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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把床头柜、行李箱,全弄了过来,死死抵住门板。做完这些,他又去确认了下窗外。这才二楼,并不算高;下面就是普通的水泥地,没什么可以缓冲的东西,但跳窗逃走应该问题不大。

最多就是摔个轻微骨折,他试过。

早上四点,天都还没亮,沈忱坐在椅子上,背靠着门,再点了根烟。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肩负着重任。

他要守护自己最讨厌的人。

*

那应该是初二的时候,认识季岸的第一年。

某节体育课,沈忱悄悄从操场角落翻墙出了学校,去外面买小零食。

他运动能力一向很差,能翻墙也只是因为那处墙根下堆了几张还没处理的坏桌椅。但等快到下课时间,沈忱准备再翻回学校时,好巧不巧的,那几张堆了小半年的桌椅,竟然被搬走了。

围墙是直接跳下去绝对要摔伤的高度,沈忱趴在墙头上考虑要不要直接下去,从正门进来——被记个迟到,也许能蒙混过关。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正准备原路下去的时候,他们班主任幽幽走来,要往学校正门走。

被班主任抓到翻墙的话,沈忱就完蛋了;他家家长非常暴力,不但会女子单打,还会扣光他零花钱。

就在千钧一发时,季岸出现了。

他刚跑完一千米,正顺着跑道走路,舒缓心跳。

“喂,季岸!”沈忱趴在墙头,小声地喊。

那时候他们关系已经很差了,差到虽然是同桌,但压根不说话。

听见他的声音,季岸往墙头上瞄了眼,接着便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需要我帮你叫老师来吗?”

“……”果然,季岸一说话,沈忱就会冒火。

然而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沈忱转回头看了眼,班主任正稳步靠近,最多还有两分钟就会走到他这儿。

“你能不能接住我?”他开门见山道。

当时还高高瘦瘦、没有现在这么肌肉猛男的季岸,被他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什么?”

“班主任马上要来了,”沈忱快速道,“这里本来有几张桌子你知道吧?算了你不知道……我现在下不来了,你能不能接住我?”

季岸:“我为什么要接你。”

沈忱:“因为我们是同桌啊?”

季岸:“我跟你不熟。”

虽然季岸没有明说,但沈忱知道,这话翻译过来是“我讨厌你”。

“没关系,我也讨厌你,”沈忱快速道,“但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但面对我们共同的敌人,你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这次你接住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你得罪我的事我可以忍你一次……”

季岸歪了歪脑袋,扶着后颈活动了两下颈椎:“……什么共同的敌人?”

他再回头看了眼,班主任三十秒后就能抵达现场,抓他现行。

“来不及了!我要跳了!”沈忱说着,身体往外一倾。

“别!”一向冷静得像机器人似的季岸,被他的动作吓到惊慌失措,“我接不住你,别跳……”

“我要跳了我要跳了……”

“你别跳!……”

季岸虽然说得很无情,可真当他从墙头一跃而下时,季岸还是伸出了胳膊。

可这仓促的“跳”,和对方仓促的“接”,并没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什么神奇的默契。沈忱跳下来,腿撞上在季岸手臂上;紧接着季岸重心不稳地往后倒。

季岸摔在塑胶跑道上,沈忱摔在季岸身上。

最终,季岸手臂骨折,沈忱小腿骨折,以跑步撞到彼此为借口,两个人双双住进医院,还睡同一间病房。

*

想起那次骨折的痛楚,沈忱就觉得牙根发酸。

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再骨折了;但如果跟被人剖心挖肝比起来,骨折又好像还不错,还可以忍。

他坐在椅子上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紧张到毛孔收缩,进入备战状态;直到动静消失了,他才会缓缓叹口气,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

时间在这种绷紧放松的循环往复中被无限拉长,天像是永远不会亮了般,无论沈忱看几次窗外,外面都是黑的。

5:59的时候沈忱看了眼手机,盯两小时梢竟然比打一整天游戏还累。

季岸能平安活到天亮,等他起来真应该给自己磕两个。

他正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着,床上的人突然动了——男人蓦地掀开被褥,沉默着坐了起来。

“?!”

没等沈忱说出话,季岸穿鞋下床,径直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全程沉默且快速。

接着流水声传出来。

五分钟后,季岸穿上了上衣,换上了长裤,洗漱完毕地走出来。他完全没注意到沈忱在门口,自顾自地过来开灯。

灯亮起的瞬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这是什么杂耍?”看着床头柜行李箱、还有椅子和人,全堆在门口,睡眼惺忪地季岸问道。

“……”沈忱才震惊,“你这是什么功能?闹钟都没响,整点起床?”

季岸:“你没有生物钟吗。”

沈忱:“……你这叫生物钟吗?”

“不是生物钟是什么?”

“哪有人生物钟准确到分钟的?!”

“我。”季岸说着,沉沉舒了口气,转头去拿烟:“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可以解释一下吗?”

他这才想起来,过去两个小时勇敢无比的自己:“……你知道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吗?”

第九章 坐他腿上

“……所以,你就靠着这些‘证据’,觉得这是间黑店,并且坐在门口两个小时?”

听完沈忱绘声绘色的解说,男人如此总结道。

沈忱疯狂点头,用他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岸,仿佛只要面对面、眼对眼,话语的可信程度就会上升。他怕点头不够强调他这一晚的惊心动魄,不等季岸回答,沈忱补上一句:“真的!”

微妙的片刻沉默过后,季岸“噗”地笑出声。

沈忱:“?”

男人抿着嘴,笑声闷闷的,还有点节奏;看到沈忱满头问号的表情,他笑得更厉害了。

终于,沈忱忍无可忍:“……你笑你妈呢?”

“有没有可能,”季岸说,“真要杀人不用早上四五点再动手。”

“什么意思?”

“就是说……”“咚、咚、咚。”

男人话才起头,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沈忱迅速扭过头;他仍坐在那把椅子上,外面敲门的动静就像敲在他身上一样。

“稍等。”季岸应了句,接着便把堆在门口的行李箱往旁边挪。

“你干什么!……”他倏地捉住季岸的手腕,哑声道,“别开门……”

季岸轻巧地往回一收,整只手就像泥鳅似的从沈忱手心里滑走了。不等他再次阻拦,男人三下五除二地把行李箱和床头柜都搬开到旁边,门口只剩下沈忱和他坐着的椅子。

“放心好了,”季岸微微佝下腰,一只手握住椅背,另只手扣住椅面,“不会有事。”

这动作就让沈忱倏地绷紧了神经——对方如同要抱住他,甚至还低下了头;温热的鼻息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脸颊、鼻尖,痒得厉害。

下一秒,季岸说:“……你在等什么?”

沈忱:“啊?”

季岸:“等我抱你起来?”

沈忱:“……爬。”

敲门声所带来的紧张感,被男人的话一下抹掉了。

虽然不知道季岸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逼,但他还是乖乖起身,退到一旁站着。

椅子被迅速搬开,他看着季岸的手握住门把手,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门“吱——”地响了声。

“早上好,”老板娘说,“你们都很早……”

“习惯了,”季岸靠在门边,很自然地跟老板娘聊了起来,“来这儿也没有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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