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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之大,白南潇有点脸上被他叼走一块肉的错觉。
“哥哥……”玄旻又在他怀里拱了拱,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哥哥,阿旻想你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闪动着细碎星光。
白南潇伸手抚摸他的脑袋。
玄旻在他怀里,像只撒娇的猫儿。
白南潇无奈地拍拍他背脊,说:“好好的皇子,日日夜夜像块狗皮膏药似的。”
“那也只粘哥哥。”
白南潇搂住他:“说正事,梁国同意七殿下回国了?”
“嗯,”玄旻从他怀里擡头。
白南潇沉默片刻,才问道:“七殿下什麽时候能会来?”
这次玄旻不答了:“哥哥,他回来了你还爱我吗?”
白南潇:“……”
玄宁幼时是白南渊带大的,他、白南渊、白南潇、宁云暮是一道长起来的。白南渊比他们长几岁,也可以说是白南渊将他们三个带大的。
虽说白南渊冰冰冷冷的,待他们着实是好,他们几个也都喜欢腻着白南渊。
所以玄旻说玄宁与白南潇要好,那纯纯是瞎说八道。
就是他嫉妒幼时的玄宁能与自己一块长起来,而他只能偶尔见自己一面。
要是此刻他怀里的人是白南渊……
不对,按照三哥的性格,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若是太子殿下喜爱的人是他,三年、最多五年内他没能给他掰回来,估计就要去父亲坟前自杀谢罪了。
现如今的局面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白南渊轻叹:“爱你爱你,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人。殿下,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白南潇像揉小狗一样揉乱他的发丝。
玄旻露出满足的笑。
“等阿宁回来了,哥哥可别忘了今日的话。”他钻进白南潇怀里,笑嘻嘻地说。
白南潇失笑:“那阿旻也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嗯嗯。”
半月后,玄宁归国。
原本定的日子在三月后,若不是皇帝病重,他不会如此仓促归国。
玄旻在太极殿守着皇帝,侯着他的人是白南潇。
白南潇站在宫门下,静侯着车架。
午时,玄宁抵宫。
赶时间,玄宁并未坐马车,他是与几个侍卫一道骑马回来的。
远远瞧见白南潇,玄宁喊他:“四哥哥。”
白南潇赶紧迎上去。
玄宁在他面前勒马:“四哥哥,父皇怎样了?”
白南潇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玄宁与玄旻是双生子,他还以为二人模样会差不多呢,哪知居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不是颈侧的胎记,他还以为玄宁被掉包了。
玄旻是那种清秀娟丽的男子,温润如玉、恭谦有礼。是钟鸣鼎食里才得养出矜骄坚韧的谦谦君子。
而玄宁虽在在江南梁国长起来,却愈发粗狂健壮、张扬肆意。
不是说近朱者赤麽?怎麽两兄弟好像长反了……
“四哥哥?你怎麽了?”玄宁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随行之人。
“殿下,先去太极殿吧。”
玄宁脸色沉了沉,道了句好,跟着白南潇去了太极殿。
殿中侯着的人不少。
玄宁站在人群里,远远看着病榻上行将就木的父皇,觉得很陌生。
他印象里的父皇是不茍言笑的。
父皇是很疼他们,但帝王的爱是克制的、严厉的。他很难将眼前形容枯槁的人与记忆里的男人联系起来。
白南潇推了推他,示意他上前。
玄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跪在他榻边。
皇帝瘦骨嶙峋,鬓角斑白,形容枯槁。他闭着双眼,呼吸微弱,整个人都透着死气。
生机全无。
玄宁跪坐在榻边,见他擡手便握住他枯瘦的手。他想张口喊句“父皇。”
但他喊不出来。
眼前的男人于他而言很是陌生。
“阿宁?是朕的阿宁麽?”皇帝竭力睁眼看玄宁,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半晌才叹气道,“长这麽大了,父皇还没好好看看你呢,你怎麽……就长大了……”
他说完这话,喉咙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捂着胸口喘息,泪珠滑落。
玄宁低着头,他有些无措地望向身边的玄旻。
玄旻低声安慰他:“父皇,您别难过,阿宁如今回来了,往后日子还长。”
皇帝缓慢摇头,说话很吃力:“你们都出去,朕有话与阿旻交代。”
几人都知,是要交代身后事了。
玄旻眼眶泛红,眼泪夺眶而出,他忙低下头,用袖子擦拭。
白南潇率先出去,其他人陆续退了出去。
皇帝盯着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阿旻,你要好好待阿宁。日后他无论做了什麽,哪怕是造反,你也不能伤他性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