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小阿碧便起身退出去了,枫桥见状自是不敢多待,也连忙跟着一道出去。
待到将浴间的门合拢,小阿碧才眉头微皱,轻声对枫桥道:这浴间之中的香气真是特别,我倒是头一回闻到。这香叫什么名字?
枫桥虽说是云平婢女,可也不过是暂时的,是故并不清楚这气味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也只是道:这是我家主人惯用的,但我来的日子短,是不知道的。
小阿碧有些悻悻,两人一道往外去了。
而浴间之内,这两人前脚刚走不过数息,云平立时站定了,双目炯炯,何曾还有半点醉意,只见她将身一转,便立时往水中去抓,捞上来一个湿漉漉的人就往池边推。
那人一出水面便立时咳了一声,面色苍白仰躺在地上,似乎一点力气也无,任由云平伸手去揭她腰间的药贴。
那伤口三番两次泡了水已经有些发白,但内里的血肉翻转出来,有些骇人,云平见状顾不得其他,只是赤/身上前,连忙给她再次换药,但云澄现下一身湿漉,便是浴间再暖,这样的衣服穿着也要着凉受冻,于是云平犹豫一会,便又伸手去解云澄衣衫,只是才解了外袍,云平的手就立时又叫人攥住了。
怎么?现下我无力反抗,你要趁人之危么?云澄粗粗喘了几口气,方才小阿碧与枫桥进来探查,她只得躲在云平身后潜在水中,好在这室内灯火熄了大半,又点一盏灯在云平身侧,这两个人都只注意到云平,却没注意到她身后接着那池角缝隙藏了一人。
云平气她牙尖嘴利,可对上云澄又骂不出口,但脸有些发红,好在隐在黑暗中瞧不真切,只听云平道:你这样衣衫湿透,对你的伤不好。
云澄啧了一声,唇角的笑带着讥讽:那也不劳驾你。
说罢她将手一松,便挣扎着要起身,但她本就脱力,又加之方才屏气,身子一软,立时就要跌回下去,而云平只是牢牢盯着她看,见她要摔,自是伸手去扶,而云澄要摔倒,也是下意识去抓身旁最近的东西,但不曾想摸到云平光溜溜的臂膀,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脚下一滑,砰的一声跌回池子里。
云平从池中冒出头,急忙伸手去抓云澄,两个人贴得极近,能清楚听到彼此之间低低喘气的声音。
云澄身子发软站立不住,只能牢牢攀附住云平,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云平侧脸,只见云平嘴唇紧抿,双眸低垂,长睫微颤,也正好看向云澄,云平似有心事,目光沉沉。
云平身子微僵,忽的觉得口渴难耐,身子也发起烫来,心口充盈,好似被一种奇妙荒唐的感情填满了。
你在想什么?云澄盯着云平的唇,冷不丁忽然问道。
云平的眼神似有些迷乱,云澄微微凑近了她,那温热的吐息吹拂在云平耳畔,云平下意识道:我在想一件事。
云澄的手攀在云平肩上,伸手触到云平左肩上的牙印疤痕,她轻声道:什么事?
云平似是被蛊惑,又或许是因为昏暗的环境总会叫人神智松懈,她微微低头,离云澄更近了些:我在想,你衣服湿了,冷不冷
记忆里的那一抹馨香与柔软贴近了,云澄的手轻轻抚弄着云平的耳际,往上慢慢攀附,点弄着云平有些发红的眼角,那动作轻柔带着些痒意。
阿春
嗯?云平轻声回答她,似是听不清一般又将头低了一些下去,将自己的脸颊送进了云澄的掌心,那样心甘情愿,那样眷恋渴望。
我冷的话,你抱着我不可以吗?云澄的声音发颤,带着甜意。
抱紧她。
她的唇柔软冰冷,云平长睫轻颤,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她微微阖了阖眼,在一瞬间抛却了枷锁,抛却了恩义人伦。
她双手颤抖着,搂紧了云澄。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问心有愧
室内灯烛摇曳昏暗,床上的人轻手轻脚坐在床沿,取了衣裳换上,她衣衫简单套在身上,腰上的伤口上过药后恢复迅速,皮肉已经长好,但因为肌肤新生,生出些许热意与痒来。
动作间有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帮她穿衣服,手指触到她肌肤上,云澄身子一僵,随后顺从地任由身后那人帮自己套好了衣服,听那人低声问道:你要走了是吗?
云澄听罢不动,只是坐在床旁,见云澄并不回应,云平缓缓将手收回,躺回床上,将手臂横在自己眼上。便是云澄不答,云平心中也已有了答案,于是轻声道:北境天冷,不要着凉受冻。
又是这幅口吻,是一个姐姐叮嘱妹妹,一个长辈叮嘱晚辈,但独独不是一对爱侣。
云澄没有回应,良久,平复下心中的波涛,但又觉得这氛围叫自己窒息,于是轻声问道:你有查过蔺夜照的死因吗?
云平一震,一是晓得云澄有意转开话题,二是因为这个姓实在少见,而现下云平又与明云阁接触,姓蔺,一下子就让云平联想到了单不秋的母亲。
看来你记得这个人。云澄坐在那里,身子佝偻着,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你提她做什么?云平眉头微皱,似有不解。
云澄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现下天还是黑着,但再过一时半刻,天就要亮了,但她动作依旧缓慢,似是贪恋这里的氛围:如果可以,记得去查查她。
云平只觉得她话中带着深意,但疑惑不解,只是木木念着查探到的消息:蔺夜照是明云阁前阁主的独女,单不秋的母亲,多年前死于意外
是什么意外?云澄忽的提了一嘴。
云平自认对这事情探查仔细,可云澄这下子问出,她却被问住,答不上来。
什么意外会叫一个正值壮年,平日里身子健朗的人忽的没了,你有想过吗?云澄继续问道。
云澄转身望向云平,那目光灼灼,望进云平眼底,云平下意识扭过头回避,轻声道:你是查出什么了?
云澄并不在意云平的态度,只伸手轻轻勾弄了云平耳垂,拈起一缕云平鬓边那缕白发头发在指尖把玩,云平现下修为高深,维持在壮年,本不应当有白发,可前段时间汤哲与君莫笑的事将她弄到心力憔悴,洗浴之后那遮掩的药水褪了色,反倒叫那鬓边的白发藏在黑发之中更显刺眼。
云澄心里一疼,只觉得酸涩,可又晓得云平的性子,便也不多说,只是眼睑低垂,伸手摩挲:具体是什么死因,我尚不能完全判断,但总归是死的不干净
云平的手臂又横在眼前,不想叫云澄瞧清自己的神色: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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