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正好,西秦兵马再度开始攻城。这一日,攻城的烈度较前两天更加强了几分。
薛仁杲今年不过二十有三,但行军用兵却已颇为老道。他自诩深谙兵法,攻城时九假一真,既让城中摸不清虚实,却也营造出一副轰轰烈烈的架势来。
就等着唐军援兵上钩。
昨夜既然出现了唐军斥候,想来援军的先锋该是不远了。
这城里的太守窦璡是李渊婆娘的族兄,李唐不可能不派兵来救。现在,就看他的布置是能吃掉多少人马。
希望来得人别太少,希望那指挥官有点胆色。
薛仁杲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兴致高涨。他瞥了眼自己下身铠甲,忽然有些后悔。那猎户的女子不该杀的这么早,万一那援军指挥官是个没胆子的呢?
正午,日上中天。
薛仁杲的兴致低落下来,看着四周悄无动静的旷野只觉得无趣,烦躁。那唐军指挥官还真是个没胆子的。
西秦兵马不论真攻、佯攻此时也都已有些疲惫,薛仁杲吩咐暂且收兵休息,既然没有观众,这戏也就没必要演得太过卖力。
随后,他召东侧大阵的宗罗睺、西侧大阵的皇甫绾前来议事。
刚刚没说几句,忽然有快马自南边而来,一个满身狼狈的骑卒被亲卫带到薛仁杲面前,说是运粮队伍出了事。
这让薛仁杲有些始料未及。
他连忙将那骑卒唤到跟前,只听骑卒禀报,说一队唐军似是自虢县方向而来,袭击了自汧水向雍县运粮的队伍,掐了西秦军的粮道。
这句让三位将军面面相觑,好半天没缓过神。倒不是因为这一手多么玄妙多么太过羚羊挂角,实在是太过拙劣太过异想天开,像是初上战阵的书呆子手笔。
自陇上向雍县运粮自是要经汧水,可汧水向北的一路上四下道路平坦,从哪儿都能运输。
这唐军侥幸能袭击一次运粮队伍,还能再侥幸第二次?他们也根本不敢看看这四面八方的旷野。
想要断西秦粮道,完全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