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办法劝。
像陈霭这种,打得骂得吵得,只要多上点心,那就还是能看得住。但像唐越这种,陆阔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唐越对着所有人,包括对着他,都是一副我已经节哀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样子,实际上不需要别人上心,做什么事还是井井有条,饭吃不下也会努力吃,和人来往甚至还能露出礼貌的笑容,并不需要劝,换言之,就是劝不了。
陆阔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反正是受不了,必须得让唐越解开这个心结。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唐越知道,一切还能够重来。
陆阔将唐越拽着坐到床沿边上,犹豫再犹豫,说:我和你说一件事,不是为了哄你,也不是我疯了,是真事。
唐越点点头。
陆阔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我和唐棠,还有季然,都是穿越过来的。
唐越:
陆阔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听起来像我神经病了,但不是的,我很正常,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的国际大事走向,你到时候就会相信我了。
唐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犹豫着摸了摸陆阔的额头。
陆阔让他摸了会儿,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小越,我没有骗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开玩笑。
唐越的眼神里仍然写着匪夷所思,却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
陆阔继续说下去,说他们上一次的穿越,以及这一次的穿越,难免就说到了唐棠为什么执着于向吴钟仁复仇。
唐越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的,然而听到吴钟仁那件事的时候虽然陆阔刻意只用匆匆的一句话带过唐越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他被张豹绑架过,那个时候,突然脑海里蹦出来过莫名其妙的记忆。
像是记忆,可是他并不记得发生过,当时都以为只是自己被吓傻了出现的臆想,事后没有多想。
可是那个时候,那股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寒气和恐惧,是很真实的。
唐越很费解地看着陆阔,问:你们怎么穿越的?
陆阔摇了摇头:无法确定,暂时只能理解为流星雨和手机自拍。
唐越:
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件事情,唐棠也不想让你知道。陆阔蹲在他的面前,牢牢地攥着他的手,但是为了唐棠的事情,你太痛苦了,我不想你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想让你知道,事情是可以重来的,唐棠他很可能并没有死,甚至,说不定,哪天就全部重新开始了。上一次穿越就是这样,上一次是我死了,我死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切都洗盘重来,说不定我们几个穿越的人,无论谁死了,都会这样。
唐越一时之间还是很难相信这种事情,然而若非这样,他更难理解唐棠怎么会和千里之外、八竿子打不着的吴钟仁结下血海深仇。
陆阔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也不催他。
唐越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让我自己想想,陆阔,我有点想不明白。
好。陆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我去做饭,但是你吃不下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吃给我看,好不好?
这些日子以来,唐越饭照吃,憋着一口气,勉强自己吃,这样的下场只能是又全部吐了出来。
陆阔宁愿他少吃点,也不想他当着面吃完了饭,背地里又偷偷地吐了。
唐越点了点头。
陆阔起身去开卧室门,一下子就愣住了。
陈霭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但陆阔看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什么都听见了。
陆阔朝门外使了个眼色,又侧头看了眼卧室里垂着头在努力理解穿越的唐越,示意陈霭有话出去说。
陈霭硬生生地忍住了,转身朝外走。
陆阔无声地叹气,回头朝唐越说:我去看看菜场有没有鱼,熬个汤给你养养胃。
唐越点点头。
陆阔特讨厌上天台,以前中二的时候觉得天台挺酷的,现在一上天台准没好事,去他妈的,这一次刚上来,就被陈霭迎面打了一拳,打了一拳还不够,摁地上就要继续打。
陆阔从小到大跟陈霭打过许多架,大多是闹着玩,陈霭压根没认真。就连上次在警局里,陈霭那也算是收着劲儿了,但今天就是真拿陆阔当仇人揍。
陆阔能打架,但打架并不是他的特长,至少不是他解决问题的主要途径。
这是陈霭的特长。
陆阔索性放弃挣扎,由着他打。
郭小斐终于得空回国,他立刻去见了季然,先是说了已经帮季然他妈妈打点安排好,这次顺利的话就一起带走。说完这些,郭小斐忍不住责怪他笨。
季然反倒笑了笑,平静地说:你说过,人都是自私的。我就很自私,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比如坐牢比一直惴惴不安有利。我现在很坦然,不会寝食难安,挺好的。
郭小斐叹了声气,摇了摇头:你这叫傻。
季然笑着看他,没说话。
郭小斐始终都想不通,明明在自己重生之前,是没有这么一回事的,怎么现在莫名其妙产生了这种变动?
陈霭也来看望了季然。
季然不知道能对他说些什么,心情十分复杂,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陈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嘴唇问:你还好吧?有、有没有人欺负你?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说里面欺负人,尤其是你看起来又不会打架,我还看了有的电影
没有。季然说。
陈霭焦虑地使劲儿扯手指上的倒刺,刺啦一道浅浅的血印子:不是,你别被欺负了不吱声,有办法想的,打点一下,送点东西,或者
或者你也犯点事,进来陪我,帮我打回去,是吗?
陈霭惊讶地看着他,就差没把你怎么知道啊写脸上了。
季然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陈霭忙摆手:不是,你别瞎想,没,我没这么想。
季然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陈霭:
我不是来度假的,有什么,也是我该的。季然平静地说。
陈霭顿时就急了:果然有人欺负你啊?陆阔还非得说没有,说我神经病,操,他知道个屁!
至少陆阔比你知道的多。
季然又叹了一声气:只是环境没有外面那么好,但没有人打我,也不会有人试图强|奸我。
陈霭:
又差把你怎么知道啊写脸上了。
季然当然知道。
当年,陆阔坐牢的时候,陈霭就是这么脑补的,特别忧心忡忡地问季然,万一跟小说里或者电影里演的那样,有好多好可怕的事情怎么办,仔细想想,陆阔吧,越想越小白脸,182也不顶用,182也要被那尖下巴和眼镜给变成162,反正左看右看就是去挨打被欺负的相,要不他自首吧,还能在牢里帮陆阔顶一阵子,肯定是没人敢对他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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