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崴亭是个不错的主人,对待客人一点不吝啬。
我暂住的小院有梅、有竹、有莲、有桥、有亭,甚至还有个小浴池!屋里的家具,都是黄花梨,其上的花鸟鱼虫浮雕精细非凡。
衣柜里的绸衫中衣,春夏秋冬每季几十套,一年都不重样。更体贴的是,出门必然八抬大轿,随从四名,买东西不怕多不怕贵,全部他们包办。
衣食住行先放一边。
这些物质的东西,提了显得庸俗,我以前可是要当大侠才子的人,得说些风雅的东西。
陆崴亭没事的时候会来跟我闲聊喝酒。
上一世因为职业原因,我不能喝,但是很向往前辈们说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重生到这个世界后,爹爹哥哥管得严,滴酒未沾,所以陆小哥每次来找我,我都会喝很多。
他是那种“酒桌文化”深入心的人,喝酒时必然或唱歌、或吹笛、或弹琴、或对诗,我虽不精,但也全会,和他能玩好几个来回。
我最会的是搞拼接,将一些破烂改造成能用的东西。
——和上辈子的工种有关。
他看得好奇,问东问西,我给他解答,还能帮他想些新点子。一些点子我与我哥说过,但不妨碍我在他面前卖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崴亭最会的是琴。
在我指下堪堪能听的曲子,他听过一遍,出手就是阳春白雪。
尤其暮色四合,烛光幽幽,照在他低垂温柔的眉眼上,勾画出他漂亮的下颌和挺翘的鼻梁,他发现我偷看他,眼睫一颤,轻轻斜我一眼,格外撩人。
为掩盖我震动不已的心脏,我会立刻提起酒,让他再喝醉一点。
——他喝醉了更好看。
酒水润过的红唇微启,猩红的舌尖卷过唇角残留的酒液,眼眸雾蒙蒙的如同远山上的云海,直勾勾盯着我的那一刻,我头顶都会“噗”地冒出缕缕烟,胸口的小鹿到处乱撞,撞得我每次都差点流鼻血。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他见我闪躲,还茫然地问:“怎么不看我了?”
喝醉的声音沙哑低沉,像在质问,又像在求我看他,最好眼里只有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不知道,我只是在战术性喝水,掩盖我不停吞口水的事实。
“不能看了。”
——再看,我就要犯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他笑笑,眼中流光溢彩,几乎迷乱任何望进他眸中的人。
有好几次,我的告白差点脱口而出。
他没等到我的回答,就会走过来,衣摆像翻飞的蝴蝶,快速飞到我身边,将我拉到他的琴边,捉着我的手,教我怎么弹我自己的曲子。
我们的距离挨得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青山露水的味道,热热的吐息就在耳边。他高大的身躯笼罩我身后,带着熟悉滚烫的热意,将我圈在他制造的安全地带,妥帖急躁,像无声地询问着很多问题的答案。
我总会烦闷心烦,贪恋地睡过去。
睡着前,会有点难过。
他很好。
可是,这里可是古代。
女子犯七出会被休,男子无后是重罪。
我尚且不确定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更别说,越是家大业大的人,越不可能做逾越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句俗语:犹豫就会败北。
说得很对。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
我离家的时候,是午间的仲夏。
回到自己房间那天,则是初冬的圆月十六。
我以为我爹终于找到我,还因为我烧了自家而生大气,才让我一年都不许出门。
后来才知道,是陆崴亭。
我爹用几间收益好的铺子,换回了我。
——我去陆家,不是在做客,而是当了人质。
那段时间,我萎靡不振,大娘小娘还三天两头来哭闹,说我是个败家子。
我当时气不过,怒着回怼:“我堂堂花家的二少爷,居然才值这么几间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爹和我哥更怒,轮番皮鞭炒肉。
我爹也就算了。
我哥来,我都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奈何他从小练武强过我,我最多抢走他的鞭子,他却用手打我屁股,还脱了裤子打!
这我不能忍。
他第三次打我的光屁股,我作为成年人的羞耻心爆炸。
当晚我给全院的人下泻药,在他们的哀嚎声中翻墙离开。
谁知当晚有个人没在家吃饭。
我狗爬似的骑到墙上,歪头看见一个黑影静立门口,看样子等了很久,身上发梢都结了霜。
我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心虚。
“嘿哥,好久不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谈谈。”
花涟辙冷冷说完,单手将我拎到一间客栈。
我当时没注意他提早开了房间,满心都在想怎么逃离他的魔掌。
我还给自己壮气势:“你也就占几分钟的优势罢了,我往常叫你哥,是给你面子,不是真的怕你。我告你,认真打起来,你少不了腿脚也会褪层皮!”
花涟辙当做没听见:“为什么躲我?”
“我要逃,你要抓,能不躲嘛?”我理直气壮。
“没说今天你逃跑的事情。”花涟辙睨我一眼,补充道,“四年前的事,你还没原谅我?”
“这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不记得了。”我只想快点脱身,“既然你对我逃跑没意见,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谁说我没意见?你还想跑哪去闯祸?你不想住本家,住我那一样。”
花涟辙星眸一瞪,伸手想擒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你那?我就别想活了,好吗?
房间不大。他武功好,我轻功好,他想抓我还得费点心思。更何况,他有帅哥包袱,还品德高尚。我就不同了,我呜哇乱叫吓唬他,有啥丢啥,专门袭击他的下三路,肮脏得很。
偷摸开了窗,趁他要系上被我解开的裤子,我一个燕子翻身,摔出窗去。
“花涟骏!”
花涟辙一惊,以为我失手了,喊我的声音有点肝肠寸断。
我双脚顺利落地的瞬间,想到了很多。
比如,我经常被爹爹大娘小娘惩罚不许吃饭,都是他偷馒头来给我,有时候害怕我一个人在柴房孤独,他还会陪我聊天,然后靠在外墙睡着。有一次因此生了病,大娘便对我颇有意见。
我省得花涟辙对我很好。
可惜,人都是贪心的。
我不想要亲兄弟的好,我想要只对我的好、只念着我、爱着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他,其他人都很好,一直忍耐我的各种作妖。这次也是,明明是我自己乱跑出去被人抓住玩弄,我还生气迁怒他们。
我很愧疚,也尽力补偿他们了。
他们说得对,我呆在哪里都闯祸,那与其祸害家人,不如祸害别人。
——我走得很坚定。
这座城,我看过很多遍。
陆家在城东南,我家在城西北,都不是好去处。我丢出用废料做的钩爪,几个跳跃,跨过城门越过去。
——正经技能没用上,鸡鸣狗盗的事情倒学得很棒。
“鸡鸣狗盗”不仅带我逃离,还能帮我找男人。
这第二个男人,是我路上偶然救下的。
我本打算去江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那边美人多。
男人是个运镖人,身负重伤、队员全躺。
作为唯一能站着的,我暂领护镖任务。安全护送完之后,他说我生来就是运镖好手,要我和他一道,还给一份优渥的奖励诱惑我留下。
我当时偷了我爹我哥的很多好东西,根本看不上他那几张银票,潇洒一笑,转身离开。
结果当晚,我坐在客栈的大厅点了份满汉全席,打开包袱要付账,却见一堆石块!
我:*%@#¥$……
我试图解释,根本说不通,只能在客栈角落里刷碗。
更倒霉的是,我刷碗刷得好好的,运镖大哥一掀帘子,正正好看见我。不仅是他,他身后还有一群人,我们就这样对视了一会。
运镖大哥问:“你、你是想体验一下贫苦生活么?”
我涨红了脸,正要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栈老板冷嗤一声,说我就是个吃霸王餐的小混蛋。
我当时湿着手就想跟对方干架,可面对运镖大哥一行人,我实在羞于面对,整张脸热烫得要命。
最终,我还是跟着运镖人来到镖局。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我缺的还不止一分钱,是我去江南的全部路费。
只是,镖局里的人,对待我的态度有点奇怪。
有些人对我很好,好得让我有种错觉,错认为吴流云——收留我的运镖人,并非镖局的主事人,我才是;另一些人正好相反,明里暗里和我不对付,某次还听见“以色侍人”的流言。
虽然我长得有点点小白脸。
不是花涟辙那种英俊硬朗的帅气。
但是,我和吴流云清清白白的,连拉手的暧昧都没有,哪来的“色”?
不过,这也是刚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我运过几次镖,大家逐渐对我改观。我虽然武功三流,但脑子一流。一些他们在运镖途中极为棘手的事情,我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
手段圆滑得让他们不信我当初居然霸王餐。
我总不能说,是我上辈子干多了“为人民服务”的事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我一拍脑子能想出四五六条解决办法吧?
——班味太重。
也不能说,吃霸王餐的错本就在我,我应当付出劳动换取食物。
——这显得我很死脑筋。
我也挺喜欢送镖这职业的。
至少,能去不同的地方,遇见不同的人,有时候还能和吴流云一起住。
虽然他这人有点木讷,但身材十分有料。
不是说我哥和陆崴亭的身材不好。硬要比较的话,我哥和陆崴亭像鸡架鸭架,偶尔可能会啃一啃,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油香流汁的烤鸭炸鸡,满满的肉感,一口咬下去汁水顺顺地流进咽喉,余韵绵长,一次能吃到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次还想吃。
更何况,吴流云不知道是在勾引我,还是神经真的很大条,每次见我视奸他的肌肉,他都很好心情地张开双臂,问我要不要捏捏?
我、我能怎么办?
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他不仅任由我捏,我说晚上冷要挤一个被窝,他也不反对,我紧紧缠着他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某处的蠢蠢欲动。
我以为他是弯的。
就算不是我这种蚊香弯,也不像电线杆那样直。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从初冬走到芒种。
某次走镖途中,距离目的地不到半天。明天中午能到城中。
我们在野外宿了一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星星很多很亮,草丛里都是蛐蛐的叫声,更远的水边,能看见起起伏伏的萤火虫。我们燃起很高的篝火,队伍里的异域姑娘跳起舞,周围都是起哄的人,有个小伙子忽然说这次回去就要求婚。
我心里想你别立fg啊,转头发现吴流云喝醉了。
他喝醉后很安静,孤零零地坐在原地。
有点像只丢了主人的黑背警犬。
我直接走过去有点突兀,便提了一壶酒,递给他时,顺便坐在他身边,问他在想什么。
他没说话,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有点害羞,抬手想遮住他的眼睛,我忽然握住我的手,在众人的起哄中吻住我。
这个吻并不香。
因为我们走了一天,还是夏天,汗水混杂着热腥。
但我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算是我的第一个吻。
那天我很兴奋很主动,登顶的时候哭了出来,头顶的银河如同星璇般转动流动。
他问我难受么?
我摇头,将他抱得更紧。
一夜没睡,隔天我到镖局就睡到下午。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镖局里很热闹。
出门,我看见了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子。大家对她都很殷勤,面对我的时候忽然就只剩尴尬,还有人很刻意地想要支开我。
我心想:不会吧,不会吧。
像是要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没过多久便偷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哥之前和第一镖局的千金险些定亲,后来因为一些事退亲了。他阴郁好久,直到花子来了。啧,我还以为大哥忽然喜欢男人了。后来听老赵说,是因为花子的眼睛,和那位千金很像,都是大大的桃花眼。”
“今早,那小姐又来找吴哥了,估计事情又有转机。这几天再赶几个镖,空出时间来让吴哥好好和那位小姐相处相处。”
虽然有了自己就是个炮灰的觉悟,可接连遇见两个渣男?
我暗想,上辈子的情路都没这么曲折吧?等等,上辈子好像我单身到死?嘶,难道爱情真的要历练一番,才能修成正果么?
就算心脏再强大,也不能这么粘吧。
我真的不想要胶水粘合物。
当然了,我也不会光听这些流言蜚语。应急公关的第一条,便是了解事实真相后,再采取行动,一定要客观公正,不能有任何偏见和错误归因。
可他很忙。
连人影都看不到。
镖局变得越来越热闹,张灯结彩的,像是要举办什么隆重的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说,是吴流云和那位千金要重新定亲。
明年她会入籍。
也是这时候,老赵求我替他,跑一趟岭南西道的镖。
那边距离远,流寇多,很危险,老赵他年纪大,受不了。
我不太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但架不住很多人劝我。我想最多也就两个月,如果回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脱队,骑马先行。
不出意外的话,用时最多一个多月。
然后就出了意外。
当时我还挺热血的,想着自己轻功好,架着空马车先将这群流寇引走,结果后来才意识到,人家的目标本来就是我。
热血了个寂寞,纯属自投罗网。
我还以为这群人也要坑我爹我哥的钱,结果好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你看,这块虎皮可好?”
展越蒙皮肤黝黑,不是天生的黑,是因为这边太阳大,热得很,他们穿得少晒得多,露出来的肌肤就很黑,但是只要脱下裤子、鞋子、袜子,就能看见十分明显的色差。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些色差。
光我自己觉得:
特别不正经。
有种形容不出的淫乱感。
尤其是他半蹲在地上,鼓起咖啡色的大腿肌肉,光滑结实的胳膊亮在我眼前,拿着东西,仰头问我的时候,那些布料半遮不遮的,碍眼又隐晦,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
展越蒙的眼珠也不是内陆人的黑,反而带着琥珀的透明感,也很戳我的心。
如果吴流云是个深柜同,那展越蒙就是个明目张胆的同。
他把我抓来的第一天,就强逼着我穿他们那种“衣不蔽体”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穿上了,他眼神一变,想要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