慌了神,那根紧绷的琴弦终于崩断,发出刺耳切令人胆颤的荒腔走板。
他仓皇挡住了陈牧生离开的路,:
“安安拍完广告之后一直在酒店没有联系我,给他发的消息他也没有回複,所以当时发生了什麽,能不能请你告诉我?”
岑云回凝住一口气:“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吗?”
陈牧生缩紧眉:“不然呢?”
*
许是昨晚睡得太早,贺知安不规律的生物钟终于被外界打破,在一连声的鸭叫中起了个大早。
冬天的清晨,饶是六七点还是黑的,手机的电量已经掉到了百分之二十,让他在远离人类文明的路上又进了一步。
贺知安光脚下了床,蹲在摊开的行李箱旁翻找着充电宝。突然,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衫映入眼帘,他迟疑的把它从两件羽绒夹克之间抽出来,抖开的瞬间,有些淡淡的想死。
这是岑云回的衣服。
死去的回忆站起来扎下马步,左右开弓给了他一巴掌,让他在这个寒冬的清晨,清醒的更彻底了一些。
更具体一点,这是他以防自己发情期要死要活做得提前準备。
距离上一次发情期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随时都有卷土再来的可能,虽然现在还没有用上——贺知安耳根发热,把衣服扔在了床上。
他必须要做好这样的準备,不然一个已经被标记了的omega,在没有信息素的发情期里,可不是一两针抑制剂就能解决的事情。
还不如当时再要一瓶信息素香水呢,那玩应虽然不是真的,但总比抱着衣服要来的体面。
贺知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感有些牙酸。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正式一点,比如先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之类的——在自己目前的记忆里,原主婚前应该也有一套房子,只不过钥匙可能在岑云回手里。
可这都不是目前的重点,重点是,作为合法夫妻,离婚不像分手,拎包就走,如果自己真的要在法律层面上和岑云回断绝关系,绝不是嘴上说说这麽简单。
虽然昨天嘴上说的言之凿凿,可真正实操,却有些无从下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