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微受了这不明意义的嘲讽,反而还愈发不要脸了,你不知我这新宠性格像猫,得撩着,才有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段清寒方才转过头,仔细打量宁海棠样貌。
左右看了一番,倒还真如段熠微所说,是天神下凡。
他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但是宁海棠,的确是让人移不开眼。
一个男人,如此姿色,还是个将军挺有趣。
但他压住了内心的惊异,平淡的问宁海棠:对于朕的王兄,你可有亡国之恨?
声音不沉,却透着一股清寒之气。
只一句话,宁海棠便知,段清寒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没回复段清寒,却主动的扑进了段熠微的怀抱里,你知我黏你,还让我独守空房整夜。
此话一出,段清寒的脸上终于藏不住了那份惊异:这
连段熠微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怀里这个娇软美人儿。
宁海棠紧紧环着段熠微的后背,那模样当真是恋恋不舍,如坠入情网的飞蛾。
当然,他只是做做样子,最起码要让段清寒以为自己彻底服从了段熠微。
宁海棠又别扭的朝段熠微娇声道:昨夜冷雨,你不在我一夜都睡不安稳,我会做噩梦,我怕
段熠微很快反应过来,这小白猫是故意做给段清寒看呢,还挺机灵。
不过看到小白猫如此乖巧的模样,还真是令他爱不释手。
既然他这么给面子,段熠微也便抚着他的后背,故意大声说与段清寒听:乖~回去就好好宠你,别急。
一旁的段清寒看着宁海棠如此恋慕段熠微的模样,冷峻的脸上难得落了些笑颜:没想到,七哥你还是这么强。
宁海棠终是念念不舍的放开了段熠微,这才把目光落在段清寒身上。
他乖巧的朝段清寒行了一礼:拜见皇上。
段清寒也就笑了一下,便冷了脸。
他还是那个问题,朕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宁海棠早就想好了说辞:国之覆灭,怪的该是我无能,不该怪王爷骁勇,毕竟是王爷结束了四国混战,结束了这长久的黄沙埋骨,是在为百姓谋福利。
段清寒怔住,心想:这个宁海棠,竟如此大义凛然!
他道:你能这么想,甚好。
随即又问:那你愿意对大云俯首称臣吗?
宁海棠立刻单膝跪地,一手放于胸口,低下了他的头颅,宁某,愿意。
那行,看来朕的王兄,没白保你。
保我?宁海棠抬头,面露疑色。
段清寒没回他,而是又对段熠微说:你的小猫儿我给你叫来了,母后那儿,想好怎么说了吗?
想好了。
段熠微蹲下身,把宁海棠扶起来,又轻声冲他耳语道:一会儿出了什么意外,你保护我。
宁海棠更加疑惑了,他被这两人弄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26章 你不是也恨我,对我有半分办法?
宁海棠跟着段熠微,一路往莲心宫的方向走去。
莲心宫,就是云国太后的寝宫。
走了一阵,宁海棠不想一直云里雾里糊里糊涂的就这么跟着,还是觉得得知道点儿什么。
遂问身旁的段熠微:突然叫我来皇宫,是你把我身份暴露了?
你怎知是我暴露的?段熠微没看他,继续负手目视前方往前走。
我猜的。
那你猜的很对。
宁海棠又问:既然我身份暴露了,为什么要去请示太后?
从刚才段清寒的反应来看,明显留下自己这事,段清寒是认可的。
既然段清寒一个皇帝都同意了,他还要去请示太后?
段熠微沉默着又走了几步,本就深邃的眉宇,更为暗淡了下去,半晌淡淡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云国的政权,在先皇的时候,就不全在段家手里。
宁海棠问:但是,兵权不是在你手里吗?
也不全是。
兵权的确一大半在我手里,但政权却一大半在东方家,也就是太后一脉那里。
宁海棠听说过东方家,那是云国的开国元老,当年跟他们宁家一样,都是自家国朝的顶梁柱。
到这一代,东方寅还在云国朝中做太尉,他的儿子也是个个封候拜将。
但可笑的是,带兵打仗的却是段熠微,东方家退守内朝,做起了朝臣,只动嘴再也不出关了。
段熠微没等他回话,继续边走边道:东方寅掌握着内朝的皇兵,太后掌握着一半的政权,他们东方家,不比我们段家在云国扎根扎的深。
那太后是你生母吗?应该不是吧。
若是的话当今皇位肯定就是他的了,毕竟他比段清寒年岁大,段清寒是八皇子,他是老七。
不是。段熠微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不仅不是,她还杀了我母妃。
他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宁海棠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冷的神情,仿佛他的眼里,刻进了无尽的冰霜。
他也有藏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他道:我母妃是个一朝得宠的宫女,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了贵妃。
而她当时是皇后,皇后跟贵妃,自然是水火不容,况且我母妃受宠,她怕太子之位落于我头上,便害了我母妃。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母亲死?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段熠微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二岁。
可你现在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也不反?
宁海棠在拱火,若是段熠微反了,云国内乱,自己就有机会了。
况且他真的觉得段熠微有这个实力,他还拿捏着楚易。
你这是在拱火我谋反篡位?段熠微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一语中的,猜中了宁海棠的心思。
但宁海棠却没承认:不是,我是觉得强者为帝。
你能定西渝南楚,又能灭我大黎,谋能运筹帷幄带兵遣将,武能翻云覆雨手到擒来,我觉得你不该是个亲王。
段熠微终于笑了,轻轻的感慨了一声:你能夸我,实属难得。
但,我觉得护国公已经够了。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他从来没想过反吗?
任何一个对权利有欲望的人,到如此地步都会觊觎皇位,更何况他母亲还被掌权者所杀,他当真一点都不恨?
你不恨吗?宁海棠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段熠微淡笑着回他:你不是也恨我,对我有半分方法?
宁海棠突然被他一句话噎的无法反驳,随后又小声嘀咕道:我但凡有你这能力,定叫仇人不得好死。
他以为他声音够小了,段熠微肯定听不见。
谁料段熠微突然嘴角勾起笑意,转过身来长臂展开搭过了他的肩膀:怎么不装了,嗯?刚才装的那么像?
我没装!宁海棠死不承认,他好不适应被段熠微搂着肩膀走路,想挣脱。
但段熠微桎梏的很死。
周围恰巧路过的一些宫女太监还在偷偷瞄他们俩,虽说不敢议论,那目光也是极其古怪。
段熠微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便不敢再看,赶紧低着头行了一礼,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