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能一起打叶子牌,拉琴唱曲儿,保管叫你高兴快活!
就连一开始说话带刺的月辰也提着自己粉色衣摆坐在他身边笑:正巧我与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往后我必定多陪着你,省得你总是一个人不爱说哈,孤零零的多不好。
少年们穿的都是格外喜庆的颜色,大红,大绿,粉红,鹅黄,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副模样落在魏璋玉的眼中已经与酒池肉林无差,他就像是一个被强取豪夺的良家女子,不得不学着去做奸.淫之事。
那种绝望与恶心的感觉再度席卷全身,他怕会控制不住跳起来掐死这些奴颜婢膝的软骨头,还有随意玩弄男子的淫.妇冯时,于是赶紧抽出被包裹住的手,再次磕头:臣,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瞧他多有自知之明,称呼瞬间便用上男宠该用的臣。
冯时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称谓,依旧笑得像个古灵精怪的少女,直起身子对一大屋子的人命令道:今日哀家得了好郎君心里高兴,你们且都先回去,留下魏公子陪伴便可。
众人脸色稍变,虽说以前也有过太后格外喜爱某位小郎君的先例,却没有过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如此明显。
魏璋玉是好颜色,那又如何?都是迎着风冒着冷一步一个脚印赶来陪太后的,怎能为了他一个便叫他们这群人都走?娘娘好偏心!
可是再不满也只能放在心里,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奴,太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得违抗。
月辰有些不甘心,娘娘都叫魏璋玉檀郎了!何至于此?他还想试着留下,于是借着年纪小便大胆地靠在冯时的胳膊上,搂着她的腰撒娇:娘娘为何只留魏哥哥一人?带月辰一起玩不好吗?月辰舍不得离开您。
要是放在平时他这样闹一闹冯时犹豫一下也会答应,可今日却坚决得很。玉手摸摸他的下巴,动作轻柔,但说出来的话依然是拒绝:好月辰要乖,哀家见着你魏哥哥心里便欢喜得很,你就让他一个人好好陪着,如何?
这便是娘娘了,明明是不容置疑的决定,却又像是对你示弱请求。月辰被她两句话勾的没半点脾气,乖乖撒手。
殿内忽然走了一大半人,稀奇古怪的香味散去,可舒舒服服的温暖也没有了。冯时几乎是立刻打出喷嚏,赶紧将鞋跟拔起,将还跪着的魏璋玉拉起来回到刚才下棋的地方。
她真的像一个小姑娘似的,乐呵呵地将黑白两色分开,递过去又问:檀郎会下棋吗?
魏璋玉点头,他自然会的。棋以修身自省,他曾经的老师对这方面十分看重,对付这样一个久居深宫、只知鱼水之欢的粗鄙夫人,不说手到擒来那也是游刃有余。
不过这份自信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她自顾自的摆棋,几个回合后竟然直接抓着棋子收回去。不仅如此,甚至还吃走他的一粒黑棋。
魏璋玉嘴角抽抽,想起刚才进殿时便恰巧遇上她在悔棋,心下几分了然。只是再怎么悔也不能一次性拿走五颗,还抢走他的不是?
手指在突兀的空白处,那里本来是自己黑棋所在的地方。魏璋玉问: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冯时也惊讶他的举动,理所当然回:五子棋啊,檀郎你难道不知道?
事实上,魏公子的确不知道。这大概是无聊小民的低难度玩法,所以在皇室之中并未流传。
看他表情实在好笑,太后娘娘扑哧一声,坐直身子给他讲规则。魏璋玉聪敏,听了一遍后便成功反杀,一点一点吃的冯时脸上再没一点笑。
最后只剩下四颗白子,魏璋玉终于住手,看向冯时的眼神中有点嘲讽,好像在说:就这?
冯太后能同他一般计较?当然不能能。
于是她干脆绕过去抱着他胳膊,整个人都要躺进他怀里,发痴般笑:檀郎果真是厉害,第一回玩儿便叫哀家输的如此惨!今晚罚你给哀家暖床!
魏璋玉手中攥着吃下的白子,心想这就是她的本性,淫.荡不堪。
或许将来不得不走到那一步,但不愿意这么早。
他努力装出温和的样子,解释道:臣身上的药味太重,怕不能与娘娘同床。
冯时轻轻耸动鼻子,确实闻到浓烈的药味。他就像个药罐子一样,到处抹了药。
小脸上浮出失望的表情,她又抬头亲亲男人的侧脸,抱了会儿后才叫人送他回去。
冯时不知道,魏璋玉回去后第一件事便叫常喜打水,足足洗了四回脸才算完事。
魏璋玉也不知道,在他走之后,大太监福明替太后收拾着棋盘,问:娘娘不是忌惮宋更年吗?这人大可不必召见。
冯时懒洋洋地理着自己的长发,冷笑着出声:宋更年这招儿阴险,既能恶心魏璋玉又能震慑住赵扶娴,还不得不让哀家替他看着人。瞧瞧,他那么多的心眼,哀家哪里斗得过他?不过魏璋玉身份特殊,放在眼皮子底下哀家也能放心。再说了,虽然王上因为恩情给了哀家如今的地位,可那毕竟是看在王后面子上。若是哀家不能帮他做点实事,这样好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全没了。哀家可舍不得那么多好看的小公子!
福明不再劝,陪着笑完两声后带着棋盘退下。
第40章 前尘往事(三)
大约是真的被魏公子的美色吸引,这一个多月里来太后找他的次数最多,就算众人同聚玩闹也让他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不过出乎魏璋玉的意料,虽然平日里相处时冯时行为举止亲昵,但她竟然没真威逼胁迫让他做些为难的事。
不仅如此,该他有的东西一样儿都不少,偶尔还会带着他在皇宫内苑里转悠,就连藏书阁也允许常喜陪他去。
虽然行动已经算是自由,但和外界的接触还是太少,他没办法去找在各地受难的旧部,更别提重整人心筹谋光复。
魏璋玉眉头紧锁,心里一片焦急。
砰的一声,书籍掉落在地,魏璋玉回神,看向枕着自己胳膊的女人,
冯时也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直接就着男人的胳膊蹭脸。过一会儿彻底清醒过来才抬头去看她牢牢抱住的人,看清楚后也没有松开。
魏璋玉客客气气地问了声:娘娘醒了?
平日里她叫自己过来无非也就是下棋,弹琴,再念几篇故事,最后放他回去。
今日两人坐在一起看书,冯时也有模有样儿拿了一本,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开始打哈欠,再一会儿已经一头栽在他胳膊上正儿八经找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魏璋玉当时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朽木不可雕也。
冯时哼哼着穿过他的臂弯又往怀里钻了点,搂着他的腰问:我睡多久了?可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约莫半个时辰,还未传唤晚膳。
哦唔
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冯时手撑在他腿上坐直身子,道:今日外面天气好,郎君陪我出去走走吧。
魏璋玉将书卷收好,双手搭在膝盖上恭敬回:是。
契由人口口声声说汉人的文化迂腐,却又处处都在模仿,连这皇宫内部的景致也同大庸无差。不过学艺不精,只有些假山奇树,逢上如今这般隆冬寒时便什么值得观赏一二的东西都没有了,更显几分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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