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一个人渣还跟他打感情牌。
陈韫现出不耐烦的神情:陆老板现在家大业大,应当忙得很,有事直接说事。
六指长叹一口气,摇了摇指头,对身旁的人感慨:你看看,所以我说狐狸不像狗,好看是好看,却当真养不熟。
那人知道六指只是不好直接骂陈韫,指桑骂槐而已,要是敢接话,就是一次性得罪两个人,只得埋头当自己是聋子。
六指又道:罢了,确实有正事找你。
原来,最近六指搭上一个T国来华富商,预备合资在长安西郊投几十个亿,开一家顶级旅游酒店。
不仅地基打好了,连商业合作都谈得差不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工地上出了怪事。
一连好几个工人摔断腿,都说是在闹鬼。
那T国富商迷信得很,竟然被吓得不轻,在这节骨眼上想要撤资。
六指在这个项目上已经花了不少钱,一旦那富商撤资,项目烂尾,他的钱就要统统打水飘,当然不甘心。因此立刻想到过去最擅长坑蒙拐骗,会T国语,又对东南亚玄学文化烂熟于心的陈韫。
六指摊手道:你我搞过佛牌、搞过巫蛊,降头都沾过,谁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妈的,那T国佬真是气死人!
陈韫瞥了眼旁边不知道醒酒了没的宿冬,心道,难说。
六指又道:陈韫,我这些年对你够好了吧?你不想碰的脏活,我没有强迫你碰过一次,让你干干净净。你要走,我有不放你走?甚至如果你想继续读书,我可以送你出国,我是不是这样说过?
陈韫心道,拉你妈的倒吧。要不是我外公死了,你挟持不住我,你会放我走?
陈韫冷淡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假扮大师陪那个富商去工地转一圈,假装帮他驱次邪,然后告诉他事情结束了?
六指轻轻击掌:我就知道你最能明白我的意思。
陈韫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
等我做完这一单,就会将重心转移去T国。六指转了转他第六指上的白玉扳指:
不会再打扰你剩下的日子,还能给你一大笔钱安享余生。陈韫,我不强迫你,但后天我会再来一次,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确定六指等人开车走远了,陈韫找出扫帚,一脸晦气地扫地上的玻璃渣。
当时没道具装逼,只能摔杯子,现在倒好,浪费不算,还要自己扫。
想到这,他转头看旁边的真逼王,心道,还是这位比较节能环保。
宿冬注意到他的视线,大概还没醒酒,表情还有些呆,对陈韫皱眉道:你,刚刚一直胸口闷。
陈韫低头把玻璃渣用报纸包起来:因为那群人非常讨厌!
六指说的「不强迫」,意思就是会慢慢磨,一直骚扰到他答应为止,烦人得很。
宿冬一本正经道:哦,那我刚刚往他们身上下了点厄运咒,希望能尽早出事。
啊?陈韫一顿,把扫把一扔。
他看着宿冬,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宿冬看着他的笑容,道:你又「乐意」了。
陈韫顿时又尴尬又好笑,扶额:哎,你还是快点醒酒吧。
六指给的时限还有两天,陈韫暂且不去想这件事,免得倒胃口,将注意力转移到重新修缮院子的工作上。
陈家院子的格局确实有些不同,一进门是天井。天井后面是一间位于院子正中的独立大堂,左右两边各纵向排列的门房,往后才是大片后院和几间厢房。
想来,这大堂应当原本就是供奉女娲像的正殿了,原本就闲置着,现在倒是好处理。
只是接下来就要头疼钱的问题了。
先不提那尊女娲像的修缮费用,光是布置正殿、把被天雷劈坏的窗台修好等等,就需要一大笔钱。
不仅如此,他还许诺了要帮宿冬找到合适的寄魂物品,这是必须做到的,肯定也需要很多钱。
看来希望小学暂时是建不成了,那五百万甚至都不知道够不够用。
陈韫心里默念,对不住了外公,先让你外孙我活个命,等事情解决,一定马上想办法补回来。
当天,某银行南平支行vip贵宾室内。
陈韫一脸难以置信,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这个账户已经被冻结了?
那银行经理看陈韫一身破麻袋都掩饰不住的清水出芙蓉,唇红齿白,精雕细琢,心里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脑中飞快飘过:
《某富婆出轨清贫大学生,豪掷五百万包养费,事情败露,账户遭丈夫冻结,小白脸血本无归!》
《小美人被骗身骗心,被甩分手费后渣男狠辣冻结账户!》
《傍上假豪门!卖身的五百万支票一夜成白纸!》
等等诸如此类uc震惊部喜闻乐见的标题情节!
经理表面上依旧非常专业,礼貌解释:我们已经再三确认过了,这个账户确实已经在五天前被封了。
五天前,正好是顾星泽把陈韫从祠堂绑走的那天。
陈韫脸色难看,捏得一次性纸杯都要变形:所以这支票,相当于一张废纸了?
一名经理和两名职员怜悯地看着陈韫,齐声道:是的。
陈韫:
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妈的顾星泽,说得那么横,结果转头就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自己倒霉没关系,还连累他现在取不出钱!
到手的五百万就这样飞了!
还白让他在自己面前装了场逼!!
陈韫将那张化为废纸的支票揉成团,紧紧捏着拳头,僵着脸从银行走出去。
经理和职员一路同情目送,小心呵护,生怕他一个想不开转头在店门口撞死。
陈韫咬牙切齿,心道,顾星泽,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再见到你,不然等我把支票甩回你脸上,让你看看什么叫装逼的下场!
晚上,封不对在餐桌上听说了这件事,也是一脸呆滞,筷子啪嗒落地:卧槽,他们顾家家大业大的,还能这样?那你现在怎么办?
陈韫一头毛躁过后,反倒平静下来了。
他自我安慰,自己一路倒霉,都倒霉习惯了,现在恢复到正常状态,谁也不欠谁,心安理得,睡觉都踏实点
没钱踏实个屁啊!
陈韫心里骂了一万遍顾家人都是狗,揉着额角道:再想办法赚钱吧。
他伸手探向老板娘免费送他的那瓶老干妈,不假思索地往饭里倒,刚倒了两勺,就对上宿冬冷冷的目光。
陈韫:忘了这家伙严禁他吃辣。
他倔强地倒了第2.5勺,终于屈服收手。
妈的,现在没了五百万,不知道何时买得起寄魂法器,他在某鬼魂面前都直不起腰来!都怪姓顾的!
封不对小声道:我还有点存款,先借给你吧。
陈韫知道封老爷子二十年前那晚伤了心脉,定期治疗也需要一大笔钱,封家就算能帮,他也不好意思接受。
陈韫摇了摇头:我会想办法,不行再说。
他忽然想到六指委托他的事。
六指虽然手段下作,但给钱方面还是大方的。这次找他帮忙,给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陈韫拌着饭,沉吟片刻,问封不对:你了不了解西郊那块地?我有个认识的人说最近闹鬼?
原本封家众鬼正在一旁聚众吸香灰,此刻听陈韫这么一问,立刻挤开封不对,七嘴八舌抢答。
闹鬼啊?问我们呀。
没听说,西郊那片灵气足,还算干净吧?
孤魂野鬼都在东郊坟场啦,前天还办了阴乐会呢。
自从那天陈韫怼了宋严,它们显然是完全把陈韫当自己人了,简直热情过度。
一鬼激动道:我朋友多,我转头帮你问问吧?
陈韫原本以为它意思是明天再答复自己,结果只见这鬼一甩脖子,头直接飞了出去,几分钟后唰得一声飞了回来,兴奋答道:是不是西郊那片在施工的地方?我问到了,是伤了几个工人,但没听说有鬼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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