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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的频率明显加快,一闪而过的光流过沈幼宜冷冰冰的脸,紧咬的唇透露出她的不安。
终于,等了一会儿,腰间的力气明显小了不少。
虞听晚等待身后那人彻底将手打开,她起身,对地上躺着的人伸出手:“快走。”
一道闪电刮破云层,照亮了虞听晚的脸和她所伸出的手。
沈幼宜擡眼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盖在她的手上方。
虞听晚理所当然地寻找缝隙十指相扣,将沈幼宜从髒兮兮的地上拉起来。
阵阵的轰鸣声滚滚而来,两只手交扣的温度驱散了面对未知的恐惧。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如同被拨动的弦久久地颤动着,竭尽全力拉长余后的嘶哑的音调,咏唱出她隐藏已久的心声。
她被沈幼宜创造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沈幼宜自身的不甘心,因为迫切强烈地拯救自己的希望,更是因为对人世间不朽的爱的困惑。
虞听晚垂下眼,注视着相牵的手,时间伴随着世界的呼吸拨动指针。
沈幼宜临死的困惑与虞听晚所追寻的极致无瑕的完美是一致的。
耳边的风暴怒地呼啸,世界的一切都在她眼中放大。
她有预感,只有沈幼宜能做到,能修补她所缺少的一部分。
尚且纤细的树枝左右摇摆,看似十分稳固的巢穴于鸟儿焦急的叫声中垮掉,四散的小木棍很快掉落在地上,被风带走。
虞听晚的心微微颤抖着,她从未这麽渴望过,再与她更亲密一些。
闪电与雷声交错,她的心跳声渐渐地和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合为一处。
她不由地擡头偷偷瞄了她一眼。
沈幼宜察觉到视线,什麽也没说,只是默默抓紧了她的手。
怜爱,喜欢,悲悯以及被给予的无声的关心,这些通通融为一体,再一次冶炼灼烧着虞听晚的心。
沈幼宜跟随在她身后,时刻注意着虞听晚的举动。
直到回到了屋子中,雨滴打在屋顶上,清凉的气息透过天台的爬梯口催着她们离开此地。
再次重归于黑暗中,沈幼宜下意识地恍惚了一下,与之伴随而来的是耳鸣和眼前人影的模糊。
“你还好吗?”沈幼宜用力锤了锤头,视线逐渐聚焦在虞听晚的脸上。
“没事。”雨滴重重地砸在楼道上方窄窄的窗,发出“砰砰”的响声。
虞听晚握住她的手,绕过层层蜿蜒的楼梯,走入到她们班里。
她把几张桌子上的书都搬下去,放到一旁,将桌子如拼图般拼到一起。
沈幼宜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人,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打着转儿:“你要做什麽”
虞听晚脱下外套横着铺在桌子上,一手撑住桌子躺了上去,右手拍拍她的身侧的空间,眼神示意着沈幼宜过来。
门口的人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踮起脚躺在她旁边。
以虞听晚的视角,她只能看到沈幼宜的后背和肩上垂落的发丝。
躺在沈幼宜的身侧,即使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是那麽的令人激动和欣喜,自己仿佛被填在了蛋糕里的水果夹心中,等待着她冥冥注定中的那个人的品尝。
直到她身边那人呼吸平稳,虞听晚依然紧张地不敢动弹分毫。
冷气从窗子的缝隙里钻进,吹着桌上的二人。
沈幼宜下意识地蜷缩了身子,这一下的动作吓的虞听晚紧张起来。
等到脑中的警报过去,虞听晚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蹭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沈幼宜好似感觉到后面的温暖,身体下意识转了过来,遵循本能地抱紧了虞听晚。被抱在怀里的人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外面电闪雷鸣,里面是如幼鸟般的少女互相依偎。
雨渐渐小下来,破晓的天光刺破了乌黑的天幕,清脆的鸟鸣声伴着氤氲水汽般的风钻进教室里。
等到虞听晚被系统叫醒,昨晚睡在她身侧的沈幼宜早已不知去向。
原来之前呼唤系统不在,是因为其他世界出现了漏洞,总系统临时派系统去修补漏洞。
在此之后,她没再见到沈幼宜,而沈幼宜似乎也忘了她们之间的一切,再也没来找过她。
这段时间,虞听晚一直跟着系统临时补习常识和知识。
铃声依旧日複一日地响起,光在大地上不厌其烦地反複奔跑。
这回光爬上了树,对着绽开的花招手,粉嫩的宝石缀在檀红的枝干上,裹挟甜蜜的气息涌入虞听晚的鼻腔。
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讲台上的卷子如飒飒的枫叶般飘到每个人的手中。
虞听晚此时并没有左右地打量这份刚到手的卷子,而是直直地向着斜对方望去——是沈幼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