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也不管他怎么想,把酒杯往边上一放,同众人道:别光顾着说话了,都吃点,你们没抢到绣球怕是气得晚饭都没吃吧?
你还说呢,我抢不到绣球气得连口水都没喝!谢荣华含笑说着,举杯便仰头饮尽了。
齐桦和萧景明同时举杯和对方碰了一下,颇有同是天涯失意人惺惺相惜之感。
反倒是坐在秦真边上的元庆,拿了个空酒杯,也没人同他碰一下,忽然很是寂寞。
秦真给他递了双筷子,你就撤端着这个空酒杯了,吃点菜,对了多吃肉,你这腿才好的快。
元庆接过筷子,埋头吃肉去了。
秦真转头继续和谢荣华说话,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来着?他这腿到底是怎么瘸的?
你家狗咬的啊!
谢荣华忙着给自己斟酒,语速极快得接了这么一句。
对面的元庆拼命地给他使眼色,谢荣华愣是没看见。
我家狗咬的?秦真闻言又震惊又好笑地看向元庆,这事我可得好好问问郡王了,我家狗都是圈在府里养的,不曾带出门去,郡王这些天也没来过我们秦王府,这怎么咬的啊?
元庆气得扭过头去,不吭声。
齐桦见状,放下了酒杯开口道:还不是因为谢荣华说你没出楚王府,直接翻墙回家去了,他说进秦王府看看你,那我们来都来了,那想着就一起进来看看你啊!
秦真一下子都琢磨明白,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不由得开口问道:可你们那天也没来啊?
以这几位的身份,若是来过秦王府,哪怕是秦真那时候睡着了没见到,第二天府中下人必然会来禀报。
可并没有人来同她说过。
来过的。萧景明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秦真心下越发疑惑了,这几个到底在搞什么?
谢荣华见状,呵呵笑道: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不必再提!
你都说那么多了,还讲什么不必再提!元庆闻言瞬间怒了,转过头来同秦真道:都是谢荣华!都是他要去秦王府看你,当时我都喝醉了,他说要去,那我肯定不能不去啊!
元庆明明没喝酒,但是因为太气愤,说话间一张俊脸瞬间涨红了,明明大家都是翻墙进去的,为什么你们秦王府的狗只咬本王,不咬他们?
秦真都被问懵了,无奈笑道:这么大的门你不走,非要翻墙,被狗咬了还要怪我?
这要是她武功还在,这会儿定然已经把元庆拎起来揍了。
被人捧多了,脑子有病。
忒少揍!
偏偏元庆还委屈上了,好似全然没听见她说的话,自顾自道:不咬他们,光追着本王咬也就算了,还连着咬了三口,硬生生把本王给咬瘸了!
秦真强忍着笑,心道:不咬你咬谁啊?
难怪这厮腿瘸了,愣是谁也不追究,害得她先前还以为谁在暗地里动手,愁了好一会儿想着如何防范。
结果元庆这厮是自找的,没脸往再说才瞒得严严实实的。
她还没开口说什么。
元庆反倒不肯就此揭过了,他望着秦真,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家狗把本王咬成这样,你不打算负责吗?比如以身相许,照顾本王终老什么的?
秦真刚要开口说话,边上的谢荣华抢先道:你想得美!
齐桦也立马开了口:元庆,你今夜也没喝酒,怎么就不惜命了?
元庆顿时:
喝酒喝酒。秦真招呼着谢荣华和齐桦继续饮酒,让美貌小侍女上来伺候,而后才笑着对元庆道:吃你的肉!
元庆愤愤得咬了一块牛肉不说话了。
秦真缓缓道:你要是想挨揍呢,找齐桦就行,不用到处得罪人,多麻烦啊?
什、什么?
元庆一下子都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秦真抬手接过小侍女递过来的香茶,缓缓道:今夜抢到我绣球的人是楚沉,你被我家的狗咬瘸了,就想让我以身相许,莫不是想同楚沉争?
第52章 看脸
秦真这话一出, 在座几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谁不知道现如今楚王势大,连皇帝都要让着他,同这样的人抢媳妇, 那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众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偏生当着旧友的面,不能丢了脸面。
尤其是最好面子的元庆,憋了半天,忍不住咬牙道:只要你点点头, 那能叫争吗?本王分明是在救你出苦海!
他说着, 忽然发觉这个由头相当不错, 当即又道:秦如故,你别瞧楚沉看着比本王脾气好, 其实不然, 本王也就是看着脾气不太好,楚沉呢, 也就是表面功夫还过得去,其实啊为我两是反着来的, 你知道吧?
秦真但笑不语,微眯着一双桃花眼看他。
元庆是什么样的人, 她清楚得很, 也不是两三句就能改观的。
亭中其他几人显然也很是清楚。
你一边去吧。齐桦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是敢同楚沉争, 怎么不在凤凰楼前说给他听听?
本王元庆想开口争辩,却硬生生被噎住了,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你们两别吵, 先说正事。萧景明微微皱眉, 目光转而落在秦真身上, 正色道:如故,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楚沉私底下威胁你,你才点头同他结亲的?
齐桦和元庆还有谢荣华听到这话,纷纷抬眸看向了秦真,如果真是这样,你千万别一个人扛!
若是被威胁一定要说出来!
如今这是在京城,有我们在,还能帮到你一些,若是你真嫁到了北州去,到时候就真的被楚沉拿捏在股掌之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秦真看着几人一个比一个更为担忧的模样,心下也很是纠结。
片刻后,她忍不住笑道:真没有,我是自愿嫁给楚沉的。
秦真说的十分认真,表情也真诚地不得了。
偏生几个旧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信她。
萧景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齐桦更是痛心疾首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秦如故这样委屈自己!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元庆神色复杂地看着秦真,颇有些欲言又止。
谢荣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举杯饮尽,将空酒杯搁在了一旁。
他们神态各异,一时之间都没再开口。
四周悄然静了下来。
秦真忍不住抬手扶额。
她也想问问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诓人的时候,总有人深信不疑。
好不容易想说句实话,结果愣是没信!
这可真是太难了!
秦真心中一下子五味杂陈,抬头望天,看着高处明月静了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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