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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片刻,姜韵寒便觉一片混沌,胸中憋着一口闷气,不上不下难受得不行。
她捂着胸口,想咳嗽。
憋了半天,居然是咳出一大口乌黑的血。
吐出着口血,倒是舒畅不少。
姜韵寒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她看见有侍卫朝她奔来。
姜韵寒心内发笑,攒着力气等他靠近。
他靠近扶起姜韵寒,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她抽了腰间的佩刀。心一恨将白刃捅入腹内。
就在这时,玄宁到了。
自他的角度看来,自然是他杀了姜韫寒。
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化开一片雪,露出黑色的地皮。
她身上有蛊,自己死了,玄宁定会有所感知。
而自己是死在梁国人手下,玄宁又不傻,他定能明白。
玄宁幼时体弱,若非姜院正他活不到今日,她赌的是玄宁的良心。
突此一变,几人傻了半天才想起要禀告宋衎。
他们并没有将突然出现的玄宁放在心上。
宋衎本就烦闷,半日都没看完一封折子,又听他们说姜韵寒自戕,真是将他气得不轻!
姜韵寒是想自己死了将事情闹大让玄宁知道麽?
她是不是太瞧不起自己了?堂堂一国之君,还瞒不住一介女子死讯麽?
他怒极,摔了奏折起身往外去。
刚出御书房,见到的场景却叫他一阵阵脊背发凉。
“阿宁……”
那边姜韵寒倒在雪地里,脖颈上的伤口还未凝固。玄宁跪在她身侧,一手捂住她的伤口,一手给她喂药。
他怎麽会在?
宋衎上前掰过玄宁的肩膀:“阿宁你别这样……”
玄宁表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到有些冷漠,他说:“你的人杀了她?”
“不是!”宋衎急于辩驳,完全没有考量到无论自己怎麽说都是死局。
“哦。那发生什麽事了,她要自戕?”
宋衎瞬间心凉,他还是执拗地拉着玄宁:“阿宁你听我说……”
“大齐早就递交国书对不对?你也要将我困死在梁国对不对?”
“不是的……”
玄宁推开他,抱起姜韵寒尚热的尸身:“我要走。”
“阿宁!”
玄宁没理会他。
宋衎追出未央宫,也不敢上前,只能跟在他身后。
他也知晓不妥,只是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根本没法思考。
还是有眼力见的太监赶紧去找了兀格台。
他们不知道陛下这是怎麽了,但以他们的认知能劝动宋衎的估计只有兀格台与未央宫里那人。
未央宫里那人他们是没胆子去找的,只能舍近求远去找兀格台。
兀格台到时远远见宋衎跟着玄宁,玄宁怀里还抱着一女子。他三人这般自然是引得宫人频频侧目,他们也不敢看实了,只敢偶尔用余光觑一眼。
他心中暗道不好,赶紧沖过去拉住宋衎。
“陛下!”他在宋衎耳边说,“这是做什麽?”
宋衎眼里满是迷茫,眼圈也微微泛红。他瞧着兀格台,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眼神当真是很久不在他脸上见过了。
今日此事始末缘由兀格台清楚得很,他也知道迟早会有这麽一天,但姜韵寒的死是谁都没想到的。
他微叹一声:“我陪他去。”
良久,许是雪地里寒冷,宋衎也清醒一些,虽依旧心乱却也他点头:“嗯。”
玄宁对姜韵寒是没有多大的感情,却也知道她是真心待自己好。更何况,姜院正对他的恩情可以说是犹如再造,他是怎麽报答的?
玄宁现下是想明白了,齐国的国书定是被宋衎积压许久。久到三哥哥生疑,他向家将递去消息询问。
姜韵寒他们便也知晓。
她定是找了宋衎询问,只是宋衎并不理会。
直到最后,她别无他法……
明明自己都察觉到了为何不肯再多问一句?
哪怕当时再多问宋衎一句,哪怕是说要见姜韵寒一眼,也不至于此。
折柳
兀格台虽是一路陪同,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偷偷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姜韵寒,她脖颈上的伤口并不深,甚至都没能切破颈侧脉搏。不然不可能这麽快就完全凝固。
只是她到底是怎麽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她死了。死在梁国,死在宋衎那边。
姜韵寒不是一般女子,只这些便够玄宁恨上宋衎了。
一出了皇宫,玄宁便将兀格台赶走了。
玄宁来梁国后便一直在皇宫里,质子府只去过两次,却也是知道在哪里的。
质子府离皇宫不是很远,不过半柱香便到了。
门口有他带来的人,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