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鲁大笑,牧仁大爷也笑露了豁牙,年轻儿郎就是好啊。
巴虎不动声色地寻摸了一圈,决定明年夏天去夏牧场的时候要带成了家的,如果可以最好是夫妇两人一起过去。
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飘雪,巴虎一行人去了瓦湖也不像之前带蜜娘去的时候又是烤鱼又是说笑,用了半天时间撒了两网鱼,赶在晌午之前就回去了。
一行人刚到家就落了雪,巴虎让朝宝赶车把人跟鱼都送到救济房去,他要去看看有没有牛羊落在外面还没回来。
蜜娘正在生火准备做饭,掀锅盖的时候门外响起马蹄声,狗窝里的三只狗一股脑地都钻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冲着门外跑,边跑边叫。
大黄、大黄蜜娘撂了锅盖就往外跑,大黄是带头的那个,只要把它吼住了,巴拉和阿尔斯狼就不叫了。
马上的人都快要落地了,见三只狗凶神恶煞地冲出来又急忙上马,在狗追出来前驱马跑了。蜜娘跑出来就只看到了个背影,她对着大黄的狗屁股打了一巴掌,你等着,我待会儿就把你栓起来。还有巴拉和阿尔斯狼,那么大的个子却是个没主见的,大黄一叫它俩跟屁股后面就往外冲。
大黄这耀武扬威的德行就是这俩捧臭脚的给捧出来的。
蜜娘站门口又等了一会儿,跑远的马又折返了回来,一整个雪人,蒙脸的毛毡外都结了冰凌,她也认不出是谁,只好问:你是来找巴虎的?
表嫂,我是巴根。男人下了马,防备地盯着巴拉和阿尔斯狼,之前他来也不见它俩凶的要咬人。
巴虎可在家?
是巴根啊,你蒙的严实,我一时没认出来。快屋里坐,屋里暖和。巴虎去看牛羊了,也快回来了。蜜娘把人带了进去,取了狗绳把大黄给栓在狗窝里。
巴虎听到狗叫就往家跑,他身后还跟着准备回来做饭的牧仁大爷,走到门口听到有男人的说话声,他纳闷道:蜜娘,家里来客了?
表哥,是我。巴根当着蜜娘的面不说话,见到巴虎了,立马哭丧着脸说:表兄,你收留我段时间吧,我跟我家老头子吵架了,他让我滚。
所以你就滚我这儿来了?巴虎瞟了他两眼,没说行不行,我跟你表嫂还打算这两天去大舅二舅家走一趟,送点年礼。二舅可知道你来我家了?我见到他可怎么说?
巴根支吾两声,垂头丧气地说:那我先住两天再说吧。
行,我家空屋子多,就是没暖炕,你将就两天。巴虎盖房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要成家的事,寒冬腊月的也没亲戚过来,他就只打了一个暖炕。
大半夜的,巴虎被隔壁窸窣作响的动静惊醒,院里的狗也没叫,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巴虎也没管,等灶房的动静没了,他搂着蜜娘继续睡。
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果然在灶房看到打地铺睡的巴根,巴虎蹲地上照着他的脸拍了拍,你怎么睡这儿来了?
屋里太冷了,我冻得睡不着。巴根趁着他表嫂还没起来,利索穿了衣裳把被子和毛毡抱回屋里。
巴虎也没戳破,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也不提要去大舅二舅家。过了三天,巴根熬不住了,主动问:表哥,你什么时候去我家?
嗯?你不怎么来我家,我想着多陪你几天,过几天再去。
可别了,他都要冻死了,晚上冻的睡不着,白天还被拘在家里看人家夫妻俩打情骂俏,可苦死他了。
我爹怕是在找我了,我还是早点回去算了,明天去我家可好?巴根问。
不多留几天?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家住,让我跟你表嫂好好招待你。巴虎假模假样地劝,这瘪犊子搬到灶房来睡后,他一直是渴着过。
不了。巴根摆手,之后又思索着说:以后多的是机会。
巴虎没把他这句话当真,送他回家后冷眼旁观巴根被他爹按地上揍了一顿,才被蜜娘推着去拉架。
我就知道他跑你家去了,也就懒得去找。巴虎二舅喘着粗气,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巴根这几天都在家陪我们说话。
不对吧?他没去找那叫木香的丫头?巴虎二舅怀疑,你也别替他打掩护,他就是为了那丫头跟我吵的。
这个真没有,他都没跟我提,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俩为啥吵架。巴虎猜是猜到了,所以才想法设法的把巴根拘在家里,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擦干净,去找人家姑娘干啥?平白恶心人。
说起这事巴虎二舅就唉声叹气,他这儿子像是喝了迷魂汤,为了个没说过几句话的丫头跟家里闹了半年,还指着鼻子骂他老迂腐。
他说要到你那里去租牛羊,硬气地说要分家另过,学你。巴虎二舅没好气,粗着嗓子问巴虎怎么看。
怎么看?巴虎摸了摸鼻尖,他是没资格议论巴根的,毕竟比他强多了,他中意一个姑娘磨磨蹭蹭地不敢表明心意。
作者有话说:
照旧
第四十九章
另一间屋里, 蜜娘也被拉住听人诉苦,听妇人叽里呱啦地骂巴根冤孽,又语义含糊地指责巴虎二舅。
外甥媳妇, 你给我说说木香那丫头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巴根只见了她一面就像是掉了魂似的要娶她,偷溜跑出去被他爹逮回来后就一股脑的在家里耍混。
这话蜜娘听了不舒服, 她扯出被握住的手, 挠了下头皮,问巴根多大了。
十七岁了,翻年就十八了。
木香才十四岁,还是个小姑娘模样, 嫁人估计还要再等两年。言下之意就是说不是木香妖妖娆娆地勾搭了巴根,巴根怎么样都跟木香无关。
妇人眨巴了下眼,重新审视蜜娘片刻,笑着说:那还真说不清巴根看上了人家姑娘哪点,早知道会闹出这事, 当初我怎么都该拦下他爹。
二舅能来为我们主持婚礼,我跟巴虎都很感激。蜜娘才不为这事担责,是巴根看上了木香, 又不是木香缠住了巴根。
妇人被堵的心里难受, 心里暗骂蜜娘刁钻,里外不分,对中原女子的成见越发深, 更是不乐意巴根娶那个木香。才有点苗头都敢为了那丫头跟家里闹, 娶进门了还了得?
两人面和心不和地叨叨几句,蜜娘起身说:二舅娘, 我去看看巴虎, 还要去大舅家走一趟。
巴虎也正在被他二舅问木香的性子和她家里的情况, 这他实在不知道,打马虎眼说:要是有机会我给你打听打听,不过她孤身一人来漠北,说明家里人都没了,你打听她家里情况也没用。
你不懂。巴虎二舅听外面有脚步声,问:谁啊?
爹,娘让我来看看你们是否说完了,表嫂说想去我大伯家坐坐。
快晌午了,我先去大舅家露个面。巴虎站起身往外走。
蜜娘站在院子里,看见巴虎出来,她先笑着对他身后的人行了个礼,二舅,叨扰你们说话了,实在是时辰不早了,赶着饭点去大舅家是我们失礼了。
巴虎二舅看蜜娘这一举一动着实大方,说话也不怯胆,心里的不情愿消弭了些许,摆手让她别客气,当着众人的面问:外甥媳妇,刚刚二舅糊涂,跟巴虎一个大男人打听木香的身世,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合适,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说完看蜜娘脸色不太好,又补充说:二舅糙惯了,也不懂你们中原的习俗,要是有说的不对的,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漠北不论是娶媳还是嫁女,都要把对方家里的情况打听清楚的。实在是巴根太闹腾,他被闹的心烦,这才考虑的。
其实大康也是这样,哪怕媒人说的再仔细,两方都会私下打听对方的情况。蜜娘脸色和缓下来,她不满的是巴根爹娘都对木香不满意,端着一副挑挑拣拣的嘴脸,木香又不是扒着巴根不放,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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