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那里的少年道:儿子正是为了此事来的,儿子有一个方法。
薛灜眉头一蹙:什么法子?
把李长胜送回李家去。
送回李家?薛灜听得这几个字,略一沉吟,随即道,这是怎么说的?
这事是丑事不是?薛少尘道。
薛灜眉头一挑:你是说
一来李长胜既丢了脸面,此事定不会随意对人提起;二来李家家规甚严,若是这事把柄握在我们手中,也不怕这李长胜以生意来往之事相要挟;三来嘛
薛少尘顿了顿道:我听说方客卿要走,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倘若是真的,那方客卿就没了走的必要,爹爹的病也
薛灜睨他一眼,语气里带了些宽慰:还算你有些孝心。不过你也知道了,我便同你直说了,方才接到消息,方采苒说她师门之中有事,不论有无李长胜这件事,她都是要非走不可的,可你爹爹的病还要仰赖她,在没找到解决方法或替代者之前,我是绝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薛少尘犹豫道:可这样一来,会不会人家要走,我们拦着不叫她走,是不是不太道义?
道义?道义价值几何?是能缓解你爹爹的病症,还是能治好他的病?薛灜直勾勾盯着薛少尘,目光冷毒,讲道义是好事,但有的时候不讲道义才是实在的,懂吗?不懂的话,我现在教你。
薛少尘被他一盯,只觉得背后发凉,喉头滚动,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惧道:可若是叫爹爹知道了这件事
那就别让他知道!薛灜笑了起来,笑意森冷,净台,你是懂事的孩子不是么?别做叫我失望的事。
随后薛灜道:继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薛少尘木了一阵,缓下情绪道:儿子以为,既是要送,便不要耽搁,只是立刻动身才是,另外要掩盖标记身份,不要叫人知道是我们家派去的人,若是叫李家的人瞧见自己的儿子昏迷不醒的样子,便不是我们做的,也是我们做的了。
薛灜点头应下,于是与薛少尘详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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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平云澄两个人坐在园中凉亭里,远远就瞧见薛少尘走进门来,一旁的言娘子则前后脚同薛少尘进了院门来,远远瞧见云平云澄就上来将事说了。
云平云澄毫不意外听到薛灜不肯放人这件事,这事结果虽在情理之外,但也在这二人意料之中。
你早就猜到他会失败了?
云平听云澄这么去问,只是轻笑道:他还是把世间诸多事情想的太好,还有,你昨晚把这件事透给他知道的时候,也没见得你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要说觉得他不会成功,我可不算是头一个。
云澄伸手去玩自己鬓边的头发,然后毫不在意道:本就不指望他去能把这件事办成了。薛灜这样的人,做事情不择手段,若是他儿子轻易就把人劝动了,反倒叫人生疑。况且,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个薛少家主,是你那个老情人不是?
云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凑到云平耳边轻轻去说,声音软软的,气吐在云平耳朵上,倒叫云平用折扇拍手的动作一时停了下来。群#二(叁零(六,久二叁久@六_每日H文
他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五十年前他选择薛灜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了干系了。话到这里,云平的话里带了点微微的苦涩,而那苦涩似乎能传染人似的,叫云澄心里也不是滋味。
而恰在此时,云平突然将头一转,云澄来不及撤回身子,两个人的脸一时靠得极近,呼吸交融,连彼此耳朵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云平呆呆望了一会云澄,气氛一时凝滞,两个人都呆呆看着对方,似是不知要做什么好。
反倒是云平先反应过来了,伸手就用折扇去点云澄的鼻尖。
云澄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急忙后退坐正了,可耳朵根已经发红,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自顾自咕哝道:我可不这么觉得。
你说什么?云平啪一下展开折扇扇风,也偏过头去。
我是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去薛家的密地里看看。云澄清了清嗓子,伸手捏住自己的耳朵,总不好一直长住下去。
云澄既这样问了,云平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清了清嗓子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如何?
自是可以,只是还有旁的事要做,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方姑娘那件事,你打算如何帮忙?云澄问道。
云平用扇子点住自己下巴,沉思片刻道:薛灜那边自是行不通的,行得通的那边也不好这么快叫他晓得,不若明日如何?
第九十三章 :蒙顶天芽
薛灜动作极快,上午薛少尘才去说了一通,下午他便已经打点妥当去做,待到云平云澄知道时,李长胜已经出了薛家三里地有余。
言娘子来报时,云平并不吃惊,只是反倒是云澄那好看的两道眉毛蹙在那里。
见得云平如此,言娘子便问道:既是如此,尊上却要如何行事?
云平听得言娘子这样去问,反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了一声道:你哥哥这时,应当早有准备去做了。
言娘子不解,云平只将手中折扇收了,懒懒靠在椅背上,用折扇点点自己的下巴,笑了一声道:本山人自有妙计。
待到言娘子走后,云澄觑她一眼,冷哼一声:你早就算到了是不是?
云平唇角勾起,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即便被折扇挡住了半张脸,但那模样依旧摄人心魄,云澄清了清嗓子,扭过头不再看她。
你想知道?云平笑眯眯地问她,伸手用扇子点了点白龙的手臂。
云澄一把夺过折扇,将扇子捏在手里,瞪了云平一眼:不说就不说,还稀得你告诉我。
云平见她这样,忍不住又笑道:你既是将事想方设法叫薛灜知道了,以他的性子,定然便会去办,既去办了,那他螳螂捕蝉,我这黄雀焉有不在其后的道理?
这话听得云澄眉头一蹙:那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云平哈哈一笑:还能做什么?自是叫薛灜吃上一次哑巴亏。
云澄与她认识这么多年,瞧见她这模样,心中自然也有了思忖:你是想半道截人?
听得云澄一语中的,云平点着头,神色颇为得意:知我者,阿澄也!
云澄轻啧一声:谁要知你!
但藏在鬓发下的耳朵却忍不住红了。
云平没有瞧见,只是自顾自说道:他这事既是悄悄去做的,定然不会叫人知道,便是我半道派人截了,他也只能吃一次哑巴亏,横竖只做不知道。
云澄听罢,将那折扇在自己掌心轻拍:那你要将人怎么做?交给二娘处置了?
云平摇头,带着笑看云澄,双手抱胸倚在桌旁,长发披散,神采飞扬,自有一股风流意味:你再猜?
云澄用扇子点住下巴,眉头轻皱,若有所思,也没注意到云平落在自己面上那别有深意的笑容。
交给二娘你不会做,那你又要对他如何?
云平笑了笑,目光凝在白龙身上,瞧见白龙脸上那个酒窝,手指有些发痒,总控制不住想要伸手去按,但她硬是忍住,只是轻声道:今晚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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