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活过来一句:“我……我不记得……”
又马上坐起,急迫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我记得你送我回来房间,然后我真的、真的……”
文瑛不知道他真的真的什么,但她是真的真的憋不住了。
藏在被子里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杜兰璋犹犹豫豫:“……怎么了吗?”
她一把坐起来,抱住杜兰璋的脖子,把人抱进怀里,抹着笑泪说:
“骗你的,傻子,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就是你真的缠着我陪你睡觉,我还会陪你睡觉吗?快点洗脸去吧,上班要迟到了。”
杜兰璋梦游似的被她松开,又被推进洗手间。
来到公司,艾玛早已在办公室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在文瑛的椅子上,眺望落地窗外,背影落寞又孤单。
“youarete,youknow?”
文瑛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把包放下,端起桌上的热咖啡。
“我踩点到的,有屁快放。”
“九点开会确认下午签约的事,全会议室都在等你。你居然踩点到公司,你心里还有这个公司吗?”
“……”
她杯子一落,疾步往外走去。
还没出门,手机“叮咚”一声,一份邮件跳到锁屏界面。
文瑛没打算看,但眼睛一扫,邮件标题飞进她眼睛里,她倏忽转回去,脚步立刻停下。
艾玛不得不也停下:“都这会了你还看手机?咱公司倒闭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议推迟。”
“什么?”
“公司倒闭一下。”
今天的安州依旧是个好天气,九点多点的时间,阳光明媚如夏,站在落地窗旁,蔚蓝色天空透过玻璃映到手机屏幕,仍是一片亮色。
窗边的人却眉头渐紧。
邮件内容看完后,文瑛思索一会,转发给了解风。
「WY:方便电话我。」
电话在几分钟后打来。
“谁给你的?”
“匿名邮件。我一开始以为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风说:“如果我几天时间就能调查出梦云高层职务侵占,并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我应该改行去做侦探。”
“杜泽得罪人了吗?”他问。
他们下午就要和杜泽签约,而一份呈现梦云三位高管利用职务便利,侵占项目资产的证据文件却先一步钻进了文瑛的手机里。
为了什么?
不言而喻。
“我只知道他和孟旗山有冲突。不过,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文瑛眼前闪过杜兰璋写思路的那张纸,以及——
「孟旗山吸毒」。
“具体不清楚,但要是孟旗山的话,杜泽把他脑袋都砸破了,他手里要是有这些东西,肯定闹得人尽皆知,不可能匿名发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如果,杜泽手里有孟旗山的把柄呢?
——哦,还有,孟旗山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文总不用担心他会再来打扰你和兰璋。
手机对面安静一阵。
“先不管发邮件的是谁,和梦云的合作取消。”
这次换文瑛安静一阵。
解风嗅出一些意味:“你不想取消?”
不是不想,而是——
不能。
不太能。
文瑛来到办公椅前,重重坐下,思量一阵后,说:“我会把签约延后到我下周出差回来,这段时间,你查证一下文件内容的真实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解风说。
可他马上又道:“但为什么?”
无论文件的内容是真是假,在签约前出现这样一封邮件,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哪怕退一步说,非法侵占有人杜撰捏造,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出来做生意,不是出来找麻烦。
梦云从来不是照川的唯一选择。
梦云可以不是照川的选择。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
文瑛眉梢扬起,语气也忽然积极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酒店开始,到孟旗山撤资,再到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匿名邮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面停顿几秒,说:“你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文件发到董事会那边。”
“……”
那点故作的积极想支撑起来,最后全部崩溃。
解风不会再让步了。
“给我点时间。”她叹息。
可解风不为所动:“之前孟旗山撤资时我就劝你收手,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商业活动的范围,在查明邮件属实后,我会立刻发给董事会,并提议中止目前和梦云的合作。”
不仅不让步,还在堵她的路。
文瑛靠进黑色的椅子里,眉宇满是倦意。
可以的话,她当然愿意就此结束和梦云的所有往来,从此和这家公司没有任何瓜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
她看向腿边的抽屉。
U盘就在抽屉里静静躺着。
她能够无所谓U盘里的视频,杜兰璋呢?
他才二十岁。
他要在某天,看见自己的私密视频被公布于众吗?
“让我想想吧。”
“文瑛。”解风忽然叫她。
“嗯?”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愣了愣,随之笑一声:“我能有什么顾虑?顾虑你在临城,看不见我家汪汪叫有多可爱吗?”
“你如果有事,和我说。”
“当然。”
通话结束。
文瑛脸上的笑消灭得一干二净。
解风要是不在临城,她或许还可以把事情和盘托出,和他商量。
可他现在就在临城。
梦云和万理两位总裁动手已经在圈子里传成了笑话。
她不想再听一遍类似的笑话。
会议取消,签约延期,文瑛下班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饭后,她独自来到书房。
邮件被她打印出来,整齐放在桌子上。
思绪却杂乱无章。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这封邮件对她其实是好事。
如果邮件内容真实,她等于白得手一件筹码。
如果邮件内容虚假,她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这么一个,了解梦云动向,同时又和杜泽不对付的人。
他可能是孟旗山,可能不是。但无论是不是,这个人必然站在杜泽的对面。
她也站在杜泽的对面。
他们或许不在同一个位置,但在同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一点也不为此感到高兴。
枯坐在坐垫上许久,目光渐渐转到旁边书架底座,靠着的画上。
那天被杜兰璋打断,加百列大天使就一直放在书房。
她起身,把画拿起来,来到二楼的大书房。
杜珩去世时,她也有八岁了。
但沿着书房的墙壁转一圈,墙上挂着的装饰画她全部如数家珍——有一副她还记得是她六岁生日时,明舒特意飞到法国从拍卖会上拍下来送她——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副月季在墙上的样子。
她又转过一圈,最后带着画,茫然地在钢琴凳上坐下。
她想找因为长久悬挂,画框在墙壁上留下的痕迹。
也没有找到。
画是她出生时送过来,悬挂了七八年,怎么会没有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她想起来,杜珩已经去世了二十年。
二十年,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那晚的电话,文以照因为下午有课,说到一半便撒手离去。后面她想过再问,但转念一想,以杜明礼如今在梦云的地位,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出轨的丈夫不仅没有等来离婚书,反而好运地等来了逝世的妻子,以及妻子留下的巨额财产。
至于那个难产的孩子,文瑛从来没在杜家见过除杜泽外的任何孩子。
她带着画,又离开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瞧小杜,又搁那发呆。”
杜兰璋看向波西。
波西椅子凑着水怪椅子,脑袋靠着水怪脑袋。发现杜兰璋看他,反而挤眉弄眼,更加起劲。
“你说他有啥好琢磨的,一天要发八百次呆?”
水怪手在数位板上动作,眼睛直盯电脑屏幕:“我周末要去动物园。”
“发呆就算了,还整天魂不守舍的。”
“安州动物园这周有熊猫展,我要看熊猫。”
“你还记得他上周五来上班的表情吗?那魂跟挂嘴边似的。”
“我两天都去。你去吗?”
“这星期好像好点了。”
“什么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哪?”
红毛波西和绿毛水怪面面相觑。
袁云没好气地敲两下桌子:“今天周三,不是周五,你俩少聊几句死不了人。小杜——”
杜兰璋连椅子带人转向袁云。
袁云道:“你别听波西瞎扯,他这个人就是嘴上不得闲。”
“没有,我这周……确实有点不在状态。”
他已经连着四晚没睡好觉了。
一闭眼,酒醉那晚的记忆不请自来在眼前飞舞。他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睡意,然后心脏猛然一惊。
「你到底喜欢什么呀?」
「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胸膛的跳动震得他浑身发麻。
“我会尽快调整的。”
“没事,”袁云说,“反正这周也没什么事。”
“就是,”波西一脚把自己蹬回他座位,“秋祺她们还去越阳放风筝了呢,我们不比她仨勤恳多了?”
越阳。
杜兰璋神思动一下。
文瑛也在越阳。
说是这周出差,但上周周天的晚上,她就已经收拾东西,去了机场。
周天白天她照例不在家。
周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六他几乎没出房门。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文瑛。
“看看,又在发呆了。”波西啧啧出声。
临近五点,杜兰璋打开手机。
聊天界面的红点很多:推送、订阅、群聊……但置顶的两个消息框安安静静。
他收回视线。
文瑛今天还是不回来。
那他也不用费心去做晚饭了。
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他可以看书,刷电影,或者……或者什么?
他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没有太强烈的欲望。
这时袁云走过来,对他说:“小杜,你可以写几个字给我吗?”
“写字?可以啊。写什么?”
袁云拿出手机,杜兰璋跟着摊开本子。他边写,袁云边解释说:“其他组在准备下个月购物节的事,想要几个写字好看的写点宣传物料,我看看你能不能行。”
“这样。”
他把写好的纸递给袁云,袁云给纸拍了个照,又对着手机打字。过去一会,他见袁云突然怪笑起来,疑惑是不是自己写的有什么问题,便问:
“怎么了吗?”
袁云没说话,反而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一道陌生的女声随之大叫道:
“我淦!这是什么神仙字!太太现在在办公室吗?最近有跳组的想法吗?”
太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疑惑更甚。
波西玩着手机,看他一眼,淡淡解释说:“二组组长,老二次元了。二次元懂吗?男的能变女的,女的能长勾八。”他一拍旁边水怪,嗓子夹得又尖又细:“怪桑,故郷のの桜が咲いた。”
水怪:“滚。”
波西:“八嘎!”
杜兰璋:“……”
他默默看向旁边座位。
波西眉毛一挑,反应很快地说:“看你旁边干嘛?想小秋祺了?嘻嘻,小秋祺走了,没人护着你,受不了了吧?”
他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边打字边读:“小秋祺,你不在,你的小——”
手机叮咚一声。
“哦?你的保护伞来语音了,让我们听一听,秋祺大人有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臭波西!狗波西!他妈的!他妈的!”
波西:“……?”
办公室所有人全部看向他。
他表情真是见了鬼了:“妈的不是吧,她遥感超人吗?这也能感应到?”他又点开下一条语音。
“我真是脑残到家了给他放那个脑残牛子风筝,你们知道谁来了吗?”
杜兰璋想也不想,抓起面前手机。
「杜:谁?」
「大力:文总来了。」
「淼:文总来的时候秋祺在放风筝。」
「大力:她一直问我们风筝高不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淼:文总说:‘高。’」
众人还没来得及开麦嘲讽,杜兰璋先笑了出来。
“好可爱。”
波西:“……?”
水怪:“……?”
袁云:“……?”
波西:“你这话真该叫秋祺听听。”
一直到回家,杜兰璋的心情都很晴朗。
吃饭时珍好奇问他:“今天工作很开心嘛?”
“没啊,和平常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今天回来很开心啊,你前几天一直不高兴的样子。”
不高兴?
他停下筷子:“有吗?”
“有啊,”珍指指她的右前方,“你前几天就像那样。”
杜兰璋看过去,就见汪汪叫脑袋朝电梯地,趴在电梯前的地毯上。
珍说:“汪汪叫尾巴都不摇了。”
杜兰璋心触动一下。
他放下筷子,走进厨房。冰箱边汪汪叫的食盆盛得并不满,但狗粮规规整整,没有食用过的迹象。
文瑛离去前,捧着汪汪叫的脑袋说:“我出差几天,很快回来,你在家里乖乖的,好好吃饭,不许捣乱。”
不捣乱的小狗等了三天,没等来它的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不吃饭了。
杜兰璋打开冰箱,从保鲜层里拿出一颗青苹果。
洗了洗,来到汪汪叫面前蹲下。
“汪汪叫,你想吃这个吗?”
汪汪叫鼻子嗅动,将青苹果从杜兰璋手里咬过来,然后吐到两只爪子中间。
它要了,但没吃。
杜兰璋瞧着,嘴里轻叹出口气。
珍过来看了看,也是愁眉苦脸:“怎么办,要给文瑛打电话吗?”
杜兰璋连眨三四下眼。
“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不可以嘛?”
电话响了有一会才接通。
杜兰璋屏息凝神,听珍小小的手机里一声轻微的:“喂,珍吗?”
心跳砰咚一下。
地毯上的汪汪叫抬起脑袋。
“是我。汪汪叫不吃饭,怎么办呀文瑛?”
“不吃饭?我挂一下。”
电话挂断了。
汪汪叫却一下来了精神似的,麻溜从地毯上坐起,尾巴一下一下兴奋地来回扫动。
扫到五六下,电话铃声响起,这下不止尾巴了,半个屁股都在拼命摇动。它一下跳到珍的身上,珍才把电话点通,它已经把鼻子凑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啧”一声。
“臭狗,下去。”
小狗非但不下,反而更用力往珍身上蹦。它一只大型犬,站起来要到珍的脖子;珍架不住它,脚步连连后退。
“汪汪叫,坐。”
文瑛下了指令。
它这才不情不愿,屁股落到地板上,嘴里哼唧不停。
珍拍拍胸口,在汪汪叫身边蹲下,抱着它的脖子和文瑛视频。
杜兰璋在旁边看着,想过去,脚下却生根似的,只有一颗心砰咚砰咚。他听着文瑛说话,听她数落小狗,说不吃饭的坏处,说很快她就回来,说……
没说别的了。
心又沉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最后道:“珍你的课本下周才能到。你老师把试卷和题目整理成了电子版,每周给你发一次,我先把这周的给你。书房里有打印机,你记得去打印。不会用的话,杜兰璋在家吗?”
杜兰璋终于过去,可一句“我在”还没说出口,文瑛便道:“他在的时候你问问他。你一个人和汪汪叫在家注意安全。汪汪叫——”
汪汪叫摇着尾巴又想凑上去。
“——你好好吃饭,回来我给你称重。我还有事,先挂掉了。”
杜兰璋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消失的影子。
那点喜悦和期待跟着“咚”的声音,结束了。
珍划着手机,又抬头,神情如常地问:“杜,我不会打印,可以帮我嘛?”
两人坐在打印机面前,看着纸一张张被吐出来。
珍满脸新奇,纸吐一张,她就收一张,好像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杜兰璋看着她手里A4纸上全然陌生的文字。他一直知道珍很小,但此时此刻,那些堆堆叠叠的卷子,那雪白纸张与黑色字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珍真的很小。
十六岁,高一的年纪。
黑白试卷上枯燥难解的题目才应该是她的生活。
他又想起那天饭桌上,珍说的她的来历。
婚姻、生育、逃婚、远渡重洋的异国他乡,构成了她真实的生活。
试卷打完了,打印机不再吐出新东西。
珍小心地把纸抱在怀里:“谢谢杜,我们走吧。”
两人出去文瑛的书房,门关上。
珍进她房间之前,杜兰璋问道:“珍,我们白天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都干什么呢?”
“嗯……做家务,等人过来送菜,做饭,吃饭,睡觉,和汪汪叫玩,看电视,”珍掰着手指,抬头冲杜兰璋一笑,“看到你们回来,就可以准备晚饭吃饭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跟着一笑,那笑淡淡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轻轻说:“这个周末动物园有熊猫展,星期天文总不在家,我带你去看熊猫好不好?”
珍眼睛唰一亮。
“那我周六就把卷子全部写完!熊猫!panda!大panda!”
“不过,”她歪歪脑袋,开心里夹着不解,“杜你知道文瑛星期天都出去干嘛吗?她每周那天都不在诶。”
杜兰璋愣了愣。
他也不知道。
不仅不在,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早些,有时晚些。但无论早晚,回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洗澡。
“可能文总就是有事吧。”
杜兰璋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没急着进来,站在门后,想到白天秋祺的事,嘴角下意识起来一下,又想到不久前的电话,那点笑就很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喜欢你——」
「可以了吗?」
笑彻底消失于无。
他缓缓走到床边,倒进被子里。
醉酒的那夜,他后来其实酒醒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闪电在脑中打过似的,酒醒了。
接着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喜欢你。
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但「可以了吗?」
——到底不是真的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醒来时,枕边那个意外的身影、揽他腰的手、挨近时的温热与香……
他一度恍然。
也许酒醒是假的,也许他缠着文瑛一起睡才是真的。
可「就是你真的缠着我陪你睡觉,我还会陪你睡觉吗?」
——到底还是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板你到底什么事这么急,非要现在飞去临城?”
文瑛跨进计程车的后座,旁边艾玛把着车门把手,还在和她说话。她确认手机和身份证都在外套口袋里,拉下安全带,边系边说:
“急事。”
艾玛:“……”
她把短发扶到耳后,神情无语道:“回程的飞机是明早八点十五出发,九点半到越阳机场,我给你把事情都推到十点半以后。”
“好。”
文瑛从艾玛手里拉过车门。
车启动,车外艾玛的身影飞速倒退。
她拿出手机,屏保显示现在是晚上六点二十七分,她的航班要到九点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来得及。
来得及赶到临城。
来得及思考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了片刻大脑,文瑛点开和解风的聊天记录。
「巽:不用查了。」
「巽:警察今天来梦云了。」
收到消息时,她在陪同一家俄企合作方吃晚宴。
俄罗斯人一向不苟言笑,但白天的风筝节现场实在热闹,近千只风筝翻飞起舞,地上满是欢呼雀跃的人群。喜悦浸染了在场的所有人,直到晚上也没褪去。
晚宴的氛围格外和谐。
文瑛微笑着应付过几句,便轻道一声“失陪”,疾步来到走廊。
她给解风打去电话。
“怎么回事?”
“收到群众举报,梦云有人涉嫌非法占用公司财物,警察过来了解情况,人也在刚刚带去了警局。”
“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邮件里三位高管中的一个。”
文瑛思索片刻:“知道举报的人是谁吗?”
“还不知道。”解风说。“但我们前脚收到邮件,后脚邮件里的人就被带走调查,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发邮件的人和举报的人是一个人。
“这个人的目的是破坏我们和梦云的合作,但你只是推迟了签约的时间。也许是不满意这个结果,也许是他本来就想这么做。无论怎么说,他既然敢报警,就等于在告诉我们:邮件的内容是真的。”
文瑛心一沉。
她有预感解风接下来会说什么。
“既然邮件内容是真的,我会在明天早会的时候把邮件和刚刚发生的事全部报告董事,并提出停止现在和梦云的项目。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在安州见面。”
他挂掉了电话。
文瑛只能先回宴席。
她边敷衍台面,边在脑中思考,最后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前往临城的机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解风已然决心要结束和梦云的所有业务往来,电话不再能解决任何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需要和解风见面,需要面谈。
需要一个理由,先从眼前的宴席脱身。
恰恰就是这时,珍的电话打了过来……
计程车的后座动荡不安,文瑛抓紧手机。
那么,现在,静一静,静下心,想想见面该说什么。
想想——
飞机好运地按时抵达临城。
又坐了近三十分钟的出租,文瑛终于站在解风所住酒店房间的门口。
她长舒一口气,敲响门。
门打开后,门里穿着睡衣的男人显然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见状一笑,笑容很明媚:“怎么?看见我高兴傻了?”
解风让她进来,又去冰箱拿水。
“如果你是因为梦云的事特地从越阳赶过来,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他把水递给已经在沙发坐下的文瑛。
文瑛接过水,水的瓶盖已经打开,她喝了一口。
“是谁不久前还在电话里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现在真见面了,又马上赶我走?”
解风在她对面坐下,神情冷淡地看她。
她讨了个没趣,也无所谓,水放到二人中间的玻璃茶几上,开门见山:
“邮件不能发给董事会。”
“理由。”
“没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解风微往后靠:“你很坦诚,但没什么用。”
文瑛跟着后靠,姿态倒比解风放松得多。
“我之前让你调查梦云,怎么样,有收获吗?”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
“有。”文瑛璀璨一笑,眼睫都弯弯的。
这些天里,她心里始终有个想法。在她来的路上,在飞机飞出夜晚灰色雾气的时候,那个想法也跟着跃出了心海。
她知道她不用再想别的措辞了。
但她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去肯定、支持心底的那个想法。
“当然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大叠黑白文件被分开摊在文瑛面前。
她拿起其中一叠,在手里翻阅,对面解风说:
“梦云由杜泽的爷爷创立,一开始就是家庭作坊式的公司,发展到今天,公司高层基本都沾亲带故。血缘关系把他们捆得很紧,外人很难获得他们的信任,我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很紧?”文瑛眼睛扫着纸上文字,语气疏离,“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杜明礼靠结婚入赘杜家,身上流的血和杜家半分钱关系也没有,后面出轨又差点被离婚。血缘已经宽容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说的我考虑过。”
“所以?”她抬眼看向解风。
解风抽出一张空白纸,又拿来笔在手中。
“我请人调查过梦云成立以来高层人员的流动情况,在杜明礼进入梦云之前,梦云基本由杜家人管理,杜泽的爷爷,杜泽的两位舅舅,”他在纸上写着这些人,“杜泽的母亲,以及其他杜家人。”
“等杜明礼进入梦云,他先是拿了杜泽母亲在公司的股份;等杜泽的爷爷与母亲接连去世,又分到一部分股份遗产;三年后,杜泽的小舅舅意外去世,在去世前的一个月,他也把他在梦云的股份无偿赠予了杜明礼。”
“等等,”文瑛打断他,“杜泽的小舅舅意外去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祸。”顿了顿,解风又说:“我请人去查了,毒驾,当场死亡。”
文瑛眉中皱起一道折痕,半晌,说:“你继续。”
“杜明礼连续获得三份股份,他一个人在梦云的股权占比就超过了百分之四十。杜家本家只剩一位舅舅还在,但他手里的股份也不过杜明礼的三分之一。从那时候开始,梦云的人员流动就变方向了。”
解风在纸上写下一个“杜”,又落笔一个:
“白”。
二者用指向“白”的箭头连接。
“白。杜明礼的原姓。”他说。
文瑛静静看着那个“白”字。
所以入赘、出轨、妻子死亡,对杜明礼都不重要了。
从他上台的那一刻起,血缘捆绑的就不再是杜,而是他,和他的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风在纸上画上四个圆圈。他依次在圆圈里写着,依次说:“杜明礼、杜泽、杜家仅剩的那位舅舅杜葳,其他。这四者构成了梦云现在的管理划分。”
但是,文瑛想,杜泽是杜明礼的儿子,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父子间有过不和。
四年前杜明礼将梦云交到大学刚毕业两年的杜泽手里,不仅没有不和,杜明礼反而很器重这个儿子。
所以,说是四者,居前的两位分明在同一根线上。
解风见她思索,放下笔,等了一刻,说:
“杜明礼虽然在洗牌梦云,但我去查阅了梦云的近二十年来的财报,梦云在杜明礼手下不能说突飞猛进,但也在正常发展。一直到近几年,梦云才突然开始走下坡路。”
他从重重叠叠的文件里拿出一份,文瑛看过去,是梦云历年营业额的折线统计图。
连年的平稳增长后,是陡然转折的向下。
“这种转变快到让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我动用一些人脉,去找了近十年来梦云亏损的项目。”
他又取出一份文件,依旧是折线统计图,这次统计的是项目失败的数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两份文件并排放在一起。
一段同样温和的起伏后,营业金额急转直下,失败项目攀升而上。
“项目失败导致营业不佳,”文瑛目光停在文件上,“这很正常。但……”
“但为什么转变得这么突然。”解风补充完她的话。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
一辆车驶过的声音遥远地从窗外传来,又仿佛没有。安静持续了许久,文瑛出声说:“这几年我没听见梦云有什么大动作,最大的转变,是杜泽接任了杜明礼的位置。”
她看着解风的眼睛。解风的眼睛很平静。她立刻意识到解风也想到了,并且他并不认同。
“和杜泽无关?”
“我认为无关。”
解风给自己拿来瓶水,润过喉咙后,他接着说:“我现在和杜泽做同一个项目,从能力上,我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我们的项目是杜泽和他的团队负责,有时也会有别组的人过来询问,这很正常。但每次有人过来问,杜泽立刻就会暂停项目,核对确认无误后,才会继续。就好像……”
“就好像他在提防什么。”
这次换文瑛补上解风的话。
两人看着彼此。
目光如出一辙。
过了阵,解风说:“邮件里的三个人我大致查过,都是杜明礼的人,在梦云的地位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你托我的事我说完了,现在距离一点还有二十分钟,你还有问题吗?”
文瑛咬着腮帮子上的肉,折磨过一阵,忽然一笑:“没有了。这些事情……真麻烦啊。”
她捂住脸,整个人靠进沙发里,仿佛退步。
解风神情明显松懈下来。他收拾着桌上文件,问:“你今晚睡我这里,还是再开一间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当他拿起文件,路过文瑛准备离开时,一只细长的胳膊忽然降落他面前,挡了他的路。
沙发上的人半边脸盖在手心里,半边脸天真笑着。
“你说,梦云经营不善,管理分裂,公司里有蛀虫,公司外还有人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它这么可怜——
“我吃掉它的概率大不大?”
辉腾飞驰在凌晨一点的高速公路上。
车是解风的,但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文瑛。
两边的车窗大开,十月底的夜风已经很冷,但她毫无察觉,任由风卷着她的发丝飞舞,身体在疾驰中变得冰冷。
既没有留在解风房里,也没有另开一间房,她在前往安州的路上。
解风最终同意了她吞并梦云的想法。
就像她在飞机上定下主意时,预料的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等待梦云自己死去,比起再过几年才建立分公司,吞吃梦云的企图固然冒险,但回报迅速且更加丰厚。
可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也没有充足的把握。
好在解风同意了。
她不用再一个人了。
解风会继续留在临城负责和梦云的项目;新项目的签约不会取消;邮件将待在电脑,成为一件安静的筹码。
一切按照它本来的样貌行进,只是行进的目的已经变化。
看见解风点头的那刻,文瑛如释重负,那点笑容不再维持,重重的疲惫爬上她的眼。
解风又问她睡哪。
她挥挥手:“睡不成了,汪汪叫不知道为什么不肯吃饭,我得去看看它。”
“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
车停在家里的车库里。
文瑛直接上电梯来到四楼。
还没走到汪汪叫房间的门前,黑夜里就飞奔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影子扑到她身上,舌头舔着她的脸,嘴里哼哼唧唧就没有停的时候。
文瑛喜不自禁,又怕打扰到珍睡觉,把住汪汪叫的长嘴,来到她的房间。
打开灯,汪汪叫喜地在地上连打转,尾巴甩过来时,像是要破开一道风。
文瑛终于笑了。
她在床边坐下,汪汪叫立刻扑到她身上,她两手捏着汪汪叫的耳朵,骂道:“臭小狗,你知不知道我过来一趟有多麻烦,我开了两个小时车。”
汪汪叫听不懂,捏着耳朵还去舔文瑛的手。
文瑛憋着冷脸,汪汪叫自顾自高兴,哪里管她。她最后也憋不住了,和汪汪叫在床上嬉闹一阵,然后拿出手机看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快三点了。
晚上没法购票,也没法改签,她只能回到临城,将车还给解风,再去坐八点的飞机。
飞机要提前两个小时,回去的车程也要两个小时,她还剩一个小时。
她叹气。
摸摸汪汪叫的肚子,瘪得可怜,就将汪汪叫带到厨房,看着它把盘子里的狗粮舔得干干净净,又吧嗒吧嗒喝了半碗的水,才放下心来。
汪汪叫吃饱喝足,兴奋劲也过了,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
文瑛跟着也打了个哈欠。
一主一宠回到四楼,文瑛给自己定了四点的闹钟,便抱着汪汪叫在床上躺下。
她闭着眼睛,想她从前也不是没出过长差,十天半个月都有过,也没见汪汪叫不吃饭。
想着想着,又想起来从前的时候,她不在,家里还有陈妈。陈妈会把汪汪叫直接带回她家,陈妈家的人汪汪叫都认得,陈妈家的小狗它也差点指染过。过去一次,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它当然高高兴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陈妈不在,她也不在,家里只有珍和杜兰璋,它才认识他们多久呢?
这么一想,她又收紧环在汪汪叫脖子上的手。
“臭小狗,你好好吃饭,回来带你出去玩。”
她低低说。
闹钟响起时,脑子重得像扎了一千根针。
文瑛坐在床边恍惚好久,才起身,翻开抽屉拿出烟和打火机,下楼往花园去。
汪汪叫自然是寸步不离。
可还没走到后门,她就发现后门居然开着。
穿过那半道门缝,见杜兰璋坐在花园的藤椅上,手撑着下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瑛走近他,他寻着声音,无精打采地看过来。但等目光甫一落到文瑛身体的边缘,整个人做梦似的瞪大双眼,弹起来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总?你回来了?你怎么现在回来?你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文瑛嘴角挂起淡淡的好笑:“不吃,我马上要走。”
“马上?”他看看身边夜色,一下茫然起来,“现在这么晚,明天早上再走不好吗?”
文瑛摇头,简单说了一下她怎么回来的,现在又要怎么回去。
这几句话的工夫,她后脑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但看看眼前站着的杜兰璋,握着烟的手只能侧向身后。
算了,待会开出去再醒醒脑子,一样。
杜兰璋眉头紧皱,想了一刻,道:“从临城到安州要两个多小时车程,你开过来肯定废了不少神,现在还要开回去,再坐飞机,明天还要工作……不累吗?”
文瑛已经累得够呛。她耸耸肩,语气随意:“没事,我先走了,你也快去睡觉。”
但身还没转,杜兰璋急匆匆冲她过来一步。
“我来开。我送你过去。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送我?”文瑛一呆,“你明天不上班?”
“我可以请假。”他说得飞快,完全没有思考的停顿。文瑛想拒绝,可他马上又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回临城了,我想回家一趟。”
那……
“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晨五点的高速已经有了繁忙迹象。杜兰璋凝神驾驶汽车,旁边副驾上的文瑛披着毛毯,正在睡觉。
这时天也有了蒙蒙亮意,路边的路灯已不明亮,文瑛的脸侧向窗外,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晃过时,只有一道浅淡的白色影子。可杜兰璋总疑心那点光会打扰了她。
前方有收费站,他提前许久开始踩刹车。
但文瑛还是在过站前睁了眼。
“几点了?”
“才五点,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机场。再睡会吧。”杜兰璋有点懊恼。
“不睡了。”
她把右手从毛毯里拿出来,看一眼手里的手机,又把手收回去。
“聊会天吧。你不困吗?”
困?
杜兰璋感受一下,大脑很清醒,看路的视线很清醒,他并不困。倒是文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悄悄用余光打量,文瑛脸上的倦意还是很重,比起他在花园里遇见时的样子,并不好上很多。
文瑛低头笑一下:“也是,你还年轻,通宵也不会太累。”
“你也很年轻。”杜兰璋不加思索。
她又笑一下,笑容很淡。过了一会,她问:“昨晚出去玩了吗?”
杜兰璋愣了愣,还没开口,文瑛解释说:“我昨天六点和珍打过电话,你不在。四点在花园碰见你,你身上穿的也不是睡衣。和朋友出去玩了吗?”
“没事,我需要你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没有通知,你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她又添补一句。
杜兰璋沉默片刻,轻轻道:“没有,我没出去玩。”
他其实想告诉文瑛,她和珍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可就像那时他没能迈动的脚一样,他现在也说不出口。
他既然在,为什么不过去、不出声呢?
至于那么晚还在花园里……
帮珍打印完试卷后,他一个人扑倒在床上很久。脑袋在盘算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可身体却仿佛和被子长在了一起。最后,他下楼,来到花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园是文瑛惯常待的地方。
不久前的一夜,她还在花园待到了很晚。
于是他坐下,也待到很晚。
“那你凌晨四点还在花园,睡不着吗?”文瑛问。
又是一刻的沉默,杜兰璋嗯了声。
文瑛叹气:“看来大家都有烦心事。”
“你有烦心事吗?”
“汪汪叫好好的不肯吃饭,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回来哄它,还不够烦心吗?”
“你今晚回来,是因为汪汪叫不吃饭?”
杜兰璋惊讶地转头看她。
他上车时见副驾上放着厚厚一叠A4文件,还以为文瑛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得不连夜回来一趟。但事实居然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汪汪叫?
“是啊。臭小狗,越长大越不听话。”文瑛语气抱怨。
可任谁来了,也不会听不出这句抱怨的背后,是怎样的亲昵和宠爱。
不知怎么,杜兰璋心里忽然生出一阵羡慕。
羡慕……
羡慕汪汪叫?
他又觉得好笑,硬生生抹掉了那点感受。
“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公里,预计十三分钟后到达。”车载导航播报道。文瑛跟着从车窗外回头。
“天快亮了。”她说。
杜兰璋看向他那一侧的窗外。明亮的黄橙色横在远处天际的边缘,蓝白渐变的色彩覆盖了小半边天空。一路陪伴他的夜色在极速退去。天的确快亮了。
“我们也快到了。”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仪表盘显示有实时速度。他看着那个象征速度的数字,数字在下降。
等他反应过来时,数字已经下降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二。
他暗骂一句自己,踩着油门的右脚又踩回去。
“前面能停车吗?”文瑛忽然问。
“……什么?”
她抬高下巴,在前面找着什么,接着眼神一亮:“那里,停一下车。”
车驶入暂时停车区。旁边有一间公共厕所,靠近厕所的停车位里也停着一辆大众。
文瑛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又回头看杜兰璋。
“你不下车吗?”
杜兰璋没有便意,但来都来了,于是点头也去推车门。文瑛道:“我不是要上厕所。”
门推到一半,推门的人顿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带着无奈:“日出啊,你怎么和木头一样。”
木头杵在车门边,文瑛靠在车门上。
她还披着毛毯,黑亮的鬈发一半盖在毛毯里,一半在风里飘动。等到太阳破出大地的那一刻,金色的阳光爬上她的长发,头顶的发丝于是镀金一般,跟着风和阳光,在杜兰璋的眼里起舞。
也许他真的是根木头。
日出就在前方,可他偏着头,眼睛瞬也不瞬。
文瑛在笑。他想。虽然还是很累的样子,但她在笑。
“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我爸经常带我去家附近的山上看日出。”文瑛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我妈工作很忙,对日出也没兴趣。
“冬天山上很冷,山顶还会积雪。我妈不让我们去,可我爸说坚持太阳出来了,就不冷了。但有一次下山回来,我和他都感冒了。
“我妈放声大笑,整个生病期间,她都在嘲笑我们。但等我们下一次上山,她就带了三条毛毯,和我们一起去了山上。”
她看向杜兰璋,用的是那种回忆糗事的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和我爸是故意的,上山后我们就把外套脱了。”
杜兰璋还在想要怎么回复,闻言就是一呆。
“故意的?”
文瑛更加笑了:“因为我妈和你一样,对日出毫无感觉。想让她放下事情,陪你去干什么,就得付出一点代价。”
“我……我不是对日出没感觉,我……”
“没关系。”文瑛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转回头:“反正我让你陪着,你也不能拒绝。”
杜兰璋嘴唇动了动,最终归于沉默。
如果文瑛想让他陪着做什么,他自然不会拒绝。但她用的,是“不能”。
——他不能拒绝。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温热的,可他的胃里却有阵阵寒意,仿佛又回到昨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车上,准备离开时,旁边那辆车的主人刚好从厕所出来。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打扮也很时髦。她看见太阳,愣了愣,然后冲到男厕所的门口,大叫道:“狗东西——别拉了——快出来看日出——!”
“日出啊——!”
他们离开了停车区。
车按照文瑛的指示,送到一家酒店的停车场。
杜兰璋来到前台,将车钥匙递过去:“您好,麻烦把这个转交给1202号房的解先生。”
前台的微笑很标准:“1202套间的解先生,对吗?”
“对。”
“好的。方便留一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吗?”
她拿出纸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在纸上写下名字与电话。
“钥匙会有专人送去解先生的房间。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前台见他没有离开,又问道。
“没有了。谢谢。”
“您慢走,小心台阶。”
杜兰璋走出酒店大厅。
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太阳在地平线上不远不近的地方悬挂着。酒店门口有一座石雕大象的喷泉造景,大象一半的脸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这座大象他很熟悉。
从前在梦云上班时,经常途径这里。
梦云就在这附近一站的地方。
而解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风。
他路过石雕,来到站台等公交。
文瑛说她因为汪汪叫,从越阳赶到家,可中间却先去了临城。
不仅先去了临城,还见了解风,借了他的车回家。
怪不得那辆车那么陌生……他还天真觉得,那只是文瑛在临城暂放的车。
公交在站台前停下,杜兰璋跟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太太上了车。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他在靠窗位置坐下。
窗外常绿树叶把阳光切成了碎片,光影伴随车辆的起步在后退。
说到底,这些都是文瑛自己的事。除非她开口,他再闷头去想,也想不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在公交即将进入桥洞时,在桥洞里的黑暗替代阳光前,他想起CLE展上,波西随口说的那句:
「你说文总和解总?青梅竹马,全公司不知道多少人爱聊他俩八卦。」
一个多月没回家,脚踩在居民楼的楼梯上,踏踏的声音,心也跟着砰砰地跳。
杜兰璋推开门,家里还黑着。
他妈是小姑娘脾气。超市八点半上班,不到八点一刻,客厅绝对见不到她的身影。
可就算见不到,回来的人也已经戴上笑容。
他打开冰箱,将剩菜拿到厨房加热,又下了两碗面条。等摆上餐桌,已经到了八点。
轻步到兰灵房间门前,想叫她起床。可手一伸,想到他回来得太突然,兰灵还不知道,这么一敲,恐怕要吓到她。
但要不敲,早饭又来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犹豫着,门里渐渐传来几声脚步声,接着门被猛一打开,杜兰璋还没看清里面人的脸,就听耳边一炸,肩膀被人用力一推,再回神时居然已经坐在了地上。
他呆呆看着砰咚关上的门:“妈……”
“妈什么妈!我警告你,赶紧从我家出去,我没看见你的脸,你走了我就当什么事也发生。你要不走我现在就报警抓……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杜兰璋撑着手站起来。
“妈,是我,不是小偷。”
门先是开了一道小缝,接着咣当被拉开。
兰灵冲着杜兰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浓情蜜意。
“你要死啊!回家不知道和我说一声?一开门看见一男的吓死我了……”
她打累了,被杜兰璋请到餐桌上。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但眼已经笑开了。
“你行李呢?放房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我晚上还要回去。”杜兰璋说。
兰灵眼睛立刻皱起。
“那你回来干嘛?吓我啊?”
杜兰璋一夜没睡,现在头昏昏沉沉,他打起精神,没有回答,只让兰灵先去洗漱。兰灵从卫生间回来后,他沉声道:
“妈,我其实早就从梦云辞职了。”
兰灵声音比他还冷静。
“我知道啊。”
杜兰璋诧异看她。她又夹起一筷子咸菜,淡淡说:
“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了吗,我也想通了,反正梦云是你爸的,你在不在公司,辞没辞职,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梦云那么大公司,难不成还能跑了?只要你爸认你,公司迟早还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肯定有你一份嘛。”
杜兰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他妈真想通了,还高兴了一下。
“你看你都去安州了,人杜泽还特意让下属跑咱家一趟,让我给你送东西。说明什么,说明人家重视我们——你怎么搞的,脸色这么难看?”
杜兰璋深吸一口气,说:“妈,我的意思是,自从两个月前我从梦云辞职后,我就和梦云没关系了。我去安州,是因为我在安州有了新工作。我今天回来,一是太长时间没回来了,想看看你;二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说明白,我……”
“你是死也不回杜家是吧?”
杜兰璋愣住。
兰灵一脸不耐:“怎么,养你这么大,你脑子缺哪根筋我不知道?”
杜兰璋道:“妈,我背着你去安州工作,你不……生气吗?”
“生气?”兰灵翻个白眼,“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了?”
“那个什么,黎——反正是杜泽的助理来的时候,我难道不会打听吗?打听行不通,我还不会套话吗?你以为人家让我去安州给你送东西,我就去送东西?要不是你在那家公司,我还不稀罕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心头一愣,跟着又一热。
他还计划了许多话,不过现在,好像都不需要了。
“别别别,高兴什么东西就高兴了。我说我们不要钱了吗你就高兴?我想着啊,你爸肯定是认你的……”
她捏着筷子,说了一叠。杜兰璋心头宽懈下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兰灵的美梦。一碗面吃完,兰灵问他:
“你听明白没有?”
杜兰璋说:“听明白了。我们不要杜家的钱,我赚钱养你。”
兰灵:“……?”
他轻轻一笑,终于把在心里积了很久的事说出来。
“那次回杜家,杜泽说是他爸想让我回去吃饭。但是我去了以后,从头到尾,除了杜泽,根本没见到第二个人。
“妈,他们不是真的想让我回去的。你想你带着我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年,我们家离梦云、离杜家,能有多远?他要是想找,早就找上门了,何必等到今天?他们的打算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杜家再来人,你不要再开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灵转着眼睛,转了半天。
“你说的有道理。”
杜兰璋点头如捣蒜。
“但你爸要不是为了认你,我俩没钱没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突然联系我们,图啥呢?”忽然她睁大眼,“上回你喝醉了,你电话里那个女老板——”
“也不是你想的这样。”
杜兰璋心里一急,出声打断了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兰灵的班最后没去上。一个电话打给超市老板,也请了一天的假。
她追着杜兰璋问东问西,可怜杜兰璋知道自己否定得太快,反而引起他妈怀疑,一下嘴巴紧闭,什么也不肯说了。
最后兰灵看他实在困得厉害,挥手放他回去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准备午饭的点。
他许久没睡在自己的床,又是通宵一夜没睡的情况,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醒来后一点补眠头疼的迹象都没有。
手机在床头边上,他拿过来。
没有什么需要回复的消息。
清着列表里的红点,一个名为“吃瓜第一生命第二”的群聊滑进他的眼睛。
他不记得自己有加过什么吃瓜群。
点进去,群里立刻跳出来一条新消息,发消息的人居然是他前同事。
「冬棠:怎么说怎么说,真得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愣一下,点开群聊信息。群里五十九个人,杂着个三四个他眼熟的头像。想了想,想起来是去年刚进梦云时,同组女生拉他进的群。刚开始群还热闹了几天,后面就沉下去了。
这时屏幕上方又跳出两条消息。
「开心每一天:人证物证俱在,能不进去么?」
「开心每一天:估计没个五六年够呛。」
接着有人贴出一段法条,杜兰璋扫了眼,开头写的是“贪污罪”三个大字。但马上又有人指正,梦云不算国企,只能是“职务侵占”。
这几下功夫把他看得如坠雾中。他划着消息,一直划到昨晚六点时许。一条条聊天记录看下来,终于看明白是梦云某位高层占用公司项目的财款,被公司里的人举报了。
「台风夜:小陈真的牛逼,他要不自爆,我估计谁也猜不到是他。」
「开心每一天:他找好下家了?他这情况下家也不敢要他了吧。」
「Stout:没找,我前几天和他闲聊,他说打算回老家创业。」
他们嘴里的小陈杜兰璋不认识,但看群里不断冒出的新消息,也拼凑出一个受到上级打压、最后举报返乡的形象来。
「空想之拳:他来我们公司多久了?两年?两年能搜集那么多证据?牛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为:他有这本事,活该那谁倒霉,哈哈。」
后面他们略过小陈,聊起了那位“倒霉”的梦云高层。杜兰璋想着文瑛和杜泽的合作,始终在屏幕前守着。但等到群聊结束,众人散伙,却并没再看见什么有用的消息。
墙倒众人推,那些吸人眼球的吐槽爆料,他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杜兰璋陪兰灵吃过饭,又陪她去附近逛街。所有消费全由他来买单,兰灵喜滋滋的,也不追他问杜家那些事了。
不过她就是要问,杜兰璋要么张嘴“我不回去”,要么闭嘴回以沉默。反正他今天已经把事情全部说开,后面可以慢慢来。
这样一想,他肩上顿时轻松不少。
临走前兰灵围着他转了一圈。
“行,把自己照顾得不错,继续保持。走吧。”
她表现得太正常,杜兰璋反而犹豫起来。
“妈,你没别的想说的了吗?”
兰灵若有所思一下,又很快竖起眉毛,不耐烦道:“我说了,你肯睬我吗?赶紧滚蛋,看见你就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乖乖滚蛋。
回到安州,又过去一夜,文瑛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一直到星期六下午的四点,杜兰璋才收到一条:
「文:我今天很晚回来,晚饭不用做我的。」
跟在花园护理的人后面、学怎么给花施肥的珍回头看他:“杜,有什么好事嘛?”
“啊?噢,没有,文总今晚回来。”
珍站起来,笑得很灿烂:“那就是好事呀。”
吃过饭,洗过澡,杜兰璋和汪汪叫一起待在客厅的沙发里。
珍路过他们,从果盘里拿出两个青苹果。
“我上楼啦,你们要等文瑛回来嘛?”
杜兰璋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珍给他的苹果,点头轻轻说:“嗯,你先上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要记得和文瑛说喔,我们明天去动物园看熊猫!”
他眼睫弯起:“我一看见文总就说好不好?”
“好耶!”
珍蹦蹦跳跳上了电梯。
杜兰璋将苹果分给汪汪叫。也不知道是因为文瑛昨天赶回来,哄好了汪汪叫,还是知道文瑛马上要回来,汪汪叫非常积极地咬过苹果,歪着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
杜兰璋也咬了一口。
苹果汁在舌尖上炸开时,他呆住了。
好酸。
酸得他眉头直皱。
“汪汪叫,这真的好吃吗?”
汪汪叫咔擦咔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咬了一口,半张脸都被酸得发麻。也不敢不信邪了,把苹果放到玻璃茶几上,对汪汪叫说:
“你慢慢吃,我去厨房倒杯水。”
一人一狗一直等到十点。
汪汪叫困得哈欠连天,杜兰璋有手机解乏,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想找点什么醒醒神,看了一圈,最后又看回到那颗苹果上。
苹果核被扔到垃圾桶里时,他眼角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抹着眼泪,问歪脑袋看他的汪汪叫:“是因为你是小狗吗,为什么你一点——”
汪汪叫冲下了沙发。
杜兰璋眼泪还没抹干净,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跟着汪汪叫飞奔到电梯门前。
电梯打开。
里面的人还没出来,汪汪叫已经哼叫着冲了进去。
“啊,汪汪叫,等我很久了吗?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的声音甜甜的。
杜兰璋站在电梯边上,静静听文瑛和汪汪叫说话。他心中雀跃,等着里面亲热完,再出来。
——但要是不出来呢?
文瑛和汪汪叫都住四楼,完全可以现在就将电梯门关上,然后上去。
他环视自己所站的地方:他又站在了电梯里的人视野之外。
那点雀跃被冻住了。
“杜兰璋?你还没上楼吗?”
文瑛的声音唤醒了他。他快速眨几下眼,说:“没有。你……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做点宵夜?”
“我是长了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吗?你怎么一见到我就问我饿不饿?”
“我……”
他心里高兴,嘴上更不会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倚靠在电梯门框,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一会。
“在等我?”
杜兰璋很轻地嗯了声。文瑛笑的声音都比他答应的声音大。
“等我有事吗?”
“没……不——有,有事。你明天在家休息吗?”
“不休息。”
“那,安州动物园这周有熊猫展,我想带珍明天去看熊猫,可以吗?”
“可以。”片刻后,文瑛又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杜兰璋心满意足,摇摇头。
文瑛给他让开位置,示意他上来电梯。
“那上来吧,我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来到杜兰璋的房间,汪汪叫想跟进去,被文瑛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她来到杜兰璋床边:“坐。”
杜兰璋坐下。
可他屁股才挨到床单,肩上就有一股压力传来,接着天旋地转,文瑛将他压倒在了床上。
“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题……?
什么问题,要这样问?
他躲着文瑛眼睛:“你……你问好了,我知道肯定回答。”
文瑛笑一声,气息落在杜兰璋的脸颊上:“你别紧张,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只有他能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时更加好奇,抛问题的人却慢悠悠道:“是这样,我忙了六天,又坐了快三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很累,但我又有点饿。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不那么饿,又不那么累。”
杜兰璋愣了好会。
“饿?那我去下碗——”
探进他睡衣里的柔软手指蛮横打断了他的话。
手在他的腰腹上抚摸。文瑛说她很累,她确实很累,连手也没什么力气,可杜兰璋浑身肌肉紧绷。
“好,现在再想想。”
杜兰璋的大脑已经开始空白了。
他拼命想从那片雪地里挖出点什么,压着他的文瑛忽然动动脑袋,鼻尖凑到他嘴边。
“这个味道,汪汪叫喜欢吃的青苹吗?”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很酸?”
“……嗯。”
所有的嗯声都含混在喉咙里。
文瑛实在离他太近,他很怕说话时会碰到她。
但他这么想,凑近他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她来回地在杜兰璋的唇边嗅动,又顿住,鼻尖轻轻压上他嘴角偏上的一块。杜兰璋睁大眼睛,不知道文瑛想做什么,但接下来,就有一点非常细微的湿热感从他的嘴角划过。
文瑛退回去。
杜兰璋大脑还停留在那点感觉上。
错觉吗?是不是错觉?安远说文瑛不和人接吻,他和文瑛做过那么些次,她也的确没有吻过他——当然她会吻他的脸他的身体——当然刚刚那一下也不算接吻——当然……
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卖水果的人告诉我,这种青苹的回甘很甜,但我从来没有吃到过。你吃到了吗?”
“没有。”杜兰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回答。但是有人说话了,房间只有他和文瑛两个人。那应该是他。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在骗我,”文瑛说,“但刚刚,好像他也没骗我。”
刚刚……
那一小块皮肤已经变冷了,但杜兰璋感觉那里要烧起来。
他眼珠在天花板上乱转,偶然的一眼,碰到身上的文瑛。他发现文瑛闭着眼睛。
她的睫毛并不卷,只是向下,扇形地铺着又黑又密的一圈。
即便如此,杜兰璋还是看见了她睫毛下的淡青色。
她真的很累。
“想好了吗?”文瑛忽然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大脑马上又是一片空白——他根本没想。
“好吧,看你等我那么久的份上,我给你点提示。”她把头枕到杜兰璋的左胸上,缓缓说:“上周四的晚上,你喝醉了,把我带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
“别……”杜兰璋呼救似的。
“好吧。也可以是我们出去卫生间,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说下面的人要……”
杜兰璋呼救都呼不出了。
文瑛低笑两下:“好了,不取笑你了。其实你那时候很可爱,我蛮喜欢的。”
她探进杜兰璋小腹的手,转而向下摸去。
杜兰璋还在满脑子“可爱”“喜欢”,猝不及防,腿间的东西被人一抓,眼睛下意识眯缝起来。
“你怎么,硬了?”文瑛抬起头,笑容狡黠又揶揄:“我好像什么都还没做。”
杜兰璋看过去,他的腿间已然搭起半个帐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结结巴巴:“我……我还没清理……我……”
“没事。”文瑛隔着衣料,轻轻揉动他的性器。等到帐篷全部搭建起来,她说:“把裤子脱掉。”
睡裤连着内裤,全部垂到脚踝,跟着小腿一起挂在床边上。
文瑛收回眼神,眼里淡淡失望。
问:“你的小熊和恐龙呢,好久没见你穿过了。”
又问:“我给你的卡通睡衣呢,也没见你穿过。”
杜兰璋:“……”
他好不容易把第一次喝醉的事忘了。
文瑛哎呀一声,表情像是有点歉意:“刚刚还说不取笑你了,现在怎么又说你了?你不要介意。你介意吗?”
杜兰璋抿着唇,半天:“……不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弯眼笑一下,头枕回到杜兰璋胸膛:“我太累了,你来吧。”
“我……我来?”
“你不会吗?”
不……不会?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会。
但是。可是……
杜兰璋六神无主。
文瑛抓起他的右手,送到竖着的地方,嘴里轻轻引导道:“握住它,然后上——下——”
“我会……”
她收回手,环住他的肩膀,语气说不上来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给自己纾解,会变成这么困难的事。
文瑛在等他,他无可奈何,只能握住自己的炽热——那东西又热又硬,更加加深了他心里的羞耻——然后就如文瑛说的,上——下——
快感一阵阵传来。
腿根的肌肉抽搐。胸膛的心跳加速。欲望卷上杜兰璋的身体。他咬着下唇。
胸前的纽扣朦朦胧胧间被解开,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左乳。
“哼嗯……”
舌尖抵在乳尖上打转,同时右乳又被捏住,在指腹上磋揉。
“哈唔——”
文瑛含着他的乳头:“发出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他的左手在床单上抓动。以前文瑛主动时,他实在受不住,或许还可以发出声音。但现在……
现在是他在抚弄自己,这样再发出声音,和他在文瑛面前自慰又有什么区别?
自慰……
右乳的揉搓加了力气,他低呜一声,又被忍住。
他现在,不就是在文瑛面前自慰吗……
羞耻混合着快感传荡在杜兰璋的身体里,他的心脏反而愈跳愈烈,小腹也开始痉挛。
他更加用力去咬自己。
文瑛好像叹了一口气。
她放过他的乳头,来到他耳边:“你看,你的身体在兴奋,跟着你的身体,加快你手上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加快动作。
预备精液迫不及待地分泌出来,他的手心湿了。
文瑛稍稍离开他,给他活动的自由。
“看看你的胸口,你的乳头已经硬了,红色的,站在空气里,去摸摸它们。”
乳头被抚摸的酥麻让杜兰璋情不自禁呻吟一声。
这回反倒是文瑛不认同地“嘘”一声。
“不要出声,感受你的下身,什么感觉?”
“很热……硬……很敏感……”
“乳头呢?”
“麻……热……好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
“跳得很快……”
文瑛更加离开他:“再看看你的胸口,看见什么?”
杜兰璋费力去看,两粒乳头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左边的那粒还被他夹弄在指间。他看了一会,懵懂地盯着胸上的一块。
“颜色……”
“怎样?”
“变红了。“
他的胸前,一大块的地方,都泛着红色。
“性红晕,先从你的肚子,”她指尖点在杜兰璋的小腹上,“再到你的乳房,”又上移到杜兰璋指间的乳粒,“然后扩大。”最后落到红晕的边缘。
她俯身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吮吸,舔咬,一块红色的印记在她离去后出现。
这次不用她再提问,杜兰璋自己喃喃道:“吻痕……”
“那让我们看看,红晕什么时候能越过那道吻痕。”
杜兰璋身体里的快感已经积累到一定地步,垂落在床沿的小腿腿肚也开始抽搐。他喘息着,唇不由自主地打开,在喉咙里吞咽的呻吟再忍不住——
文瑛捂住了他的口鼻。
“让我们看看……”
她的手渐渐用力,
杜兰璋身体里的氧气在失去。
他看不清那片红色在哪,更找不到那点吻痕身处何方。眼前的视线在发白,脑中的意识变得昏沉而单一。
他只知道文瑛压着他的手在压紧,他的呼吸在被剥夺,快感就像被装在了名为身体的囚笼里,困兽般的激荡,心跳得耳膜都在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点吻痕、那片红晕——那片象征人类欲望与兴奋的红晕,还在他的大脑深处,他还是看见红色在向吻痕浸染过去。
他要窒息了。
文瑛松开手:“过了。”
被压抑的喘息瞬间释放出来,杜兰璋抬高下巴,胸膛的起伏如同压缩到极点后回弹的弹簧。整具身体都在颤抖,剧烈的颤抖。他抖个不停,也呻吟个不停。
“哈……哈嗯……呜……哈……”
文瑛在他满是汗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整个人离开他。
他抓住她灰绿色的西服。
“我……我要到了……”
皱着的、茫然的眉眼望向文瑛。可文瑛好似没看懂他的意思,回望着他。
他抓紧那点衣服,欢愉里夹着不得的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可以……”
“什么?”
“可不可以……碰我一下……”
“为什么?”
杜兰璋闭上眼睛,没有作声。
“你自己不行吗?”
“我……”
他加速手上的动作,可快感在文瑛松手的那刻就停滞了。
“不行。我不行……”
文瑛略微靠近他,声音淡淡的:“你觉得自己今晚表现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
他努力回想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为什么本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然后终于,他意识到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忍着不发出声音,我……”
他放开了腿间的手。
身体还在颤抖,快感却在爆发的边缘,开始退步。
“我不要了,对不起,你别——”
一个更小、更软的掌心接替了他,带起的欲望却如石惊千浪。
杜兰璋眼前闪过一道白色,意识来不及回笼就已经烧得精光。他反弓起身体,手拽着一直没放的衣服将脸埋到文瑛的脖子间,后背和额头的汗珠滚滚落下。他心里的歉意、委屈混着突然得到的满足,送他抵达欲望的高峰。
文瑛抱住他。
“明明情动到那样,为什么总想忍着,嘴唇咬着不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
她抱紧他:“以后不要咬了。”
“嗯……”
杜兰璋又闻到了文瑛身上带着苦味的香。
若有似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杜,你准备好了嘛?”
珍看杜兰璋从楼梯上下来,立刻跑过去问他。
“好了。”
“那我们再等等文瑛,她说去给汪汪叫换个牵引绳,很快就下来。”
“嗯。”杜兰璋点点头,和珍一起来到沙发里。珍声音的欣喜忽然低落几分。
“杜,你怎么啦?”
杜兰璋眼睛闪动一下,看向神情担忧的珍,微笑道:“我没怎么呀,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你今天起床就不怎么开心,文瑛说她开车带我们去动物园的时候,你也没有开心。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有吗?”
他略微回想早饭时,文瑛说她今天带汪汪叫出去,顺便载他们去动物园的事,说:“可能因为文总这个星期太累了,我不想再麻烦她带我们去动物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喔,文瑛这个星期是很辛苦……”珍握住拳头,脸色沉思起来。
电梯门在他们聊天的间隙打开。
文瑛牵着汪汪叫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两个人,停下脚步:“你们都好了吗,那上来吧,直接下去好了。”
他们进到电梯里,文瑛按下负二楼,又回头:“你们,出去玩都这副表情吗?”她下意识看向自己手里的汪汪叫。
杜兰璋跟着看过去,汪汪叫咧开嘴巴,舌头搭在下面两颗犬牙的中间,配合身上穿的粉色背心牵引绳,非常活力可爱。
再看看原本也很高兴的珍……
珍抿着嘴,小脸皱巴巴的。
“我们……我们……”又说不上来他们什么,转移话题道:“文总,你去的地方和我们顺路吗?”
“顺路。”文瑛停了停说。
“但是文瑛……”珍小声开口道,“我可以和杜自己去嘛?我来中国这么久,都还没有自己出过门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是星期天的早上,地铁五号线还是坐满了人。
珍拉着吊环,满眼新奇地打量车厢。车厢里的人不时也瞥去一眼给她。杜兰璋注意到后,悄悄移动脚步,遮住了那些视线。
地铁在徐山站停下。
几个年轻的男女和他们一起下了车。
珍一下来就抓住杜兰璋的胳膊,眉飞色舞道:
“我们现在去哪?我们到了嘛?地铁好快啊!我感觉我才上车呢我们就下来了。为什么那些人都坐在里面不说话?因为地铁很吵吗?好像是有点吵——但是地铁好快啊!”
杜兰璋被她这连串的问句逗乐,眉头不由宽松几分。
“还没到,我们现在去转乘。”
他们跟在那群年轻人的后面上去扶手电梯。
抵达地铁大厅后,那几人径直往D口走去;杜兰璋带着珍去反方向搭十号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头看了那些人一眼。
他的母校就在附近,他们大概是他的学弟妹。
之前在安州大学图书馆借的书在看完后已经还了回去,他看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和母校已经互不亏欠了。
旁边的直升电梯打开,里边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等回家后我要和爸爸妈妈说,中国的地铁很干净,出门——”
“珍那边人多,我们换个口下去,一样的。”他拉着珍的胳膊转身就走。
“哪边人多啊?”
肩膀被扣住,说话的人声音阴阳怪调的。
杜兰璋心里咯噔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波西侧过身,露出个大大微笑和珍打招呼:“嗨啰小美女,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面的,那个时候你还牵着文——总——家的狗。”
又是咯噔一声。
杜兰璋的后背开始生冷汗。
珍看了波西几秒,欣喜地点点头:“是你!我记得你,你——”突然脸色一变,蹦出杜兰璋三丈远:“我和杜——哦不,我和他,我们碰巧……我不认识他!”
杜兰璋:“……”
波西:“……”
他一挥手:“得了吧,都这会了还装什么装。你俩能不认识,母猪都能上树。我说杜兰璋啊杜兰璋,你——”
“你们去哪?”水怪打断波西的输出。
杜兰璋知道波西和水怪也是去动物园,正急着找理由脱身,珍已经天真无邪地开口道:“动物园!哦——我是说,我去动物园。”
杜兰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起吧,有话路上说。”水怪说着,已经走远了。
波西斜眼去瞧杜兰璋,眼波流转间,真是把小人得志诠释得淋漓尽致。
“请吧,小杜大人。”
到了动物园,杜兰璋认命地在波西的口哨声中给珍买了门票。四人来到熊猫馆,水怪专心致志看熊猫,完全不受旁边人的打扰。
珍开始还懊恼地看看杜兰璋,看看熊猫,多看了几眼熊猫后,就把杜兰璋忘了。
“啊——Panda!”
波西完全把杜兰璋当大熊猫看。
等两位女生上完厕所去吃午饭时,杜兰璋尝试和波西沟通。
“不是文总。”
“什么……”他还没说话,波西先吱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院里、咖啡店里,你就这么说的,藏得——”波西停一下,“藏得也不怎么深。管他呢,今天被我逮现行了吧,哈哈!”他放肆嘲笑。
杜兰璋无言一阵:“我只是和珍出来动物园。”
“你甚至知道她叫珍。”
“……珍只是文总的小管家。”
“你还知道她是文总的管家。”
“……这说明不了我和文总有什么。”
“我还没说你和文总有什么。”
“……”
杜兰璋沉一口气,脸色很严肃地和波西说:“波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会很好玩。如果只是我,我也无所谓,但是文总——”
“但是文总是我们公司的老大,如果让别人知道她乱搞下属,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波西!”
“肯定会有很多人趁机爬她的床。”
杜兰璋怔住。波西噗嗤一笑。
“瞧你那傻样,傻帽,哥把这件事说出去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你被甩,哥被开,咱俩通北街上去流浪是吗?”
杜兰璋还是愣愣的,波西又说:
“哎呦小杜,你不会真觉得这种事会影响文总吧?觉得她老人家日理万机,会在乎这点小事?她要真在乎,她助理还能天天和我们组长聊她那些小男友的八卦,聊得都快出书了?”
“我呢,”他揽住杜兰璋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被文总看上的,但是这重要吗?不重要。我主要为着调戏你好玩。说真的,你……”
水怪从厕所出来,波西踢一粒小石子到水怪鞋上,嘴里的话也变成:“哈哈!你死了,你被我的附魔石击中了。”
“有病。”
等珍也出来,一行四人往餐厅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兰璋本来是满心的忐忑,现在全化作了泡影。他缀在三人的后面。
他知道波西是对的。
如果事情传到公司,受影响的只会是波西和他。文瑛依旧是文瑛。失去一个她连面都可能没见过的小员工,一个……一个在床上不能让她满意的“小男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她也……不会在乎。
安远走的时候,她的表现就很平常。
晌午的太阳灿烂明媚,杜兰璋眼底虚虚地发着晕。
一对穿着校服的男女生从他旁边经过。女生在抱怨太阳怎么这么大,男生抬起袖子,附和说是啊怎么这么大。远处有一家人在给女孩喂水。女孩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妈妈垫起脚,用手小心护着。
他走出这些人。走远了。
其实说到底,文瑛和他只是雇佣关系——她提供金钱,他提供身体——现在他连自己的部分都不能做好,却总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不是自寻烦恼吗?
怎么服务好文瑛、让她满意,才是他应该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轻松从杜兰璋的脚底升起。那轻松冷冷的。
他快步到波西身边。
“不是老人家。”
“什么?”
“你刚刚说文总她老人家。文总不是老人家,她很年轻。”
“……有病。”
等到四点半,杜兰璋和珍要回去为文瑛准备晚饭,开口和波西他们作别。
波西好像很喜欢珍,给珍买了两只熊猫公仔当礼物。珍连声谢谢地收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他又对杜兰璋说:“那你们回去吧,水怪不到闭馆是不会走的。至于别的嘛,”他双手插兜,粉色头发在风里飞动,“我还想在我们公司多干几年。”
“谢谢。”杜兰璋的神情已经平静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光谢谢有个什么劲,什么时候再和我去趟酒吧?到时候你也不用喝酒,就坐那玩骰——”
“我们走了,再见水怪。”
“再见哥哥姐姐!”
“再见。”
都快转弯了,还能听见波西在大声咒骂。
回到家才五点出头。
杜兰璋和珍换着鞋,鞋柜边的电梯门打开,汪汪叫摇着屁股跑出来。
它身上的牵引绳已经不见了。
文总……回来了吗?
杜兰璋抬头,头顶白色的天花板隔绝了他的视线。他走进厨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箱里的菜是今早专人送过来的,菜叶都很新鲜。他盘算过晚饭能做什么,从黑色牛仔外套里掏出手机,打算请文瑛选择。
手机一亮,文瑛在两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文:我在二楼书房,上来一下。」
穿过一排排书架,文瑛的身影出现在窗边钢琴的后面。
“是有事找我吗?”
“白色和黑色,你觉得哪个更好?”她把手机递给杜兰璋。
屏幕上是两辆雷克萨斯车的实拍。
一个型号,只是不同颜色。
要买新车吗?
带着这个念头,杜兰璋仔细端详过两种颜色的区别。最后觉得文瑛现在开的宝马已经是黑色,再买一辆白色或许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自己的选择说了。
文瑛接回手机,调整琴谱说:“你在家里有车吗?上次去临城,你开得很稳。”
“没有。我妈晕车,所以没买车。”
其实兰灵就是不晕车,他家大概率也不会买车。
“那你?”
文瑛看向他,表情有些疑惑。
杜兰璋解释道:“我妈在家附近的超市上班,超市老板对我们很照顾。我拿了驾照后,有空就会去店里帮忙和他一起进货。有时候他有事,就我和我妈去,我妈知道要进什么。”
“进货?货车?”
文瑛更加疑惑。
杜兰璋知道她是联想到那种大型商超,连忙又解释说:“是那种个体的小超市,老板开的是面包车。也会有货车来送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瑛想了一阵,点点头。
杜兰璋呼一口气,问过文瑛晚饭想吃什么,就要离开,文瑛忽然说:“你们今天去动物园怎么样,好玩嘛?”
杜兰璋愣一下。
他虽然全程都在,但心里一直有事,没玩到什么。
“有拍照吗?”
“……有,但不是很多,珍那里应该——”
文瑛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杜兰璋拿出手机,文瑛没接,只是借着他的手去看那几张为数不多的熊猫照片。看着看着,她的眼角不自觉软和下来。
“这张好小啊,是熊猫宝宝吗?”连声音都软了。
杜兰璋的心像是被小猫踩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饲养员说它只有六个月大。”
文瑛眼中的怜爱更甚:“汪汪叫六个月的时候比它大多了。”
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手机,可那样近的距离,那样连一步之遥都称不上的距离,她情绪的光照不可避免地落到杜兰璋身上。
冷静了一天的心在跳动。
晚饭过后,文瑛没急着上楼。
她在餐桌边坐着,等到某一刻,厨房里的杜兰璋瞥见她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和我出来一下。”
他们走出前院,走到院前的柏油道上。
一辆车停在院墙伸出的石榴树枝下,白色的车身,黑天里也很晃眼。
站在车边正装打扮的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总您好,车和文件已经送到,您看要不要先试一下车?”他微笑,礼仪周到。
文瑛转向杜兰璋,杜兰璋还在看那辆车的颜色。
“你也一起吧。”
三人上去车。文瑛坐在驾驶座,杜兰璋坐她旁边。销售从后排探身过来,简明扼要地介绍过车的情况,推门下车。
车驶出,又停下。
“你来试试。”
杜兰璋以为文瑛是想多个人的意见,于是分外仔细地试了试车,觉得这辆雷克萨斯的确不错,车的驾驶感很好,外观内里的设计也漂亮,很适合文瑛日常通勤。
他把感受如实说了。
“好。”
车的交接手续很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销售微笑着和文瑛告别,又向杜兰璋点点头,转身离开。
杜兰璋惦记厨房里的碗筷还没收拾好,怕珍一个人全弄完了,等着文瑛让他回去。文瑛突然小臂一展,车钥匙落到了面前。
他下意识接过。
“昨晚,”她半靠在车头,眼睛微微垂着,“抱歉,我可能太累了,对你不是很……耐心。这辆车你先拿去,上下班、周末和珍出去,或者其他。”
“什么……”
文瑛把话又重复一遍。
杜兰璋低头去看手里的钥匙。钥匙是硬的、冷的、轻的;他却觉得又重、又热。
怪不得让他来选颜色,怪不得让他也来试车——他还为文瑛选了白色而暗暗高兴了一下。
原来车是给他的。
作为对昨晚的补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白天才想好他和文瑛的关系,才告诫自己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但现在……
“我没有觉得你昨晚对我不耐心,昨晚是我的问题。这个,”他把钥匙递回去,“对不起,我不想要。”
他应该接受雇主的礼物。
他做不到。
他的声音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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