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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旻抽泣了几声,哽咽着说:“孩儿明白,您放心吧。”
“还有白家……”
玄旻心里咯噔一下。
“往日我指望着他们家开疆拓土,给你留了这麽大个祸患……”皇帝说着,咳嗽起来。
玄旻连忙帮他顺气:“可是父皇,您不是答应三哥哥不伤他们麽?”
皇帝艰难地说:“没有的事。”
“白家不会有异心。”
沉默良久,皇帝轻叹一声:“谁能保证?”
玄旻愣了愣,终究没有辩驳。
他低声说:“是,孩儿遵旨。”
皇帝疲倦地合上眼。
还好,他是太子,还好,此刻身边没有他人……
絮果结
“四哥哥。”玄宁忽然叫白南潇。
“怎麽了。”
他张张口,终是什麽也没说。
“殿下?”白南潇追问,“你想说什麽?”
玄宁犹豫了许久,吞吞吐吐地说:“我……你听说过……”
白南潇垂眸,淡淡一笑:“殿下带去的人有白家家将,我自是有办法知道殿下的消息。”
玄宁神情黯淡,低声道:“那四哥哥是知道了,三哥哥呢。”
白南潇知道他与宋衎的事他也不害怕,他怕白南渊知道。
虽说白南渊极重礼法,他的皇子身份在他那里也算是免死金牌,只是还是惧怕他。
白南潇固然知道他的顾忌:“三哥不知道的,我先拿到的消息,这事也不好看,便没与他说。”
“不好看麽?那四哥哥现在怎麽看我?”他垂着头。
怎麽看他?兄弟俩一模一样?
“殿下,我怎麽看不重要。您自己想想吧,您二人有可能麽?”
玄宁猛地擡头看向白南潇。
白南潇朝他笑了笑:“我不强求,也不劝您什麽,您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四哥哥,你说的对,是我糊涂。”玄宁苦涩一笑。
白南潇也不再多言,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成化二十九年夏,帝崩。
次年太子登基,改元永嘉。
新君继位,自然免不了要大赦天下,安抚百姓。
玄旻想当个好皇帝,他还没忘记与哥哥的约定。
有白家与七皇子、四皇子的支持,朝野上下并无异声。
唯一让他不高兴的就是让他充盈后宫的折子是一车一车往他这边递。
他一概不管,登基一年多,后宫仍无一人。
如此做派,朝中不免猜忌。
士大夫们不敢过多揣度,坊间话本可是大肆流传——他们的新帝,是个断袖。
更有传言说,新帝不举。
总而言之,衆说纷纭。
今年的科举事宜玄旻全权交与七皇子玄策。
新帝登基,遴选新臣自然是头等大事,他身边可信、可用的人还不是很多。
玄策可服衆、能力强,他是最好的人选。
若说有什麽不好的,便是太懒了。
那也无妨,他惧内在大齐也是出了名的。
大不了让哥哥去和他妹妹讲讲叫她多看着就好。
玄旻正思忖时,屋顶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擡起头,是白南潇。
他穿的夜行衣,翻窗进来的。
“哥哥,你好像刺客……”
白南潇把食盒搁在桌子上:“不是你吵着嚷着要西城那家的烤羊肉麽?趁热吃。”
“可是哥哥,你这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说你是刺客怎麽办啊~”
“那我就说宫里那只小馋猫馋虫动了非要我去给他买。”白南潇打开盖子,取出一块尝了尝,“确实挺香的。”
“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他将食盒推到玄旻面前。
“哥哥,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抱住白南潇在他唇上吻了吻,忽而笑了,“嗯,味道确实很好。”
白南潇把筷子递给他:“油嘴滑舌,趁热吃吧。”
“哥哥今晚留下好吗?”玄旻期盼地看着他,“咱们已经很久没亲近过了。”
白南潇有些尴尬,他掩饰性地干咳两声,随手拿起起折子扔在玄旻身上:“我去长乐宫等你,处理完这些再来!”
“不会让哥哥久等的!”他轻笑一声,对白南潇的背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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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琼林宴,新科探花郎路任伽可成了风云人物。
一干肱骨之臣瞧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你们瞧他那副轻浮浪蕩的样子!真是不知羞耻!”
“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简直荒唐!这种腌臜事也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
路任伽在席间,真真是无地自容。
他读的圣贤之书,习的文章礼仪,却偏偏被人冠以“腌臜货”三字。
颜面尽失却又无法辩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