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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淌原一听,乖乖贴了回去,屏住扑面而来的淡淡的体香味。他又凑上前闻了闻严罕许的头发,没有身上淡淡的味道。
“严罕许,你个男孩为什麽有体香啊?好奇怪哦。”
“……”
“你也有啊。”
“我没有,不信你闻闻。”
“你有。”
“我怎麽不知道?”他狐疑道,“哦……体香是不是自己闻不到别人闻得到?”
“不对,教你一法,你回去后坐在床上,头埋在脚尖的地下。”
“靠,那样就能闻到了。”
背着自己的人笑而不语,齐淌原听着那一带有嘲笑意味的笑容,越想越觉得不对,等到了门口,他生鏽的大脑才后知后觉。
“你丫的,你脚才……”
严叔站在门口撑着伞等他们,空蕩的大门口学生家长寥寥无几,一盏照明灯耀眼无比,齐淌原赶忙收回快要落到严罕许脸上的拳头,换上一副柔和的笑。
“靠,你爸没看见我要揍你吧。”
“我怎麽会知道。”他一脸无所谓。
得,你清高。
严叔一看见他俩,隔着雨帘沖他们摇了摇手。
齐淌原跟严叔问了声好,被严罕许背进后座,严罕许则坐在自己旁边。严叔打开副驾驶的手愣了一下,又干笑地收了回去。
齐淌原看见了,说:“没事,副驾驶我妈专座。”
“是是是。”
回去的路上齐淌原和严叔有一茬接一茬地閑聊,独有严罕许置若罔闻地撑着脸望着车窗外。
期间齐淌原偏过头看了几眼他,只有第一次和窗户里倒映的他对上了视线,其他几次严罕许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一直落在下方。
齐淌原还是被严罕许背了回去,严叔被他俩甩在后面,进了电梯,齐淌原隔着严罕许的头点了中间偏上的按钮。
严罕许又陷入了沉默,齐淌原深知自己如果不先开口,对方永远不会开口。
他叹了口气,打算丢了个话题。经过这几次交谈,严罕许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十恶不赦,他唯一令人诟病的大概就是不太阳光以及不会说话。
如果改了这些坏毛病,他肯定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帅哥。
“欸,你为什麽喜欢吸烟?”
严罕许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心烦。”
齐淌原原以为对方不愿意搭理自己这个话题,收到对方的回答失望的情绪倏地烟消云散。
“你不觉得烟味很呛鼻吗?那你为什麽不采取一些其他办法?”
“这个最折磨人。”
齐淌原被这个回答噎住了。
滴答一声,电梯门开了,严罕许放下齐淌原,示意对方自己回去。
齐淌原站在原地,看着严罕许朝消防通道走去,又看了眼数字缓缓变化的电梯显示屏:“严罕许,严叔还没回来,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严罕许背着他很快引入了一处拐角处,齐淌原叹了口气,回去按了一下按钮,试图将严罕许被发现的可能性尽自己最大努力往下降低。
严叔进门后,直接回了房间,没有再来看看他俩。齐淌原平躺在床上,呆着一张脸,拿着手里的飞镖一动不动。
门口的密码声迟迟没有传来,过了午夜十二点后,齐淌原不放心,穿着睡衣就出去找他。
外面冷瑟的风吹着他下意识缩紧脖颈,他裹紧出门前随便拽的一件风衣,拉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消防通道里冷气团团,窗户被推开一扇,寒冷的冬风推搡着沖进这狭小的空间,呼啸的风声盘绕在楼梯间。
严罕许站在窗前,任由冰冷刺骨的风冻僵自己的身体。不知是烟味被吹走了还是严罕许没有吸烟,整个空间没有一点呛鼻的臭味。
听见动静,严罕许蹙了蹙眉,没有回头看来人。
齐淌原缩着身子,上前拽了拽严罕许的衣袖。“既然不吸烟,就回去吧。”
他垂下眼皮,凝视着衣角发着颤的手,隔了几秒才有所回应。
“走吧。”严罕许的脸已经冻的煞白,双手通红僵硬。
齐淌原从口袋伸出左手,牵过对方的手。
“我不介意给乞丐暖暖手。”
严罕许这次没有怼他,也没有拍开他的手,他走在齐淌原的斜后角,视线落在后者皙白的侧脸上。
他已经快忘了被人给予爱是什麽感觉了,逝去的母亲是典型的强势女强人,她看了间培训机构,卖课噱头就是她天才般的儿子,她靠着神童称号的他赚得盆满钵满,说上了自己的课都能像自己儿子一样聪明,许多家长被洗脑般蜂拥而至。
他母亲只要他是自己最好的商品,商品没了价值就是令人唾弃的存在。平日里一点错误他都不被允许犯,只要犯了错误他就免不了被他母亲用藤编抽,以至于自己现在后背旧疤就像蛇痕一样参差错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