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子今年六十整,在滨江酒店办了场寿宴,遍邀亲朋故交。
碍于陆清一贯神隐的作风,青市每有人给龙溪递请帖,上面写的都是请陆清和肖奕一同携伴入场虽说陆清从没有出席过任何一场宴席或舞会,但请了他不来和根本不请还是大有区别的。然而这回高氏的主办方在确认桌牌的时候,明确收到来自龙溪的回复,说陆清到时也会去道贺。
主办方惊得合不拢嘴,连忙把这事报给了上司。不用多久,这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许多本来没收到请帖的人都开始急急寻找门路,想要来一睹陆清的真面目。
到寿宴那天更是过分,陆清一露脸,就如同聚光灯一样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明里暗里,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关注他。
和传言中说的差不多,陆清是个身量欣长的青年,是不是omega不好说,但人长得确实漂亮。鉴于他本人凶名在外,虽然嘴角一直带着三分笑,但看着就是不好惹。
肖奕跟在虞白身后,看他游刃有余地跟来敬酒的人碰杯交谈,全然看不出是个失忆人士,也松了口气。
今天是高氏的主场,高老爷子年纪大了,招呼宾客的任务就落到了高家大哥高齐旻身上。
高氏和龙溪此前的合作十分愉快,高齐旻对虞白的印象也很不错,走过去和他握手,谢他来参加寿宴。
虞白笑道:高总客气了。
高齐旻和他商业互吹了两句,余光瞥见刚刚进门的宿临池,主动出声招呼道:临池,来这里。
宿临池原本侧身和周助理交代些什么,听见高齐旻喊他,才迈步向他们走走来。
临池,这位是龙溪的陆总,你们见过的。高齐旻介绍说。
宿总。虞白客气地点头,向宿临池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很快就松开了。
肖奕看得牙酸,别开眼不看他们两个。
话说回来,青市的宴会隔三差五就有一回,但像这回,能集齐高氏、万物、龙溪三家集团话事人的,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附近的说话声都轻了,大家都在暗戳戳地关注他们这边。
陆总,久仰。宿临池礼尚往来道。
高齐晟嘴紧,至今高齐旻都不清楚虞白和宿临池的关系,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合作伙伴,还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那种。他有心给两人牵线,但每每抛出去话头,总是虞白言笑晏晏地来接,宿临池站在边上旁听,气氛着实奇怪。
高齐晟在不远处看见这场面,惊得头皮发麻,不晓得这两位又在搞什么鬼,立刻和正在喝酒的两个朋友说了抱歉,走过去猛扯他哥的袖子。
高齐旻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高齐晟忙对他使眼色。
虞白没去管他们兄弟间的眉眼官司。
有侍者端着托盘经过,虞白招手让他过来,把自己手里喝空的杯子放上去,又轻声对他嘱咐了什么,侍者退下后,没一会就送上来一杯柠檬水,很有格调地在香槟杯里浅浅盛了一层。
虞白举杯,凑在自己唇边喝了一口,然后大大方方地抬手,向宿临池示意说:听说宿总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但我这杯是柠檬水,不含酒精,所以赏个脸吗?
满座宾客齐齐噤声,先是以为陆清脑子坏掉了,突然要和万物作对了,可再一看虞白脸上笑嘻嘻的,既不像挑衅,也不像羞辱,不由地更加迷糊起来。
更跌破他们眼镜的是,宿临池表情淡淡,却很自然接过虞白手中只剩一半的香槟杯,一言不发地喝完了。
高齐旻愣了神,而高齐晟终于把他哥拽走了。
宾客自觉目睹了惊天八卦,寿宴时还勉强压得住,一结束就克制不住了,纷纷找人打听起他们之间的风流韵事起来。
特别是散场后,在虞白坐上了宿临池的车离开后。
今天玩得高兴吗?宿临池问。
高兴!怎么不高兴!副驾驶上,虞白懒懒地伸长双腿,兴致颇高地说,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一个个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我忍笑忍了好久!
周助理另外坐车走了,现在这辆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宿临池却只是开车,很少说话。
虞白把手搭在他肩上:我上次受伤是因为小看了他,这次有了准备,不会再有危险的。
此前,虞白曾有过猜测,认为林知山只知道他是虞启华的侄子,却不知道他是龙溪的陆清。而等这场寿宴过去,林知山听说了他的真实身份,只要还想报复宿临池,就不会再隐藏太久,否则坐视龙溪和万物联起手来,他得手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不要冒险。宿临池说。
虞白应了好。
他一旦想做成什么事,行动是一等一的快,几乎一夜之间,关于他的各色流言就传遍了青市。
虞白完全不担心林知山查不出他的身份他要是查不到,自己也不用费心引蛇出洞了。
也许是虞白破例参加了高家的寿宴,给了其余主办方希望,再递上来的请帖措辞都热情了许多,虞白在其中挑挑拣拣了一番,选了几家和宿临池一起参加,没有再隐瞒他们关系的意思。
不过一场场宴会参加过去也挺没意思的,虞白不耐烦听那些奉承话,没几次就不耐烦了。恰好高齐晟邀请他们去俱乐部玩,青市的夏天很热,俱乐部就建在一片深山里,是远近闻名的避暑圣地,虞白愉快地答应了。
这个季节来休闲的远不止他们几个,高齐晟作为熟客,一路进来撞见了不少狐朋狗友,而狐朋狗友看见他,皆是一脸要憋不憋的懵逼脸,站在原地远远地行注目礼,也没人像往常那样上来打招呼。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旁边的虞白和宿临池。
寿宴过去一个月,足够青市人手一张虞白的肖像了。虞白对此见怪不怪,搭着宿临池的肩膀往里走。
结果到了下午,高齐晟心血来潮,跑去跑车赛道上玩一把,居然看到虞白被他那帮狐朋狗友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间,宿临池反而被冷落在等候区那儿。一见他来,就七嘴八舌叫道:高少爷,咱们陆哥玩赛车有一手啊!你以前怎么没和我们提过?
高齐晟左看看右看看,简直无言以对。
虞白以在吃喝玩乐上不输于纨绔们的深厚功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们敬佩非常。到了晚间,虞白和宿临池坐在吧台听音乐时,不少二代就聚在旁边,热情地向虞白推荐起了俱乐部的项目。
要说有什么不容错过,必然是跳伞了。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恐高么?虞白有点心动,这样问宿临池。宿临池没有异议,虞白就在跳伞上勾画了一下,交待服务员,让他们安排明天的教练和直升机。
俱乐部好歹有些眼色,没有在虞白和宿临池预约的直升机上安排别的客人。但第二天要出门时,虞白却突然接了个电话,龙溪那边有点要紧的事急需他处理,一时抽不开身,最后登机的就只有宿临池一个。
俱乐部配备给他的教练戴着头盔,沉默寡言的不怎么说话,只把跳伞设备递给他,叫他换好,然后便靠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直升机起飞了,蔚蓝色的海面很快便在脚下铺展开来,可他们飞行了半个小时,却始终不见驾驶员打开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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