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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不长,一目了然,贺知安读了将尽五分钟,喘不上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评论,也没法做出任何安慰的举动,素未谋面的互联网好友像是飘进汪洋里的纸船,颠簸之中,消失不见。

最后,曲老师的博文下还是多了一条新的转发,来自云宝小马驹,没有文案,一片空白。

玄关处,指纹密码锁发出微弱的解锁音效,岑云回穿这套单薄的灰色运动服,和屋外的寒气一同涌进来。

贺知安很迅速的关上手机,翻了个身:“拿的什麽?”

岑云回扬了扬手里的黄色外卖袋:“临走的时候点了些粥和蒸饺,外卖小哥挂外面的门上了,昨天晚上就没怎麽吃,来吃点吧。”

这天底下少有岑云回想起来吃饭的时候,贺知安乖乖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他把热气腾腾的红枣粥摆出来,又从碗筷架里拿出勺子,递了过来。

贺知安搅动粘稠的汤粥,几枚浑圆的枣子浮上来,但或许是因为煮的太久,又或品种不好,吃下去只剩一嘴软绵的肉质,并称不上好吃。

岑云回剥开茶叶蛋,放在他面前的小碟里:“在想什麽?”

贺知安又喝了一口粥:“有点难受,但是又觉得,情况要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知道这家伙微博就是占内存的摆设,估计发完博文就没再上线,贺知安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很难将混乱的语序组合的有逻辑。

难受是因为同好的离开,庆幸是仍旧还有人选择支持或默许,给他留下一片喘息之地。

预想之中的混乱窘迫虽如期而至,但至少,天还没有塌下来。

世界照常运作,太阳依旧升起。

“我有看到那些评论。”

出乎意料的,岑云回道。

他抽出张纸巾,细细擦拭着手指上茶叶蛋留下的卤水,露出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以为我不会看吗,虽然有点多,但还是看了一些的,毕竟我和你一样,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不在意。”

“觉得怎麽样。”贺知安发出的声音远比他想象中沉闷,像地底的呢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岑云回似乎在回想着些什麽,眼神飘得很远,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粉丝和艺人的关系也是一样,感谢他们选择我,也感谢他们离开我,这样至少,在某段旅途之中,我们仍是同行者。”

贺知安轻轻笑了一下:“你这话应该拿去在发布会上说,感人泪下发自肺腑,那可是整整一千多万粉啊,李哥活吃你之前,估计要先剥了我。”

岑云回最终又看向他,只是还未开口,便有一声惊雷响起。

仔细听,似乎是有人在放烟花。

B市市区禁燃烟火,但对郊区监管力度不大,尤其是他们住的这种美其名曰隐居山林的别墅区,更加难以管辖。

于是每年春节,都有不少人跑到这片附近,打游击似燃放烟花爆竹。

但现在正是白天,也不知道是哪个二五眼青天白日的跑过来,就为了听个动静。

他略显疑惑,可贺知安却不知道哪门子筋搭错了,忽然站起身,凳子哐啷一下:

“三楼储物间是不是还有去年的烟花!”

岑云回微微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旋即反应过来:

“要放吗,我去拿。”

紧急公关

记忆是十分玄妙的东西,消失时觅无影蹤,出现时也如一尾灵活的鱼,钻入溪流,卷起阵阵涟漪。

去年这时候,B市接连下了四场大雪,铲雪的机器来了又走,每次刚刚化完,接着便有鹅毛般的雪倾盆而下。

到了最后,贺知安索性也不再管它,任由着一院子银装素裹,茫茫一片。

这样一拖,便拖到了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

但岑云回并不在家,他有通告在身,正忙着拍摄新电影,只在剧组发了张年夜饭的照片,妆造十分憔悴。

贺知安把照片点开又放大,随手发过去一条贺七七舔猫条的视频。

有外人在,他就不太好发语音,只能静静敲键盘:

“L市冷吗?”

岑云回回複的很快:“开着空调还好些,室外挺阴冷,穿着羽绒服都冻透了,你吃过饭没有?”

饭没有吃过,但薯片已经吃了两袋,黄瓜味儿乐事的绿色包装大刺刺地扔在茶几上,散发着奇异的清香。

两人没头没尾的閑谈,都绝口不提过年的事情,烟花在不远处腾空,变成一团五彩斑斓的烟云,滋啦啦落入夜幕中。

漆黑的塑料袋被扔在玄关,里面是他一时兴起买回来的烟花,鼓鼓囊囊装在袋子里,将尽半个月无人问津,已然落了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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