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觉得大家都为我高兴,不过,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一个人。
是你说的那个薛灜吧?
是。
好了,我们现在有了两个嫌疑人。我们现在把已经知道的事再整理一遍。
好。
你只知道你被人诬陷私通魔门,且还有人在你洞府之中搜出私通往来的信件,我且先问你,若是要将这伪造的私通信件藏进你的洞府,谁有那个本事和能力?
大师兄汤哲,二师兄兰耽,师父君莫笑,还有我的朋友赵瑞儿。
那你也说了,大师兄汤哲与你将要成婚,心里与你欢喜,他是不可能的,你的师父视你如己出,也不可能,你的朋友赵瑞儿与你情同手足,自然也是不可能,而你的师兄兰耽
不!我不信!他虽说厌恶我,但不至于
那我们先按下不谈,你再告诉我,你说的那个无赦仙君踪迹难寻,但若是有人要找他过来,依据你所知道的,谁可能会知道他的行踪?
人人都说他与血眼佛薛家家主交好,若是要知道他的行踪,只怕也只有血眼佛薛家的人。
是了,薛家的人,薛灜。
可可薛公子端方君子,怎么会是他叫人过来?
你信与不信我自是做不了主,那我们接着说。
好,请你说下去。
你说你师伯一口咬定你与魔门私通,等不及将你处死,你也说你同他并无过节,那我问你,若是你出了背宗叛门之事,你的师父名誉是否会受损?
这是自然,只怕门中都会说他教徒无方,竟养出了这样的孽徒来。
好,那你师父声名受损,谁会高兴?谁会得利?
雷师叔与师父私交甚好,自然会为师父难过,我等弟子自然也是为其难过悲伤,唯一可能会高兴的,虽不想提及,可能也只有赵师伯了。
好,我再问你,你说你师父板正耿直,不知变通,所以那无赦仙君离开后他本可以掌门之威压下此事,却依旧听由你赵师伯对你加以囚禁,而你赵师伯若是以你性命对你威胁,你觉得你师父是否会为了你屈从于你师伯?
赵师伯为人清正严明,应当不会如此行事。
哦?若是当真清正严明,为何会因为几封不知真假的私通信件便毫不犹豫定了你的死罪!?
江折春这下便被问住,她突然想起赵瑞儿在那囚室中同她说赵师伯铁了心要拿自己问罪,哪里管什么是非黑白时,心下顿时一凉。
看来你有些想明白了。
不!不!
你再这样串起来想想吧!嫉妒你能嫁给汤哲的薛灜捏造了你私通魔门的事,匿名传信给了无赦仙君,随后为了打压你的师父,你的赵师伯明知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却和你的二师兄兰耽联合伪造了信件,将你的罪名坐实,你想想,仔细想想,这样一来,薛灜就得到了你的未婚夫,赵归崇得到了名声,而你的师父,他讨厌的君莫笑受到了打击,至于你的二师兄兰耽,就像你说的,这么自私自利,又对你积怨颇深,你若出事,只怕他就算什么都没得到,心里也是快活的,你也说了,你先前要被处死,现今却是被流放到这岛上活着,如果是你的师父同赵归崇做了交易呢?
那小小一条蛇奶声奶气,说的话虽多少有些同事实出入,但重要的细枝末节却毫无错处,云澄的话掷地有声,有如千斤之重,又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般叫江折春神魂一震。
是了是了!若不是害怕自己开口便会戳穿这谎言,何必这么久都不来提审她!若不是有了解无赦仙君行踪的人通风报信,那仙君又怎么会出现在婚礼上!若不是有人潜入她的洞府内藏匿密信,那又怎么会恰好成为了她无法反驳的铁证!
赵瑞儿说的话是对的!
她太过天真!
她太过愚蠢!
她大叫一声感觉像是喝了酒一样头晕目眩,她踉跄站起身来,却只觉得手脚发软,根本无法站立,于是她不再管能否站起来,只是瘫倒在地,直直望着上方,似是失去了生气。
那云澄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下一紧,随即有些后悔起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将身子一盘,贴着江折春窝着,却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十二章 :何以报德
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云澄只发现江折春已不在原处,她环视四周却发现江折春正在不远处盘腿坐着,神色平淡,似乎方才极大触动她内心的事不存在了一般。
你醒了?
江折春瞧见她动作,伸手让云澄爬到她腕子上,任由云澄懒洋洋挂在她肩上,云澄觑眼看她,瞧见她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但眼睛里闪着坚毅决然的光芒,似乎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你没事吗?
云澄伸头去蹭她,话中带着点小心翼翼。
江折春却不回答她,只是抬头去看这纯白色的灵力空间道:我们说些别的吧,比如,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吗?云澄虽说刚破壳不久,但她在修养过程中灵智已生,加之其母种族天生所带之传承,却不会如刚出生的稚儿一般问些不该问的问题,她明白江折春并不想再提方才之事,于是便同意了江折春的要求,顺着她的话开始聊起这个空间来。
我现今这样子,我明显能感觉到,只有我的神魂单独待在这儿,所以,这儿到底是哪里?
云澄回道: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我两一命同悬,寿数共享,只是我现今还体弱,只得依附在你身上,现如今我们所处之地乃是我的混沌识海。
云澄的尾巴轻轻甩了甩,江折春便瞧见有灵液涌过来堆叠建成了一座真人比例大小的人像,那灵液随云澄心意而动,若不是肤色不同,那人像雪白一片,倒是真的栩栩如生了。
你瞧,像你不像?
云澄操纵那人像弯腰,将她抱起伏在肩上,江折春瞧见了这情景,心中暗暗惊叹,也直起身来去端详那人像,瞧着瞧着,竟留下两行泪来。
云澄不解,自是开口问她:好姐姐,你做什么哭了?
江折春默默拭泪道:一十四年,竟能叫我生的同从前都不一样了。
她出事之前皮肤白皙,总是微笑着,喜气洋洋的,生活从不肯赋予她苦难,众人喜爱她,恩师宠爱她,爱人疼爱敬重她,虽说生活多是平淡枯燥,但事事顺遂。
可如今这张脸却已经同以前全然不同了。
原先白皙的肤色被晒得有些黝黑,原先过长的黑发因为不便行动而被不定期截断只到肩下,她那双眼睛带着坚毅决然的光芒,少了少女的天真及幼稚,变得成熟英气起来,双目转动时带着无法控制的愤怒同仇恨,眉宇间有一条淡淡的竖纹,应当是长期蹙眉而给她留下的痕迹。
现今的她已经三十多岁,十四年海岛生涯以苦难教会她世间的诸多道理和自然智慧的准则。
原先纤瘦颀长的体型也变得肌肉发达,举手投足间带着力量感,脖颈肩背手臂腿脚上带着大小深浅各不相同的伤口疤痕,这是她所切切实实遭受过的磨难给她留下的痕迹。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