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就站在门口。他穿着那件熟悉的藏蓝色工装,袖口沾着机油。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睛飞快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我“砰”地甩上门,震得门框簌簌落灰。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你妈在家吗?”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我胡乱套上外衣,“在、在地里……”
舅舅走进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他目光游移,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小月真是大姑娘了。”
当他的手朝我伸来时,我哆嗦着往后退:“我妈……还在地里等着我送水……”
他动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我看见他喉结滚动,眼中的犹豫像浮油一样转瞬即逝,很快被更浑浊的东西淹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妈总说,舅舅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爸还在时,他就常来帮忙修屋顶、通水管;等爸进了监狱,他更成了家里半个顶梁柱。秋收时他开着小货车来拉玉米,下雨天帮我们抢收晾晒的麦子。每次来都带着一身机油味,蹲在院门口抽烟。
我舅有过个媳妇。那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女人,总低着头。后来她跟着收药材的商贩跑了,我妈骂了整整三个月,说那女人不知好歹,却闭口不提我舅打她的事。
现在,这双打过人的手正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他滚烫的胸膛贴上来,混合着汗臭和机油味的热气喷在我后颈。我像条脱水的鱼般挣扎,却被他铁钳似的手臂勒得喘不过气。
当粗糙的手指强行钻进裤腰时,我尖叫出声。他立刻捂住我的嘴。手掌上的老茧磨得我脸颊生疼,指甲缝里的机油味灌进鼻腔。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我突然想起宋影影当年指认我爸时通红的眼睛。
原来我们都活在同一个噩梦里。
我蜷缩在水泥地上,双腿间火辣辣的疼像烧红的铁钳在撕扯。试着站起来时,膝盖一软又跌了回去,只能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舅舅扑通跪在我面前,他抖得比我还厉害,工装裤膝盖处蹭满了灰。“小月……舅舅给你磕头了……”
他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别告诉你妈……舅舅以后给你买新衣服……买手机……”
他额头渗出油汗,在阳光下反着光。这场景太熟悉了——三年前我妈也这样跪在宋影影家院子里,水泥地硌得她膝盖发青。我记得她当时扯着宋影影的校服裤腿哭,“他是一时糊涂啊!”而宋影影只是掰开她的手指,说了句:“太晚了。”
舅舅走时还在不停回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要啥跟舅说……”他佝偻着背跨过门槛的样子,像条挨了打的狗。
我妈是踹开门冲进来的。她裤腿上还沾着泥,晒得通红的脸颊上汗都没擦干,张嘴就要骂我偷懒。可当她看清我的样子时,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月啊……这,这是咋了?”她手里的草帽掉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调。
“是舅......”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看你没在家……就把我……把我按倒了……”
我妈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在提醒这个世界还在运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声音像是从五脏六腑里硬扯出来的,带着血腥味。她疯了一样抓起门边的扫把,手指关节都泛着青白:“我这就去宰了这个畜生!我要让他偿命!”
“妈,我们报警吧。”
“对!报警!”她的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让警察枪毙这个畜生!让他下地狱!”
可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她跪坐在地上,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月啊,不能报警,不能啊……”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手背上,“你爸还在里头,要是你舅也……这个家就完了啊……”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在这一刻,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我是被抛弃的那个。在她心里,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的体面,比我更重要。
“那我呢?”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妈,我怎么办?”
她一把抱住我,哭得浑身发抖。可她说出口的话,却比舅舅的暴行更让我心寒:“忍忍吧……月,妈求你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在这就活不下去了啊。”
我不明白。
为什么该觉得羞耻的是我?
为什么好像错的人是我?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还要为此承担后果。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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