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今晚没准备烟花,只有一个吻。
卫怀琛感觉自己的心口被挠了一下。
他安静了半晌,再开口时,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
已经够好了。
说着,他捏住时颂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接下来,两个人在海市里足足玩了许多天。
这期间他们几乎忘记了时间,昼夜也是颠倒的,时常一时兴起就有了新的目的地,全凭心情做事。
不光是卫怀琛,就连时颂都感觉,这简直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但他们俩毕竟不能一直玩下去。
等真到了临走前最后一天,时颂心里极其不舍。
于是他站在酒店的窗口拍下了外面的落日。
海市的落日极其漂亮,太阳将云层都渲染成了橘红色的浪花,远处则是海市的地标性建筑,二者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碰撞感。
时颂打开了朋友圈。
他红着脸偷偷地在朋友圈上写下了四个字:和男朋友。
他在学校里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瞬间在朋友圈里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人在他这条朋友圈底下问怎么了,也有祝99的,甚至还有问他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
不过时颂什么都没管。
他甚至没有告诉卫怀琛这件事,只佯装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卫怀琛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朋友圈那一栏提示着时颂的头像后就点了进去。
等看清里面的内容后他微微挑眉,眼睛看向了旁边的时颂。
男生正靠在床头认真地看一本书,时不时揉一下腰,耳朵却红红的。
卫怀琛的心脏愈发柔软了。
紧接着,他站在窗前拍下了同样的景物。
只是此时月亮已经升了上来,明晃晃地挂在海市的地标建筑上方,格外有一种清冷和静谧的感觉。
他之前都没发过什么朋友圈。
卫怀琛慢悠悠地打上了几个字,然后配图,点击发送。
和爱人。
卫怀琛加的大多是些生意场上的人,还有卫氏的不少高层。
所以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人吱声,但他们背地里简直都要八卦疯了。
卧槽?卫总有爱人?
哎吴助理,你跟卫总那么久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京市,吴助理挠了挠自己的秃顶后顺着他们的提示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然后就看到了两条齐刷刷排列的消息。
这个可怜的中年人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第二天,他们回到了京市。
卫怀琛积压了不少公司里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时颂这两天完全把时间投入到了学校的课程当中。
颂颂,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有雨,伞给你放在门口的玄关上了,记得带。
这天卫怀琛需要早起去公司里面开会,临走前他还给时颂贴了便利贴。
时颂在微信上给卫怀琛发了一条知道啦,然后才开始吃饭。
他本来就有重度拖延症,不到最后一刻不肯动身,所以等吃完饭之后已经有些晚了。
结果他还真就忘了带伞。
偏偏天公也不作美,时颂进教学楼前天气还好好的,等出来之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结结实实地被淋了。
当晚卫怀琛回来之后已经到了深夜。
看到颂颂正安然睡着他也没去打扰,自己去到了客房里面,第二天一大早又走了。
醒来后时颂就感觉整个人有些昏沉。
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又感觉不是很烫。
时颂在去上课和在家休息中间纠结了两秒,因为实在是有点难受,所以也就没硬撑着去学校。
他甚至还跟卫怀琛聊了两句。
对方已经够忙了,时颂不想用自己的事情打扰到他,自然也没跟对方说自己发烧了的事情。
直到下午,时颂才感觉自己有点坚持不住了。
不仅是头脑昏沉,连整个人都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站都站不稳。
时颂努力地找到医药箱想找点发烧吃的药,但是手指却连箱子的锁扣都打不开。
好难受。
时颂的头一下一下点着,他甚至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点,但这都无济于事。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了嗡嗡的轰鸣声,仿佛溺水了一样。
最终,时颂受不住晕了过去。
中午在公司吃完饭,卫怀琛心跳的速度莫名有些快。
他沉吟片刻,然后给时颂发了一条信息。
颂颂,下课了没,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但是没有回音。
卫怀琛等也没等就直接打电话过去。
直到自动挂断,对面也没被人接起。
卫怀琛深吸一口气。
片刻之后,他直接打电话给了吴助理。
他嗓音微沉:麻烦帮我安排一下回去的车。
吴助理被吓了一跳。
卫总之前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他连忙说:好。
卫怀琛的预感果然没错。
一回家看到时颂倒在地上,他瞬间加快脚步。
颂颂?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没得到回音后单手把时颂从地上抱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打电话给了附近的私立医院。
你好,一会请帮我安排一个检查。
嗯,我弟弟在家晕倒了,我马上就到。
时颂其实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时颂感觉眼前走马灯般划过了许多场景。
那是他觉醒前的生活。
ICU病房,呼吸机,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悲悯,但却也无法挽回生命的流逝。
真可惜啊,年纪轻轻的
唉,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时之间,时颂几乎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恍惚之中,他感觉自己被安放在了柔软的病床上。
时颂强撑着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卫怀琛焦急的神色。
明明他什么时候都是从容不迫的,怎么现在眉毛都皱起来了呢。
时颂张了张口,他喃喃地说:哥,我不会死吧。
卫怀琛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会,只是发烧而已,颂颂你好好睡一觉。
时颂笑了笑。
他的唇都有些干涸了,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易碎。
哥,我要是死了,你要好好的。
卫怀琛心口莫名泛起了强烈的酸痛感。
他知道颂颂可能是烧得有些迷糊了,方才医院做过检查,他只是着了凉又有些肺炎所以引发了高烧,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还是因为时颂的话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
这是之前在卫怀琛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卫怀琛手微微收紧,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时颂的额头上。
别怕,我陪着你。
无论如何,都会一直陪着你。
听到卫怀琛的话,时颂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颂才终于从那种强烈的眩晕感当中摆脱了出来。
他使劲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床边的卫怀琛。
卫怀琛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脊背挺直,眼睛半合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一看就是疲倦到了极致的模样。
等时颂一动,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颂颂,你感觉怎么样?
他伸手探了一下时颂的额头,然后飞快地站起身:我去找医生。
动作之间,惯常有条不紊的卫怀琛竟然显得有些仓促。
时颂连忙拉住了卫怀琛的衣袖:哥,我睡了多久?
将近一天。
卫怀琛抿了抿唇。
虽然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但时颂也从他的眼神当中读出了几分。
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卫怀琛肯定不太好受。
犹豫片刻,时颂问:我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