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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烟吗,我没拿。”沈忱问道。

“没。”

“……哎。”

两个人边说着,边在季岸的带领下往前走,越是惴惴不安,沈忱的嘴巴越闲不住:“那要是等下真的看到尸体怎么办,等下诈尸了……你不怕吗,你长这么大没什么怕的嘛?蛇虫鼠蚁妖魔鬼怪,总有一样怕的吧?”

季岸回应得很慢,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给出答案:“有的。”

沈忱一下来了神:“是什么?”

“是……”

季岸的话才起头,沈忱忽地发出一声惊叫——他脚下竟踩空了。

他光顾着说话,季岸则正在打量远处,谁也没注意到这里头居然有个深坑。沈忱脑子只闪过一个“又来”,人便在坑边缘滑了下去。他反应不及,季岸也同样反应不及;他直接掉下去,季岸则被手上的破布拽着往前倾。

眼看着马上要步沈忱的后尘,季岸另只手猛地扣住了坑边缘,整个人趴在地面伸长了胳膊,才勉强稳住自己。

沈忱:“我……”

季岸:“走路看路是要判刑吗?”

沈忱:“我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个坑啊?!你还有时间怪我?!还不把我拉上去!!”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要不然先说完?”季岸道。

这坑有约莫两米多深,沈忱绷直了脚背、举高了手,才能勉强不把季岸继续往下拉。这姿势难受得要死,像一种刑法,沈忱咬牙切齿:“你还有心思说话,你不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说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手扯着筋了。”

沈忱又想哭了。

季岸:“所以等会儿,聊两句好了,你不是最喜欢聊天了。”

沈忱:“聊什么啊……”

季岸:“你不是问我怕什么吗?”

沈忱:“那你怕什么啊!”

季岸慢慢伸直手臂,让它缓缓:“……怕吵。”

闻言,沈忱绷不住了,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对方:“你就是想骂我!……”

就在这时,他忽地察觉季岸的视线并没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身后。他下意识地想要循着对方的视线扭头去看坑里有什么,季岸就在这时候急促道:“别看!”

“啊?”

但来不及了,沈忱已经回过头,并且看到了深坑的另一边角落里,一具衣服都烂完、只剩下白骨的尸体坐在那里。

“啊啊啊有死人有死人!!”沈忱哇哇乱叫,“你快救我!!季岸!!救命啊——”

季岸叹了口气,被吵得眉头都拧巴起来:“都叫你别看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可爱们的评论,我有点回复困难症,每条评论我都反复看的,谢谢大家捧场捏:D

第四十四章 洞中洞(下)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沈忱的呼救就像机关枪射糖豆似的,一连串砸在季岸脸上,情绪从崩溃到尽力镇静再到重新崩溃,“救我!!啊——!啊!!救我上去!!……”

如果可以,季岸也想马上把他拽上来捂住嘴;但他不行,手臂被突然扯出去那一下威力不小,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来。且他的手腕还背负着沈忱的重量,想腾挪位置也无法随心挪动。

“你先别动……”

“快救我上去!……”

沈忱被吓得已经听不进话了,只顾着喊救命,任凭季岸说什么都没用。

男人忍无可忍,厉声道:“你冷静点!”

这一声声音虽不大,却够有威慑力,倏地把沈忱从混乱中抓了出来。他悻悻地咬着嘴唇,可怜巴巴望着季岸,眼睛里都泛着水光,不出意外是马上就要被吓哭了。

想到沈忱要哭,季岸就觉得害怕——如果说平时沈忱的聒噪指数是5,是堪堪能忍的程度;那哭起来的沈忱聒噪能到500,能把他吵到失聪。

趁着沈忱还在“施法”前摇,季岸匆忙补上一句:“我马上就拉你上来。”

季岸挂在坑边上好说歹说人是稳住的,不至于一块儿掉下去;他试着把另只手伸过来,一边确保着自己的安全,一边再往前挪了些,直到他腰以上都伸出边缘,另只手终于能够住沈忱的指尖。

沈忱卯足劲儿往上够,试图抓住他;季岸十分有耐心,像幼儿园老师似的放轻了声音引导道:“我得先把布拆了……”“你干什么!你要丢下我吗?你不会是想跑吧?你……”“沈忱,”他认真道,“不管你之前怎么想我,之后怎么想我,我都可以确定地告诉你……”

“什、什么……”

“我不会丢下你,”季岸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分别,充其量因为现在的动作很吃力而皱着眉头,“我可以保证。”

和电影里那些动人心魄的情感爆发戏截然不同的,季岸平淡极了,口吻里不含任何感情添加物;他仿佛只是在陈述某种事实,像“人被杀就会死”那么简单且绝对。

……那么可信。

沈忱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快得吓人:“知、知道了……”

他不敢往身后看,视线就锁在季岸身上,一声不吭地看季岸一点点将手腕上的布料拆掉。接着,男人再往前努力伸了伸,他配合着,同样是恨不得让肩膀脱臼也要再往上摸一寸。

两只手握到一起的那一刻,沈忱心里涌上股难以言喻地悸动。

男人握他握得很紧,握住后另只手撑在地面,竭尽全力地将人猛地拉起来。沈忱同样看准了时机,在脚离地那瞬间,左手攀住坑边缘,两条腿蹬在墙上,使劲儿往上爬。

好不容易,沈忱终于从坑里爬出来。

看到他膝盖碰到地面的瞬间,季岸卸了力,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半晌沈忱才道:“妈的,真的有死人。”

“你应该倒过来想,”季岸微微气喘道,“是死人反而是好事。”

沈忱:“好什么啊……”

季岸:“比活着的野人好吧?”

沈忱:“……都不好……”

男人活动着扯到筋的肩膀,率先站起身,往洞里再看了看:“看起来应该死了很长时间了。”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沈忱跟着爬起来,但再不想看尸体,“就是以前可能也有人流落这个岛了,然后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尸体其实并不止能说明这些——有人曾经和他们遭遇同样的事,而这个人已经成了枯骨;这意味着眼前这骇人的景象,很可能会是他们的下场。

他们都清楚,但谁也没有明说,怕说出来会让自己心生恐慌。至少沈忱是这么想的。

“怕你就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季岸说,“不是有桌椅吗?”

“我不。”沈忱秒答。

男人无所谓他是在身边待着,还是去旁边先休息,自顾自地站在坑边仔细看下面的尸体。这个大坑和头上那些天然形成的洞刚好错开,属于雨淋不进光照不亮的地方,若不是这样,恐怕沈忱掉下去就不止是视觉遭罪而已了。可光照不到坑,他也无法看仔细那具尸体,只能看个大概:说是白骨,其实也不对,上面还看得出些肉的轮廓,只是完全干成了一层皮,还勉强挂在骨头上。尸体旁边还有个包,而坑的另一边,有个小罐子。

“我真的不想待在这儿……”沈忱低声说着,口吻很卑微,“我感觉空气里都有尸毒!……”

“要么这样好了,”季岸抬眼张望了下四周,视线停在岩壁上垂下来的枯藤上,“你抽根烟,抽根烟我们就走。”

“我哪来的烟?!”

“我有。”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直接塞进他手里。

沈忱久违地“燃起来了”——掉下去之前他还问过有没有烟,这灾舅子说的没有。然而没等他发作,季岸大步流星走到了岩壁处,利索地拽下来好几根枯藤。沈忱一边点烟,一边看着他:“……呼,你要干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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