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边的陈立海仍然被困在密室里,他大概知道自己可能要栽在这里了,反而显得气定神闲,隔着紧闭的门说了一句:「刘汉森不在这里。」
门的另一端却没有声响,当他以为阿狗已经离开了的时候,他又再次听见声音,只是隔着门不太清晰,「你怎麽知道?」
陈立海继续说:「刘汉森本来被张染扬强行带走,但相信他现在已经落在霍祖信背後的人手上,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文嚣有一段时间离开了组织擅自行动,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奔波。」
那一端过了半晌都没有作声,陈立海也没有在意,接着自说自话:「霍祖信没有明确告诉我他跟钟葵有没有联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刘汉森没有事,只是被人暂时藏起来,或者像我一样在某个地方当人质呢,至少没有即时的生命危险,你没理由想不到这点,你这样说只是为了一个人去解决张染扬,对吧?」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阿狗竟然还在门外,「不需要你告诉我他的情况,我b你更清楚。」
「你只是想甩下我,独自去解决张染扬。」反正暂时出不去了,陈立海放松了身T,把两脚伸长,两只手肘身侧撑在地上,「有人曾经说我是英雄主义,我本来不以为然,但看到别人这样,我就不乐意了。」
不知道外面的阿狗是什麽反应,反正他说完话後另一头再没有声响了,现在的他无法想像阿狗是抱着什麽心情去独自面对张染扬,对他来说首先是要逃出这个房间。
陈立海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果然,一格信号也没有,这所密室的设计好像没有想过会有人误入而反锁在里面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彷佛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似乎正在下滂沱大雨。在没有窗的环境下,他竟然还能听清外面传来沙沙的雨声。
这道墙是不是很薄?
忽然冒起了这个念头,陈立海立刻站起来,仔细观察一下门。不管他伸头靠近厚重的门,还是用手敲了敲,还是能听到从外到内传来的沉重声音。
正当疑惑之际,他抬头看见了一条锁链正好卡在厚重的门内外之间,好像以前屋子里有着装在屋内门上的防盗锁,让外面的人即使用工具打开了门锁,但因为挂在门框与门之间的锁链约束,只能把门打开一条细缝,无法把门完全往内敞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的他别无选择,即使只能打开一条缝也好,至少还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根据他的推测,文嚣和肥胖大叔的人先协助街上的示威活动,赶到竹号台可能还得花上半个小时至一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不能放任阿狗一个人去跟那老家伙拚命,这不符合他的X格,也不符合组织的作风。
要依赖一个人去对付政权根本是不可能,如果需要人牺牲,都不应该是阿狗,不应该是任何一个人,而是任何人。
他伸手拉了一下锁链,它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但并不足以把厚重的门拉起一条能给一只手通过的空隙。
当他努力用尽手臂的力量扯上锁链,表情也难以保持镇定,但当它留意到外面的动静,他就无法再冷静下去了。
「里面是什麽人?」
「张市长在里面吗?」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误触机关?你快告诉B队,告诉他们有人入侵这里!」
之後就是一系列疑似跟对讲机说话的声音,外加一些质疑还有咒骂的声音大得传至密室以内。陈立海随手拿了一把绳,想把上面的锁链g下来,但奈何角度和高度问题,加上锁链已经深陷至门顶於墙壁之间,实在无法单靠一己之力把它用力掰开,只好作罢。
外面的人明显听到了里面的声响,马上激动起来,朝里面的陈立海告诫了一堆话,类似他擅闯市长的私人住所会遭受何种刑罚,很大机会被判终身监禁以及Si刑,但陈立海毫不理会,只专心打量着锁链的角度,甚至做好了牺牲一条手臂也要逃出这里的准备。
忽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冲向他的耳朵,即使看不见画面,他也能从熟练的三下除五的声音听出好似一些人被打昏过去了,连带门都有朝内被狠狠撞裂的巨响,让靠近门的他内心不禁为之一颤。
「钟裘安!你是不是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立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心里暗暗叹气,到他真正拿回自己的真实身份後仍然叫着他带母姓化名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还有即使快两个月不见,他嚣张跋扈、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作风丝毫不改,即使面对b他强劲多少的对手都一样。
「守行!守行!」他不停地叫着这个每分每秒令他放不下心的名字,强行镇定地说,「你先别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听到外面有什麽东西在撞击门发出了声音,陈立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当门外的把手被一把板斧劈断了,那条在上头万年不动的锁链总算像滚轴般顺着被人从外到内地打开时,彷佛一道白光打在眼前的人身上,连带外面的淅沥雨声都被他挡在身後……
「你是不是疯了!」陈立海没好气地巴了一下郝守行的头,把他yu向前拥抱的动作挡在半空中,扫视了一下地下两具躺在地上的「屍T」,「连张染扬的手下都这麽Ga0,你是连命都不要了。」
虽然被挡住了,但郝守行还是直接掰开他阻隔在中间的手,甩掉了板斧,冲向前把人抱住。
「喂,你身上很Sh,你怎麽过来了?」
「某位跟踪你很久的家伙忽然消失了,改来跟踪我了,你说呢?」身上的雨水也无法冷却的一颗心,驱使他快马加鞭地赶来了最终目的地。
「什麽?」陈立海脑海一转,便瞬间了解了意思,难怪行动前他一直找不到文嚣的身影,都是肥胖大叔跟另外一名首领在冲锋陷阵,「他不应该带你来的。」
他往下看了一下晕倒的两名类似保镖加保安之类的人,说张染扬只带了这两位贴身下属来到这里他是绝不相信的。
「先找到阿狗再说。」陈立海推开了郝守行,翻找着藏在K袋夹层里面的防身手枪,冲在郝守行面前,朝二楼迈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货柜码头,南湾港口。
平日这个位置只负责给往来的船只上落货物,在其中一只小渡轮中,一名工人不知道发现了什麽,慌慌张张放下手上本来提着的纸箱,本来想冲上控制室,但被某位从走廊楼梯走下来的、身穿全黑的男子阻止了。
那名男子身後跟着一名青年,男子看起来斯文有礼,但神sE晦暗不明,看不出高兴或其他情绪;在他身旁的青年看起来没JiNg打采,有着一层深深的黑眼圈,脸sE同样Y沉,但更像是不爽或不耐烦。
「你带我来这里g嘛?」青年身上布满淤青,衣服也跟他非常不合衬,好像不知道哪个回收箱里捡出来的破衫K,但这一身黝黑的打扮倒让他看起来像偷渡过境的人。
男子把他带到一个狭窄的房间里,头顶上甲板似乎人来人往,发出了宛如在木板上走过的「吱哑」的声响,这里隔音还要特别差,房外面的人听到声音都会不时探头来观察着两人,奇怪的是,再没有人像刚才那个冒失的工人般露出的慌张的神sE,只是八卦地看两眼就走了。
「别抱怨了。」眼看着萧浩对着包装着层层木板的货物露出了嫌弃的神sE,文嚣没忍住吐槽了他,「你现在b那个姓陈的家伙处境更难,一个已经板上钉钉、彻彻底底的Si人,现在因为我逃过一劫保住了狗命,就要乖乖夹着尾巴过大海做人。」
萧浩SiSi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想看清楚这个跟他相处了一个礼拜仍然抓不住他心情的奇幻人物,「你连名字都没告诉我,我怎麽相信你?认识陈立海又算是什麽?现在全个丰城谁不认识他了?」
说罢,他勉强挨坐在一突起的木板上,看着面前陌生男人,有些嘴y地道:「还得感谢那家伙,不然你这麽神通广大的人物,怎麽会贸然从那个地狱里把我捞出来?」
文嚣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否讽刺,只见他倚着背後的货架,「我跟那小子没那麽熟,我也不是谁也会救,但你已Si的事实多多少少影响了他,我想了想,为了不破坏计划,我大的本事没有,但要捞一个人还是能的。」
萧浩本来不算聪明人,强b自己使用脑子时只能直觉般的质问:「那你为什麽不救陈立海?」
眼前的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从衫领附近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黑sE的卡,银行卡一样的尺寸,递给萧浩,「拿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浩仔细打量了一下,没看见卡上有任何中文字,唯一刻着一个英文字,可惜他的英文课成绩基本上是在合格线上徘徊,无法理解其意思。
见他不懂,男子补充:「你到步後第一时间先去一个叫长蒋家的地方,见到他们的人後给他们看这张卡,他们就懂了。」
萧浩的脑子消化着他说的话,对方是想包庇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丰城,去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换个新身份生活,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缓过神来,以前在玫瑰岗学校的生活、父亲生前的侮辱打骂、五年前的总部爆炸案回忆起来只是一瞬间,但感受却像隔了几个世代般漠然。
「我到了那里之後,是不是……是不是不能再回来了?」思量已久,萧浩抬头问了他一句,脸上的伤痕快要结疤,形成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看起来有些憔悴,跟以前不良少年的嚣张作风判若两人。
男子没回答他,跟走过的一名工人交代了几句,然後两人相视无言,临走前,他边扶着门框边说:「我做任何事都是从心的,想救什麽人想杀什麽人都没关系,你也不需要Ga0懂,只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你要回来的话,那个人、那些你曾经重视的人便保不住了,你不是陈立海,没有父母作为後台,你一个普通人……」最後,连话都未说完,他便关上门离去。
萧浩也知道这是他最後一次见到认识的人了,再过不足两小时,他便会如这个人所愿,去一个他从没想过的地方,遇到一些未知的人,开展一段不知悲喜的新生活。
他走到窗前,无视在窗框架底下的积尘,抹了抹带些模糊W积的玻璃。
外面的世界彷佛离自己很远,太yAn准备下山前的海平线显得特别清晰,昏h的光线投S到眼中,眼底下那片深邃的海洋隐藏着巨大秘密似的要把吞没。他的存在如同一颗微尘,即将随风飘散,消失在这片陷入水深火热的城市,到达一个无人知晓的领域,直到Si亡把他带走。
但这些人、这些事、还有这片土地,真的能说忘就忘吗?
窗的玻璃映照出一双通红的眼眶,里面的人却没有再注视它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雪盈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跟郝守行去了一个很大的乐园玩,甚至b他们之前去那个游乐场更大更宽敞,那里有她最喜欢坐的旋转木马。那里的郝守行只是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的木马上,她就一直看着他的侧脸,甚至忽略了身边的风景越转越快,直到她恍惚地醒来。
醒来才想起来梦里她的腿完好无缺,甚至还能跑能跳,像那场噩梦似的车祸才是一场梦。
当她从家中醒来看着两张熟悉的脸孔更是不可置信,回忆马上倒灌而来。
那个自从她父母跑路、腿受伤後就不再管她的阿姨竟然把她从医院接回家,她的二叔甚至早早熬了人参炖汤给他补身子,她简直想一头栽在被子里继续睡回笼觉,看看自己还能做多离谱的梦。
「醒啦?快点去洗脸刷牙,我们还要去超市帮你买套新衣服,你之前穿的衣服太破了,近期天气转凉了,最好多穿两件。」
「你还想吃什麽?告诉叔叔帮你买。」说罢她的二叔便出门了。
姚雪盈好不容易消化了一阵这GU突如其来的「好意」,整理好自己之後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着新闻,却发现各大电视台都播放着外面各区的游行示威状况,但角度却从和平抗议渐渐演变成大型的反动暴力抗争,如果不出门还以为丰城已经走到政权倒台的年代。
但她身处的这个家一般的地方,却像一个美梦包裹着的糖衣避风港,不接受外界资讯的话还以为外面风平浪静,谁不知……
她猛地想起来什麽,马上冲过去问正在看火熬汤的阿姨:「你们把我的手机放哪里了?」
阿姨面有难sE,放下了汤勺,担忧的神sE浮现在脸上,「你二叔已经帮你出去买午饭了,你还有什麽想吃的话告诉我们就行,我们给你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雪盈的内心更是沉下去了,声量逐渐大了起来,「我的朋友是不是出事了?我记得我还在病房的时候金如兰和霍区长来看过我,所以是郝守行……他出事了?他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去找他!」
阿姨看着她,叹了口气:「丰城已经变天,外面乱七八糟的,你到哪里找他?你伤还没好呢,还是乖乖留在家吧。」
姚雪盈见阿姨怎样都听不进去,有些无奈地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怎麽能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行,我要去找他!」
没等她踏出半步,阿姨已经先拦住她了,紧皱眉头,「你去什麽?你那个朋友之前还找不到人,说不定都跑了,这个时势到哪里都b留在丰城好,你还是听我们话吧。」
姚雪盈没办法听下去也无法出去,她最後选择无视了阿姨的话,回到房间开了电脑继续看直播,这才看到了卓迎风和金门成员们的身影,但却没有她心里念念着的那个人。
希望你不要出事就好,郝守行。
「你说这里看起来也没有多难闯入啊。」郝守行熟练地从自己带来的小背包里掏出一把防身刀,陈立海却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他之前随手携带过的那一把。
「你回去公寓,我以为霍祖信不会让你出来了。」本意是让他逃离危险的,经过了萧浩和林亦权的教训,他再也不容许身边的人离开,但现在郝守行又因为他而陷入了危险。
郝守行说:「这个还得多亏了方利晋,我从公寓里出去後就遇上他了。」
「他跟你说什麽了?」陈立海有些讶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念念有词,但用词有些深,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麽东西……」郝守行努力回忆着,「他好像说现在的他退下来了,将来一定会有人顶上,不论任何政党派别甚至无政府派,最优先考虑的都该是市民、是弱势、是那些难以发声的少数,然後又说什麽如今的他能做到的就是,让b他更优秀的人带领着民众走向真正的自由,但这个人不可能是霍祖信。」
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陈立海也没参透明白,但他大概猜到方主席可能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而退下党主席的位置,他这个决定不能说是完全自愿,但也带着一些真心。
两个人环顾着别墅的周围,边观察边m0索着张染扬的身处位置。
「你未跟我说过离开丰城大学之後的事。」陈立海压低声线地说,「你要从那个地方脱险好困难吧,要不是那位洪叔,你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没关系我都进过去一次了,别人说什麽一次生两次熟,那群黑警奈何不到我,就直接扔到水里去吧,好在我还算命大,Si不去。」郝守行轻描淡写地带过,「不然活不过遇见我男友了,我Si得太冤了。」
陈立海某程度上习惯了郝守行不按正路的出牌的发言,但这一次油腻过头的论调却如同一碗热汤浇灌到心头,m0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你哪有这麽容易Si,警察局这种鬼地方也能逃出去,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郝守行大步跨到面前,直接挡在陈立海面前,「走这一步,你真的不後悔吗?」
「後悔什麽?」陈立海没有向前,站在他面前,双眼盯着他。
「我是最近才听说的,那个什麽饭店突然失火了,陆国雄Si里逃生但重伤,余生估计要在医院过了,还有雷震霆,那家伙两条腿都没了。」
「早猜到那家伙嘴不够密了。」陈立海摇摇头,想绕过他直接往前,但郝守行快速地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郝守行说,「安排这一切去报复那些该Si的人,用你自己的手段。」
陈立海推开他,大步向前没有回头,「你不认同的话可以──」没等到对方反悔,他便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住了。
郝守行的脸上没有任何责怪的神情,从来都是这样,他想做的事情郝守行并不会阻止甚至默默地陪伴他完成,但一旦察觉他有推开自己逃离的心思时,郝守行便会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甚至令自己陷入险境,险象环生。
陈立海盯着那张让他又Ai又恨的脸,伸手细细地抚m0着。从这一刻开始,失去身边人的恐惧真正从他心底里消退,有的只是跟郝守行一样只顾当下不管明天、破釜沈舟般的意志。
「我不知道今日过後丰城会变成怎样,但你跟我的结局一定不会停在这一页。」说罢,他重新视察地了一下环境,跟身边人并肩迈步。
当门被猛地打开来,张染扬正笔直地坐在电脑前,大张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不少文件档案,键盘旁边摆放着一个剑球的摆设,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地瞥过来人,彷佛两人都是他眼中的卑微下属,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
郝守行一见到他就如同点燃起心中zhAYA0似的,立马替离开人世的权叔、被牺牲或还在奋斗的示威者当面喷向他三字经脏话,yu冲上前教训他前却被侧边的保镖大力地撞开,陈立海马上拉住了准备倒下的他。
「他怎麽了?」陈立海用下巴示意着被保镖踩在脚下的阿狗,看似是昏迷过去了,脸上挂彩得像被打肿了的猪头,但仍然能看到轻微的呼x1起伏,看起来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