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去北方?”
“嗯,北方冬天有股犯罪悬疑味道。”
他露出了个笑容,毫不掩饰自己对悬疑探案的喜欢。
“……”他沉默不语。
“怎麽了?舍不得我?我们可以煲电话粥。”
“……”他擡起眼皮,“没有。”
一句“没有”,令齐淌原大为失色,他耷拉着头,起身想往厨房洗把脸散去脸上的失落,从严罕许身上跨过时,他踩到不知何时泼在地方的水,脚一滑身子不稳直接摔在严罕许身上,扑腾的手则慌了张差点握到他的某处,鼻尖紧贴在他凸起的喉咙上。
他胸腔一起一伏,感知到的某个心髒剧烈地跳动着,扑通扑通的扰乱了周围的气息,连空气都燃烧起来,烘烤着燥热的耳郭。
他不知所措,慌乱的眼神四处游蕩,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那块手掌似乎隔绝了大脑的警告,依旧在那浑然无畏地躺着。
一场大火烘了大地,燎原之火愈来愈烈。
他浅浅一笑,喃了一句。
身下的人发愣起来,汗毛竖起,自我纠结一会儿后坚定地摇头,推开对方喘着气,一喘一肤间都在刺激着旁人的神经。
齐淌原原地冷静了会,让对方之后有空再来找他。
“放心,我不介意。”
关了门,他走向房间里响起的电话。
看见来电人,他的手下意识哆嗦着,连双腿都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妈?怎麽了?”
“刚刚是怎麽回事?”对面的人质问道,能明显听出她满腔怒火。
“什麽……怎麽了?”
“我不瞒你了,客厅我装了监控,刚才我全看见了。”她的声音逐渐尖利起来。
手里的电话砰的摔在脚上,被砸痛的不只是脚还是自己那刻脆弱的心。
“妈!都是误会!刚刚我只是摔倒了他身上,他扶我起来而已!”
“那麽巧吗?你拉他手他主动回握,你为他吃饭他主动张嘴,是不是你要吻他他还主动献身你呢?要点脸吧!别勾引人家儿子了!看看你把严叔家儿子带成什麽样子了!神经病!你非要他去精神病院是不是?非要我和严叔离婚是不是?我到底欠你什麽了?你为什麽要这麽折磨我?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你真是个白眼狼……呜呜呜”
“……妈……对不起……”
“好儿子,算妈求你了,你放过他儿子好不好……让他当一个正常人好不好……别把他拖下水了……早知道那个章棣带来的照片都是真的,我就不会任由你胡闹了……”
齐淌原心里一咯噔,埋藏脑海里的黑匣子渐渐浮上来……
“好儿子,让他当个正常人吧,让他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这事绝不能让严叔知道?不然你妈我就要又离婚了?我求求你了……”
话筒那边说话声逐渐停息,正剩下连续不断的呜咽声。
空气里寒气逼人,不见盛夏的柔和。
“我答应你,我放过他。”
话一出口,对面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而是“好儿子……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儿子……”
放过他了吗?
谁又能放过我一次。
填完志愿他就去了上海找任廷,把严罕许的所有联系方式都一个不落拉进黒名单,他整天在外面拉着任廷他们疯玩,晚上不睡白天一天,作息完全颠倒过来,他握着离家前偷偷带走的严罕许的烟盒,数了一遍又一遍空中的星星。
他不想在梦里梦见严罕许,不想梦见他的浅浅一笑,有时候不由觉得自己很矫情,一个有点好感的同性竟让自己这麽放不下……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还去网上交友,但网上风险大他没聊几句就把人删了 ,那段时间他特别喜欢听林俊杰的一段歌词。
究竟是谁放掉这段感情
我才终于明白办不到的承诺
就成了枷锁
……
“齐淌原,你真要去留学了?”
“嗯。”
“那……你之后还回来吗?”
“会的。”
他朝同学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走远了。
留学期间,他没用严叔打来的费用,有空閑的时候他就去打一些零工,冷冽的北风,故意眯眯眼的外国人,暴躁的经理,欺压自己的同学,无一不让人唾弃。
街道边的乞丐窝在地上打地铺,他匆匆穿过寒冬的街道,行走在微弱的路灯下,手里发皱的烟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的自作自受。
他放下了吗?
他不清楚某某的情况,他只知道北方的自己还在原地,不为等人,只为释怀。
他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回青城,连过年都是前两年才回去过。严罕许两次都不在,应该是知道抛下他的自己回来过年,便不想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