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裹挟着黄沙,呼啸着掠过边疆的荒野,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一个男人站在营帐外,手中的长枪在风中微微颤动,枪尖上还残留着擦不干净的血迹,那是许多匈奴留下的痕迹。
男人的脸上满是风霜,眉眼间隐约有一丝冷然的戾气,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不该有的温情。
这是他来到边疆打仗的第三年,三年前他还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兵,他甚至没见过真正的匈奴人,那时的他只知道匈奴凶残成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当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匈奴骑兵,如狼似虎的冲进村庄,将无辜的村民砍杀殆尽时,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弟弟和大娘,这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地狱。
如果他无法打退匈奴,让匈奴踏着他的尸体过去的话,他的弟弟和大娘就会像这些百姓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每一次冲锋陷阵,每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男人都会想起他的弟弟,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喊他哥哥的孩子,如今是否安好?
男人的眼眶不禁有些泛红,如鲠在喉却只能忍下眼泪。
“沈副将,三皇子找您。”一名小兵小跑过来开口道。
“好,我这就过去。”
夜色依旧深沉,沈明夜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走向另一处营帐,他知道,匈奴的铁骑依旧在虎视眈眈,边疆的烽火还没熄灭,但他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前方有多么凶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迎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是三皇子信赖的副将,边疆的守护者,更重要的是他是沈狸的哥哥,他答应过,要活着回去。
......
萧条的街道只有少许摊贩和行人,只有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前人头攒动,牌匾上刻着艺春楼三个字。
宾客络绎不绝的穿梭着,青石地砖照的发亮,波斯商人镶着宝石的腰带撞上江南盐商的翡翠扳指,侍女端着鎏金酒壶在人群中穿梭,裙摆扫过满地的花生壳与碎花瓣。
正中央的圆台上,十二名舞姬踩着鼓点甩开水袖,金线绣的牡丹在红纱裙上若隐若现,一曲舞毕,一名穿着奢华的老女人走上了圆台。
红烛猛地爆出花灯,鼓乐也骤停,底下渐渐地安静了许多,都看着台上的老鸨。
“承蒙各位爷抬爱,咱们花怜的拢夜规矩简单。”老鸨吊起丹凤眼扫过满堂灼灼目光“南海来的珊瑚树抵二百两,扬州盐引抵三百,若是祖传的房产地契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已有小厮撞反了礼单,波斯商人刚要举起镶宝石的银壶,老鸨的帕子忽然甩了甩:“可别着急砸家当,上月李家送来整匣东珠,也只得了花怜半曲琴呢...”
话音未落,已有沉甸甸的金块砸上台面,老鸨脚尖轻拨开滚落到眼前的金元宝,笑吟吟道:“花怜说了,今夜谁能亮起十二尊琉璃灯,今夜就与谁共枕!”
地板开始震颤,不知是谁泼了满地珠宝,老鸨笑着退到阴影里,任由满场金玉碰撞声淹没后半句:“花怜花落谁家,就全看各位手笔了!”
顶楼的豪华包间内,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窗前,手中的烟杆散出清淡的细烟,屋外下起了毛毛细雨,他伸出手去接那凉丝丝的雨滴,眉眼间是与一年前截然不同的冷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叩叩。”门外的小厮前来通报“贵客就准备上来了,您准备准备着接客吧。”
沈狸又深吸了一口烟雾,朝门外应了一声,不知道今夜又是谁来,不过有什么所谓呢,无非还是要干那种事罢了。
每月一次的拍卖让艺春楼赚的盆满钵满,他也成为了有名的花魁,只要有钱,谁都能来骑他。
屋内的烛火被熄灭了几盏,映的纱帘中的人若隐若现,门板被小厮推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
“公子可让奴家好等。”沈狸的声音又轻又魅,一只玉手从纱帘中伸了出来,被男人迫不及待的握住。
男人握着那只柔嫩的小手,急切的掀开了帘子,四目相对之间,两人都愣住了。
“怎么是你?”男人扯开一抹狠厉的笑容,眼中划过惊喜“当初翻遍整个屋子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真去参军了,搞半天是被那老婆子卖来青楼了,怪不得这么有钱。”
屋内很温暖,沈狸却觉得寒气顺着他的脊背爬了上来,他紧皱着眉头,看向大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躲在那儿了?”大唐嬉皮笑脸的握紧沈狸的手腕。
“哪天?”沈狸精致的面孔此刻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瓷像,心里恐惧的期盼着不要是那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杀了孙大娘那天。”
沈狸猛地屏住呼吸,唇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唇瓣早已失了血色,被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渗出的血珠在唇纹间晕开。
过了许久,在大唐探究玩味的目光下,他扯开一抹凄惨的笑:“即使我知道是你,又能如何呢,你也见到了,我现在不过是艺春楼里的妓子,千人骑万人干的东西,我能做什么呢。”
“你不恨我?”大唐狐疑的打探着他的神色。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能做什么?”沈狸擦了擦眼尾的泪“既然你买下了我,我自然要守艺春楼的规矩。”
“公子,奴家伺候您歇息吧。”
大唐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痛快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沈明夜那家伙想不到吧,自己这么宝贝的弟弟居然沦为了妓子。”
沈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身后的手却渐渐捏成了拳,为了不让自己冲动,他下床走至熏笼旁点燃了楼里特制的催情香,随着烟雾袅袅升起,他轻柔的吹灭了屋内最后一盏烛火。
黑暗的氛围里,妖冶的身姿宛如一条灵活的水蛇攀附上男人的身体,挑逗起最深处的欲望,解开衣物的摩挲声让沈狸感到饥渴,那不是动情的感觉,而是对手刃仇人的渴望。
“你这身皮肉,真是比醉仙楼的杨治玉冻还要滑嫩...”带着酒气的吐息喷在锁骨上,大唐的手游走在他的腰间,解开那薄如蝉翼的肚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软的淫穴吞进阴茎,嫩肉吸裹着每一寸位置,大唐舒爽的闷哼一声,不安分的去揉捏沈狸的乳肉,与之前的反抗不同,现在的人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绵羊,任由你搓圆捏扁,什么姿势什么玩法都能做到。
沈狸坐在男人腰间上下浮动着身体,口中不断溢出甜腻悦耳的呻吟,听得男人入职如醉,舒爽的闭上眼沉迷在这温柔乡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在靠近。
大唐被颈间传来的冷意惊到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蜜糖般的笑,只是眼里却凝着冰凌,寒冷刺骨,那脖子上的肉薄,碰到尖锐的刀尖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溢出丝丝鲜血。
“我不恨你?”沈狸握着特制的薄刃,笑意越发残忍“呵,多少个午夜梦回我都能见到大娘惨死的尸体,我不恨你!?我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剔骨,一刀刀凌迟而死!”
“这么死便宜你了。”
话音未落,利刃切入皮肉的触感像划开油腻的熟猪皮,沈狸被喷溅出的鲜血糊了一脸,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尝到了温热的腥咸血气,唇角勾起一道残忍的笑意。
“呃...呃!”大唐似乎还不死心,伸出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来。
“不服气对吗?”沈狸看着那具抽搐的身躯,血珠一滴滴沿着睫毛凝结滴落,他伸出手指探进男人豁开的喉管,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那天抱住孙大娘时的感觉“我说了,这样死已经是便宜你了,下十八层地狱去吧,畜生。”
男人终于是断了气,死不瞑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鸨进来时,沈狸正倚着屏风擦拭指缝里残留的血渍,他扬起一抹漂亮的笑容:“金妈妈来送茶吗?”
每当沈狸接待完拍卖的贵客,老鸨就会亲自送来一盏热气腾腾的西湖龙井,算是一种事后的礼仪,目的也是为了送客,因为花魁还要接待别的客人。
金妈妈先是闻到了满屋子浓厚的血腥气,出于本能她立刻转身关上了门,视线这才瞥到床上垂下来的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
“这...这是...”金妈妈颈间的横肉都在抽搐,不可置信的瞪向沈狸。
“妈妈不如过来瞧瞧?”沈狸拿起一盏烛火坐在尸体旁,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这纹身可还新鲜?”
金妈妈的视线落在那死状惨烈的尸首上,胸膛上隐约能看见深色的狼头刺青,鬓角新染得乌发里渗出冷汗,看着沈狸手中把玩的小巧薄刃。
“正好渴了。”沈狸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手腕间叮铃作响的正是上月刑部尚书亲自给他带上的手钏。
他的视线落在金妈妈欲言又止的脸上,轻柔一笑:“就说他醉酒跌进荷花池,让龟奴门连夜把池子填了种桃花如何?您不是最喜欢桃花了吗——想必由血肉滋养的花儿应该开的很盛吧.”
“就像咱们后院那棵梨树一样。”
屋外打更的声音由远及近,屋内的气氛僵持又诡异,沈狸根本不在意金妈妈那要吃人的眼神,想必已经有人去收拾那具尸体了,他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妈妈何必这样瞪着我,我甘愿受罚便是,是鞭子还是荆条?待我喝完这盏茶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不怕我把你移交官府?艺春楼可不养杀人凶手。”金妈妈努力保持镇定,企图威胁他。
沈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抬起眼玩味的看了她一眼:“艺春楼养我?这两年我给你带来多少收益,你那匣子的账本上都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你背着临安公子吞下的银两,没有五成也有三成吧?”
金妈妈的脸色一白,视线看向沈狸耳垂新穿的翡翠坠子,正是用之前锁他的铁链重铸的,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年亲手教出来的蛇,已然学会如何把淬毒的牙抵在七寸上。
......
秋去冬来,最后一片枫叶卡在屋檐的铃铛上,艺春楼已经换上了三重厚厚的门帘,沈狸抚摸着新送来的西域螺子黛,铜镜里映出身后挂着的素纱襦裙——那是给雏妓们备的衣裳。
半夜三更时,两个浑身鞭伤的丫头被推进他房内,沈狸依靠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烟杆:“会写字的那个区抄知府衙门的礼单,胸口有朱砂痣的,明日去陪赵员外听曲时把他袖袋里的盐引拓下来。”
他从金匣子里拿出两枚翡翠耳坠:“戴左边耳洞的能防迷药,镶金丝的可以藏砒霜。”
两个小丫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去接,却被突然拽住手腕,沈狸皮笑肉不笑道:“若是敢用这物件自尽,就把你们弟弟在城东私塾念书的事,说给放印子钱的刘麻子听。”
“是...”两个小丫头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沈狸吸了一口烟雾,红唇微张:“下去歇息吧。”
在这艺春楼中,如果不发挥自己的价值,那就只能接客接到死,什么一千位客人都是假的,他虽然能力有限,但还是想竭尽所能的帮助每个跟他一样的可怜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腊月底,艺春楼的隔间起火,好巧不巧烧毁了一批卖身契,此时沈狸正在巡查史府上给他唱曲,袖袋里刚收到典狱长夫人的密信——那夜逃出去的两个姑娘,一个如今在绣庄管事,一个成了巡抚衙门的洗衣婢。
年关祭祖时,沈狸看着跪满院子的姑娘们,突然将滚烫的茶汤泼在金妈妈脚边:“这茶淡了,去换一盏来。”
龟奴战战兢兢的接过茶盏连忙去续茶,金妈妈脸色难看的看着沈狸,却不敢说话。
“今年给妹妹们置办冬衣,记得用万隆布庄的料子。”他抚着袖口新绣的花纹,想起那布庄的账房先生,正是当年他指挥去偷盐引的丫头。
屋外又传来打更的声音,沈狸把玩着手里的羊脂玉佩,屋内的琉璃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地上蜿蜒的人影中,隐约可见无数的丝线牵连着全城的家家户户,每根丝线的尽头都系着个曾经蜷缩在艺春楼浑身伤口的姑娘。
......
边疆的暴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像是要吞噬一切,三皇子祁懿君正伏在账内嚼着羊肉,小兵送来粮草时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祁懿君笑了笑,刀尖划破那粮袋露出里面发霉发黑的粟米来“二哥还真是...连这种粮草都送来了。”
一旁的精壮男人喝了一口热酒,看向祁懿君:“殿下,该收网了。”
“好,那就定在三日后吧。”祁懿君丢下羊肉骨头,看向小兵“让瘸腿的老马拖着粮车去鹰嘴崖,记得多扎几个草人,那些二皇子养的死士也能派上用场了,拿他们的信物给二皇子寄信,就说边疆战败,我也战死了。”
“是。”小兵接旨后便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明夜正掀开帘子走进来,带进一股寒气:“殿下。”
“你的伤没事了吧?”祁懿君担忧的起身。
“无妨,谢殿下关心。”沈明夜拱了拱手“终于把最后一个奸细也抓住了,这下传回皇城的消息,我们想让二殿下听见什么,他就能听见什么了。”
祁懿君弹去沈明夜肩上的风雪,语重心长道:“明夜,幸好有你懂药理,不然我们早就死在那几支毒箭下了,收网定在三日后,我已让人放出假消息了。”
两人彼此对视,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千里之外的皇城正飘着细雪,信鸽也在两天后飞进了城内,被人一箭射下,捧到了一处豪宅内。
二皇子祁尘指尖捻着三皇子的遗物——系在信鸽腿上的半截染血的围巾,上面还刻着破烂的赤崋军三个字。
“哈哈哈...”祁尘忽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掀翻了下人递来的药碗“这药我也是喝够了,告诉宋大人,该请父皇退位了。”
边疆战败的消息传回城内后,好不易得恢复了生气的皇城一时间变得死寂,百姓都活在匈奴随时攻打进来的恐惧当中,殊不知宫内已经风起云涌,开展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边疆战败的消息传进沈狸耳中时,已经是最后一天,他握着烟杆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周身宛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
哥哥...哥哥死了?
“纸鸢,你说的消息可有假?”沈狸炫目欲裂的看向一旁的姑娘,企图从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纸鸢露出一抹悲伤的神情:“我亲耳听见的,沈将军的头颅被悬挂在旗杆上,三皇子的尸首更是被匈奴拿来泡酒...”
“花怜,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二皇子就要发动政变了,这皇城很快就要变天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们已经买好了船票,咱们一起逃去波斯国吧!”纸鸢急切的握住沈狸的手“虽然你哥哥已经为国捐躯了,可是他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
沈狸闭上眼,两行泪水从他不施粉黛的脸上滑落,他努力缓解了情绪后反握住了纸鸢的手:“尽量不要声张这件事,跟平时咱们熟悉的姑娘说,愿意的就一起走,不愿意的就算了,记住,只说一次,不要浪费口舌。”
“好,花怜你也一起吗?”纸鸢看出了他眼底的绝望,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要走,哥哥死了...我得好好活着啊。”沈狸露出一抹笑容,让她放心。
看着女孩迅速离开了房间,沈狸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桌旁,他猛吸了一口烟杆,却发现烟草已经烧完了,连忙扯出旁边的小匣子想要再塞一团进去。
可是那双手怎么都不听使唤,烟草乱七八糟落在软塌上,衣服上,好不容易塞了一团进去,点燃后却被呛了好大一口。
沈狸咳的满脸通红,辛辣的烟雾涌入喉咙,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烟杆也从手上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呜呜呜...”他埋在膝盖间嚎啕大哭,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和绝望都倾泻出来似的,沈明夜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心脏像是被带刺的荆棘缠住了,一圈接着一圈,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二皇子要发动政变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全城,大家都迈上了逃亡的路程,才恢复秩序没两年的街道又变得乱七八糟,沈狸却顶着哭到红肿的眼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既然什么都没了,那他自然要报仇雪恨,这些年方鹤安像是老鼠一样躲在暗处,不敢与他正面对峙,今天他得知了哥哥的死期,那么也是方鹤安的死期。
沈狸握紧了手中的薄刃,有目的的走向后院的小门,以方鹤安贪生怕死的性格,就算平时再不敢出府邸,今天也会从这张门出来逃走的。
他正这么想着,门便开了,方鹤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走了出来,还没走几步就被利刃抵住了喉咙,他身后的春妍发出尖叫。
“沈...狸?”方鹤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没想到沈狸会成为艺春楼的一把手,他的眼线遍布全城,自己根本不敢出门,要不是还有钱财支撑,只怕早就死了。
没想到大难临头的时候,沈狸还没忘了来弄死自己。
“是我。”沈狸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干脆利落的抹了方鹤安的喉咙,血液喷溅出来,他却显得十分冷静。
人渣嘛,他杀了不止一个了。
春妍尖叫的靠在墙上,努力的护住自己的高高隆起的腹部:“阿狸我错了!别杀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的!”
沈狸恨所有人,却对春妍恨不起来,尤其是看见她隆起的肚子时,因为春妍和他一样没有选择,甚至还怀上了畜生的孩子,昔日她做为姐姐保护自己的弟弟没错,而如今她作为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当然也没有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走吧。”沈狸收起利刃,转身离开了。
要报的仇都报完了,沈狸赴死的心异常坚定,孙大娘死了,哥哥也死了,那他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当然,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这些年这些乱臣贼子做的丑事都公之于众,就算二皇子继位,也要留给他一个头疼的烂摊子。
“那便和我的尸首一起挂在城头吧。”
回到艺春楼的沈狸打开了暗格,里面是一捆极其长而厚重的大型卷轴,他抚摸着卷轴幻想着明日要怎样去死。
不如从城头跳下去,然后把卷轴挂在脖子上,下坠的时候就会打开,每个来看他尸体的人,都能看见这些罪证。
翌日早晨,接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沈狸换了一身白衣,抱着卷轴一步步走向城门,带着赴死的决心,与此同时城外的树林里埋伏着点点银光。
祁懿君靠在一颗古树下,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闭目养神,耳边是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身后的将士们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命令。
“殿下。”沈明夜压低声音走近“坛探子来报,二皇子已经率军准备攻破宫门。”
男人睁开眼,拍了拍盔甲上的落叶,多年的隐忍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准备,一刻钟后入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明夜领命而去,祁懿君走到悬崖边,远远的看着那座巍峨的皇城,城墙上灯火通明,隐约能看见人头攒动,他知道,此时的皇宫里,二哥一定已经在逼近父皇了。
想起那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二弟,祁懿君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他就将这份柔软压了下去。
帝王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兄弟情。
“殿下,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沈明夜去而复返,郑重的说道,跟随祁懿君前往边疆的十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剩下一万人不到,全都是过命的交情。
祁懿君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他举起右手,身后的将士们齐刷刷的站起身,铠甲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记住!”他的声音在晨曦中格外清晰“入城后,直奔皇宫,沈将军跟在我身后,所有人不得扰民!”
“是!”近万名将士齐声迎合,声势浩大。
祁懿君一夹马腹部,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出树林,沈明夜尾随其后,身后的铁骑也浩浩荡荡的冲出去,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震的地面都在颤抖。
城门口的守卫早就成了自己的人,见祁懿君策马前来,立即打开城门,他的银甲泛着柔和的光,宛如天神下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明夜跟在两人身后率领部队冲入城门,长枪在手中闪着锋利的寒芒,他正要直奔皇宫,余光却瞥见城墙上有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
那身影站在城墙边缘,晨风吹起他的衣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坠落。
沈明夜心头猛地一跳,那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将军!”身后的随从催促道“三皇子已经....”
“等等!”沈明夜猛地勒马,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就在这时,那身影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眼看就要摇摇欲坠。
沈明夜瞳孔骤然紧缩,他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弟弟沈狸!
城墙上的沈狸张开双臂,将那装满罪恶的卷轴挂在身上,宛如一只自由的蝴蝶,缓缓的向前倾倒,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下坠,他闭上眼,仿佛看见了哥哥的笑容。
“狸儿,等我回来。”
皇宫内的宫门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塌。
祁尘勒马而立,冷眼看着漫天烟尘中四散奔逃的宫人,他身后的铁骑如潮水般涌入,那张与老皇帝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此刻却布满了令人胆寒的戾气。
“殿下,我们的将士已经将宫殿包围了。”
祁尘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他无数次站在宫门外仰望这座象征着至高权利的建筑,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昂首挺胸的踏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病装了这么多年,真以为他是病秧子呢!
马蹄踏过白玉阶,在沉寂的空气里发出清脆的声响,祁尘翻身下马,腰间的佩剑指向门口护着大门的宫人:“现在退下效忠朕的话,兴许可以留你们一个活口。”
宫殿内,老皇帝听见了祁尘的声音,不禁有些伤神,他对祁尘很失望,他居然在在听闻弟弟战死的消息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政变。
就在他沉思时,弯着腰的宋厌忽然直起了身,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老皇帝,走过去打开了养心殿的大门。
“你!”老皇帝失望的看向宋厌。
祁尘走入殿中和宋厌站在一起,看向自己的父皇,他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曾站在这里,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父皇,那时的父皇在他的眼中是那样威严而不可侵犯,就像一尊神像。
“父皇。”祁尘缓缓开口“儿臣来请父皇退位。”
老皇帝气的说不出话,愤怒的拍打着书桌:“祁尘!你太让朕失望了!”
“是父皇逼我的!”祁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这么多年,你有正眼看过我吗?就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宫女?!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继位对吧。”
“你就这么想朕的?”老皇帝看着他,只剩下失望与绝望,看样子要亡国了“我对你的疼爱不比其余儿子少,我最疼的就是你,你从小体弱多病,没有我的悉心照顾,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够了!”祁尘厉声打断“你别再狡辩了,就因为你的偏心,我才不得不装病这么多年,才等来了今天,你以为你说这些温情的话,就能让我放下剑吗?一切都晚了。”
老皇帝突然笑了,笑里带着解脱:“不,我从未想过让你放下剑,这个位置从来都是用鲜血换来的,只是尘儿你记住,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你就不再是任何人的儿子,而是天下人的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再继续逼我了!”祁尘猛地抽出利剑,剑尖直指老皇帝的咽喉“只要你不反抗,写下退位诏书,我还是那个孝顺的祁尘,否则....”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祁尘眉头紧皱,与宋厌对视一眼,正要派人查看,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殿下不好了!三皇子...三皇子他率军杀回来了!”
“什么!?”祁尘瞳孔猛缩“他不是已经....”
话音未落,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银甲上沾满血迹,却掩不住多年征战边疆的肃杀之气,祁懿君手持利刃,目光如炬:“二哥,好久不见。”
祁尘的手微微颤抖,死死的盯着这个本该“战死”的弟弟:“你...”
“很意外是不是。”祁懿君缓步走向他们“以为我真的战死了,在没有粮草没有补给的窘境下?”
老皇帝看着两个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祁尘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老皇帝:“你早就知道!?”
“朕说过。”老皇帝看向身边的宋厌,他已经被闪身进殿的暗卫扣下“朕也是从这样的鲜血之路上走来的,你的手段,还太嫩了。”
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祁尘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他握紧佩剑,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
沈狸紧闭着眼,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坠落之际,他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部,他突然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沈明夜咬紧牙关,接住弟弟的冲击让他的手臂一阵剧痛,但他顾不上这些,担忧又惊喜的端详着变化极大的沈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沈狸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才会见到你?”
沈明夜坚定的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是我,狸儿,哥哥回来了。”
手心传来的触感温热而真实,刹那间,沈狸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死死的抓住沈明夜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他们说...说你...说你战死了...我..我...”
沈明夜紧紧抱住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儿,感受着他颤抖的身躯,可现在还不是温存的时候。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来找你。”沈明夜不得不松开怀中的柔软,抬头看向已经冒起硝烟的皇宫“哥哥要去守护这个国家,同样也是在守护你。”
说罢,男人重新握住长枪,翻身上马朝皇宫奔去,这四年他经历过无数次濒临死亡的时刻,都是沈狸救了他,他守护的不仅仅是边疆,更是城内的沈狸。
只有他打赢了匈奴,才能回去才能和沈狸孙大娘永远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沈狸抱紧了怀里的卷轴,呆愣的看向男人离去的身影,四年前的沈明夜,还是个眉眼如画的少年郎,而如今的哥哥,已经褪去了那份青涩,征战沙场的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眼角有了细纹和疤痕,却更添几分成熟的坚毅。
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英气,不再有少年时的轻狂,取而代之的历经生死后的沉稳。
“哥哥...”沈狸的眼泪扑欻欻的落下,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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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的下人都毕恭毕敬的等着这位将军的到来,却见男人抱着一个单薄的少年走了进来,一时间不知该行礼还是该回避。
“还不下来吗,哥哥身上很脏的...”沈明夜托着他的腰朝院内走去,唇角分明带着满足的笑意。
“不要...”沈狸牢牢地圈着他的脖子,任性的摇头“我要时时刻刻跟哥哥待在一起,不然指不定哪天你又丢下我走了。”
沈明夜心中一痛:“哥哥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永远都不会。”
男人就这么任由沈狸挂在自己身上,吩咐下人去准备沐浴,宠溺的说道:“哥哥待会儿要沐浴了,不如在这等一会儿?很快就出来。”
沈狸松开他的脖子,噘着嘴思索了一会儿才从他身上下来:“那你快点哦,不然我就进去催你。”
“好。”沈明夜起身走进了浴室。
夜晚,沈狸抱着枕头说什么也要和沈明夜一起睡,赖在床上不肯走,男人抵不过他只好同意。
沈明夜睡得很熟,沈狸却久久不能入眠,他的心里思绪万千却不知如何是好,却搂着男人的手臂强行逼迫自己假寐,不然第二天哥哥又该担心了。
登基大典设立在三日后,沈明夜本想多陪陪沈狸,但祁懿君一定要自己进宫陪他。
“去吧,我在府里等你。”沈狸替他理了理衣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着呢,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明夜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只有他这么不舍吗,沈狸这些年的变化好大,还是小时候好啊,只会黏在身后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哥哥你想什么呢?”沈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沈明夜翻身上马“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好。”沈狸点了点头,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后才回到府邸,换了一套黑色的衣裳从侧门离开。
艺春楼内——
“哐啷——”金银珠宝哗啦啦的被人倒在地上,直到堆成一座小山,这是这些年他攒下的钱,足够赎回十个姑娘的卖身契。
沈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朝她伸出手:“这些银子够赎我的身了吧?”
金妈妈精明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堆珠宝,又上下扫视着沈狸:“你一年给我带来的收益可不止这么点呐....”
“艺春楼规定的赎身钱就是这么多,我还多给了。”沈狸带着一丝咬牙切齿,这些年他的卖身契不知被这个老婆子藏到哪里去了,他怎么都找不到“这么多年你靠我捞的偏财也该赚够了吧,临安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金妈妈很精明,以前她惧怕沈狸是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现在不同了。
“诶唷,我这下是真的想不起来你的卖身契在哪儿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金妈妈装模作样的揉了揉额角“听闻你哥哥从边疆回来了,嗯好像还成了护国大将军,听闻陛下还打算给他官位呢,若是知道他的弟弟是艺春楼的妓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皇登基在即,若是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丑闻,你哥哥的前程可就毁于一旦了。”
“你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沈狸瞪向女人,一脸的愠怒之色。
金妈妈早就看沈狸不顺眼了,自然不肯服输:“你想怎么样?”
沈狸深呼吸了一下,拳头在袖子里捏紧,他太了解金妈妈了,贪婪成性,心狠手辣,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他逼得走投无路。
金妈妈吸了一口烟杆,空气中是无声的对峙,因为之前的逼宫叛乱,不少姑娘都逃走了,不论如何他也要留住沈狸,才有好日子过。
“好,我不要回卖身契了,不过你给我三日时间陪我哥哥,等新皇登基后我就回来。”沈狸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离开时,金妈妈得逞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分外刺耳。
“小贱蹄子,也该老娘好好治治你了。”
沈狸看了下即将日落的天空,快步回到了府邸,下人已经张罗好了一桌饭菜,他坐在桌前等着哥哥回来。
“狸儿!”沈明夜的身影还没出现,那阵爽朗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沈狸赶忙出去迎接,却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俊朗男人。
“哥哥你回来了。”沈狸接过他的披风,疑惑的看向他身侧男人“这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祁懿君。”祁懿君倒是也不端着架子,笑吟吟的自我介绍。
沈狸愣了愣:“陛下?”说罢他就要行礼,却被男人一把托住。
“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我和明夜情同兄弟,早就当他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祁懿君笑道“你就是他的弟弟吧?以前在边疆时这家伙老提起你,一说起来就哭,一说起来就哭,诶唷真是感性的不得了呢...”
“殿下!”沈明夜不禁有些急了,连忙制止他。
“是吗,我也很想哥哥呢。”沈狸垂眼笑了笑“饭菜已经备好了,不知道陛下要来早知道多准备几个菜了。”
祁懿君摆了摆手:“无妨,能有热饭热菜都不错了,在边疆的时候连老鼠都吃过呢。”
三人一齐走进了饭厅,祁懿君说什么也要喝几杯,沈狸只好让下人温了几壶酒上来,三人边喝边聊,祁懿君虽然是新皇,但却没有任何架子,能聊能闹。
酒过三巡,祁懿君看着沈明夜砸吧砸吧嘴说道:“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娶亲之事得早点提上日程啊。”
沈狸夹起米饭的手微微一颤,尽数洒在桌面上,他连忙拿手帕去盖住,假装专注的挑起一块肉,却感觉喉咙发紧,什么也咽不下去。
“陛下,臣刚从边疆返回,还不急着考虑娶亲之事。”沈明夜连忙说道。
“唉,这些年要不是有你,我怕是有九条命都活不了呢,我知晓你不在乎那些金银爵位,便想着给你讨个温婉贤淑的妻子。”祁懿君醉醺醺的把手搭在他肩上“每日回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好的,受了这么多年苦也该享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