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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臣(皇嫂) 第23节(2 / 2)

刘太妃不是什么宠妃,她只是一个恰巧在先帝去椒房殿时,被先帝注意到的宫女。她稀里糊涂地承宠,稀里糊涂地怀了孕,带着惶恐和迷茫生下皇子,又被这长安城的局势裹挟着,当了太妃。

其实她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能当皇帝。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想和孩子好好活着。

所以她谁都不信,她亲力亲为地照顾孩子,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哪怕是她一直依附的太后娘娘,她都没信。

但小皇帝还是在她的身边出了事,在离她只有三十步远的永安寺后院。

她懵懵懂懂的,虽不通朝政,也能想明白这其中关键。

如果她的孩子死了……废太子就会被重新迎回宫城,推上皇位。太皇太后对此求之不得,而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会在乎吗?她也只是需要一个小皇帝做傀儡,以名正言顺地做摄政太后而已。

郑嘉禾看到刘太妃失魂落魄的表情,心渐渐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统领。”郑嘉禾叫来随行的禁军统领,冷声吩咐,“把这后院所有的仆婢、僧人看管起来,挨个盘问,今日之内,我要得到皇帝失足摔落假山的真相。”

禁军统领恭声应是。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仆婢们的挣扎声,刘太妃身边的宫女、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亲信,也都被带了下去。

郑嘉禾叮嘱太医好好医治,然后就转身出了屋门。

明明是十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她在那屋中,却觉得有些闷,闷得人喘不过气。

到了正午用膳的时间,永安寺为他们准备了斋饭,随行的几个大臣跟着去前院用膳,郑嘉禾则去了小皇帝所在厢房的隔壁屋子。

她吃到一半时,刘太妃在门外求见。

郑嘉禾放下筷子,抬目看她。

刘太妃苍白着脸,走到郑嘉禾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郑嘉禾连忙让颜慧扶起她,道:“我会好好查这件事的。”

刘太妃被颜慧扶着到一边椅子上坐下,她抬起头,看着郑嘉禾问:“其实太后娘娘心里已经猜出来了,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抿住嘴唇,一时没有言语。

刘太妃凄然地笑了一下:“明白了又怎样?根本查不到证据,下面的人会替她顶罪,到时候,也就是不痛不痒地罚两个奴婢,就是仗杀了又如何,真正的罪魁祸首,依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偏我还不能说出来,不能恨,不能骂,还要对她三拜九叩。”

郑嘉禾眉心微蹙,道:“严统领那边还在审问,你不用太过着急。”

“我怎能不急?”刘太妃道,“就算那些奴婢们指认了又如何,我能让她偿命吗?她多尊贵,所有人见了她都要拜。可怜我的儿现在还在榻上躺着,他还那么小,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郑嘉禾轻叹了口气。

刘太妃低下头,拿帕子抹了抹眼泪:“也是妾错了,当初太后娘娘要接钺儿回宫,妾就该同意的。是妾这个当娘的不称职,没有照顾好他……”

“你不必急着先下定论。”郑嘉禾看着她,缓缓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有证据指向她,证明是她所为,我就会让她付出代价。”

她看着刘太妃不断啜泣的模样,心中有些烦乱,再加上身体不适,于是站起了身,叮嘱奴婢们好好陪着她,然后又出了房门。

严统领在傍晚的时候把审问结果汇报给了郑嘉禾。

有僧人亲眼看见,在小皇帝摔落假山的那段时间,太皇太后身边的青歌、月秀两个奴婢去了后院,青歌当时在拉着看顾小皇帝的嬷嬷说话,而月秀,在严刑拷打之下,承认了是她抱起在草地上玩耍的小皇帝,将他从假山上扔了下去的。

这两个奴婢,都说自己是和刘太妃结了仇怨,因此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让人把这两个奴婢带回皇城下狱,继续审问,而永安寺这边,一方面多留了几个太医为小皇帝诊治,一方面派了人把太皇太后看管了起来,不许她再踏出房门,形同软禁。

随行的大臣们默认了。

……

一道懿旨降到大理寺狱,王太医被无罪释放。第二日,一顶小轿把他接到了宫中。

他颤颤巍巍地下了轿子,仰头一看,看见宫门处上书的“蓬莱宫”三字,还愣了愣,问宫女:“敢问,是谁要见我?”

宫女道:“是太后娘娘。”

王太医怔怔地点了点头,然后忍着浑身的疼痛,抬步入了宫门,一边走一边想,太后娘娘居然换住处了……

这也算正常,毕竟当初太后娘娘在椒房殿的记忆,都是不怎么愉快的。

往事在王太医的心头如浮花般飞速掠过,他随着宫女穿过回廊,进入大殿,然后看见了在榻上慵懒坐着的太后娘娘。

娘娘一身锦绣宫装,面容精致,鬓发梳得一丝不苟,依然是王太医离开京城之前,记忆中的尊贵模样。

王太医顿了顿,跪地叩拜:“罪臣……参见太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来吧。”郑嘉禾看着他,伸出了手腕,“你既然回长安了,不如还是到太医院任职。我的身体,还要你帮着调理。”

王太医抬头望去,这时他才发现,在太后精致的妆容下,掩盖着她有些苍白和虚弱的脸。

王太医站起来,躬着腰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琉璃为他搬来的圆凳上,伸手搭上了郑嘉禾的脉搏。

过了会儿,他变了脸色。

“娘娘!您这……”王太医抬头,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郑嘉禾,然后又赶紧垂下头去,“您这情况,是又加重了。臣得重新思考一下药方……只服药也是不够,还得加上针灸。多管齐下,兴许能缓解您的症状……只是这子嗣一事……”

王太医下意识就想说到子嗣,转念一想,太后如今已是太后,那这方面也就无所谓了,于是他顿住,转了话头,道:“总之,经过半年一年的调理,臣只能保证缓解您的痛感,至于旁的,就听天由命了。”

郑嘉禾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有劳了,开药去吧。”

……

郑嘉禾身体不适,连着三日没有去朝会。与此同时,关于小皇帝受伤案还在调查,有弑君嫌疑的变成了太皇太后,曹应灿大人自上次在朝会上与太后对峙之后,就一直待在府中,称病没有出门。皇城中气氛格外诡异,如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见了吗?”郑嘉禾站在摘星楼上,寒风吹动着她的鬓发,她望着远处长安城中亮起的灯火,对杨昪道,“这皇城中,就是藏污纳垢,充满着阴谋诡计的。你从小在宫城长大,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

杨昪站在她的身侧,目眺远方,良久,他说:“我清楚。”

他微微侧目,望着她道:“正因为清楚,所以我十几岁时的愿望,就是请父皇早日让我去封地,和你一起,远离这些争端。”

“你想要的封地是扬州,扬州富庶,”郑嘉禾道,“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景宗皇帝给了你偏僻荒凉的西北做封地吗?”

如果不是杨昪的封地在西北,他当初请赴边关,也不会是去西北。

杨昪眸光微动。

“是先帝给的。”郑嘉禾语声轻缓,“他一直嫉妒你,并且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郑嘉禾把手放在栏杆上,身体靠在上面,她侧过身体看着杨昪,把往事说给他听。

“大概是我们十四岁那年,先帝试探着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你。那天我们刚吵完架,我也不知道先帝问这个是做什么的,当即就否认了。谁知道后来没多久,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当时的少年男女,心思还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虽情窦初开,但那点情绪都只是掩藏在心底,羞于被人知晓,只彼此心照不宣,享受着那种暧昧又懵懂的美好。

而先帝比他们大四岁,心思也比他们复杂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凝望着他,轻轻地勾了下唇角:“维桢,你还觉得先帝留给你密旨,是真的希望你上位吗?”

她还没有告诉他,先帝给她也留了密旨。那密旨上让她总揽朝政,提防各路手握大权的亲王。

她也没有告诉他,他回京的事,根本就是太皇太后透漏给她的,在那个时候,先帝就想让她出兵对付秦王了。

互相残杀,两败俱伤,这才是先帝想要的结局。

杨昪拽住了她的手。

他轻轻用力,把她拥在怀中。

“我从未在乎上位与否。阿禾,”杨昪轻声唤她,“我只希望你能好。”

郑嘉禾倚靠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明白。

如果他在乎的话,说不定他们之间,就真的是先帝设想的那个结局了。

第31章极乐?他这是被她调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此,是想要谢谢你的。”

郑嘉禾一手轻轻刮蹭着他的下巴,能摸出来上面浅浅的一层青色的胡茬印。

“若没有你的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王太医翻供。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更要让你失望了。”

她看着他的下巴,声音很轻。

杨昪抱着她,双眼平视前方,沉静道:“我知。”

郑嘉禾仰头去看他的神情:“那你会怎么样呢?”

杨昪一时不言。

但郑嘉禾仍盯着他,目不转睛,固执地想听一个答案。

“所以我会尽力帮你,”杨昪说,“不让你走到那一步。”

郑嘉禾心沉了一下。

杨昪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阿禾,如你所说,我从小在这宫里长大,见过不少暗事。但你需知,胜负只是一时的。你用什么打败别人,最后也会被别人用什么打败。有些事,见不得光就是见不得光。我不想看你越走越偏,再也无法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握住她伸到他下巴上的手,攥在手里紧了紧:“走太偏了,就无法全身而退了。我还想和你游历天下,白头偕老。”

郑嘉禾想起当初在永安寺的下山路上,他和她躲在石头后面说的话。

那时她还觉得他想得简单,她怎么可能等小皇帝长大亲政,就退居幕后和他一起离开长安?

原来他不是不懂这些,他只是不知道,她已经陷入很深,早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阿禾……”

杨昪定定地望着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郑嘉禾却突然踮起脚尖,主动覆上他的唇,堵住了他未说出口的言语。

她不想再听他说这些东西了。

他们二人处在摘星楼上,这是皇城最高的建筑,顶层只挂了一盏昏黄的八角宫灯。夜色深浓,月明星稀,淡淡的月辉笼罩在二人的身上,杨昪看到郑嘉禾柔和的眉目,和紧闭的双眼。

他被她咬住嘴唇,一时吃痛,忍不住捧着她的脸,更深地还了回去。

郑嘉禾的脊背抵靠在栏杆上,身后是百尺高的地面,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走过。这样的场景,更是进一步刺激了郑嘉禾。她揽住他的脖子,微微垫着脚尖,被他越搂越紧。

直到他离开她的唇,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喘息:“阿禾,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的指尖轻轻地刮蹭着他的颈侧,含笑问:“你想怎样?”

杨昪眉头紧皱。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热气烫着他的耳廓,让他愈发难耐。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郑嘉禾停住了在他颈侧动作的手,把他微微推离了自己,凉意一下子灌入二人之间,郑嘉禾再度开口,仿佛是真的不明白:“你想怎么样啊?”

杨昪猛然弯腰,一把将她横抱而起,转身入了这摘星楼顶层所设的阁楼。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黑漆漆的,杨昪把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脖颈,一手攥着她的腕子,语气中带着不满:“你明知故问。”

郑嘉禾仰起头,感受到他火热的身躯,忍不住轻轻抬手,抱住了他的头。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从她的腰上移开,够到她的领口,在郑嘉禾感受到这十月的夜里的凉意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制止了他。

杨昪浑身一僵。

郑嘉禾道:“不行。”

杨昪一时牙痒,咬着她颈侧的皮肤磨了磨:“那你刚刚不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信她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她非但没拒绝,还用她的手勾他,明知故问,把他勾的魂儿没了一半,两人都进屋了,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停!

郑嘉禾依然在他耳边笑着道:“我刚刚没懂啊。”

“……”

杨昪松开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借着月辉,走到这屋内的一处矮榻上坐下,他两手撑着膝盖,手背青筋暴起,竭力平复身上那被她引起的强烈的渴望。

偏偏郑嘉禾又凑了过来。

她走到矮榻的另一侧,一条腿屈起,跪在榻上,双臂前倾,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而她的衣领,还是微微敞开的。

杨昪绷着脸说:“你离我远点。”

郑嘉禾不。

她低下头,吻上了他的耳垂。

杨昪脑子里嗡得一声,头脑昏沉间,听见她用那轻柔的、蛊惑的嗓音说:“难受吗?我帮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感受到她冰凉的、纤细的指尖,灵巧又惑人,让他颤抖,又让他疯狂。

他也从不知道,仅仅是一双手,就可以带他奔赴极乐。

杨昪仰倒在榻上,衣襟半开,初冬的夜很寒凉,他的胸膛却依然滚烫。

郑嘉禾拿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把它丢到一边,然后她侧躺下来,枕在他的胳膊上,一只手又贴上他微张的唇,轻轻地点了点。

杨昪伸手拽住她的指尖,喉结轻滚,沙哑着嗓音唤道:“阿禾。”

郑嘉禾勾起唇角:“以前没有过么?”

杨昪仍在轻轻喘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攥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郑嘉禾眉梢微挑:“有过也没关系,你在边关那么久,我不介意的。”

她见杨昪仍然不回答她,稍稍抬起了头。

她是想看一下杨昪的神情,却突然被他抬手扣住后脑,朝他的唇压了过去。

他咬住了她的下唇,狠狠研磨半晌,才松开她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满意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弯起唇角。

满意。

怪不得那么敏感呢。

而杨昪抱着她,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哪里会不明白,今晚他这是被她调戏了。而他偏偏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杨昪抿住嘴唇,下颔微微紧绷,迟早他得调戏回去。

……

曹府。

郑嘉禾下了马车,看一眼立在一旁的宋婴,微点了点头,和他一起步入大门。

府中仆役引着他们往正堂去,郑嘉禾迈过门槛,看到头发花白的曹相公,他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素白的圆领袍,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束着,面上神情平静,目光淡然,跪坐在案几的正前方。

他看到郑嘉禾与宋婴一同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目,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不动,没有言语。

郑嘉禾走上前去,在他的对面跪坐下来,温声唤道:“曹相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婴在她身侧跪坐。

曹应灿看了看她,声音平静:“不知太后娘娘要怎么处置老臣?”

太后弑君一案告一段落,如今朝臣都以为是曹相公严刑逼供,诬陷太后。他主动称病不朝,就是在等着郑嘉禾处置他。

曹应灿一直记得,当时太后处置废太子一案时的腥风血雨,顺者昌,逆者亡,太后连先帝都敢杀,那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但他偏偏在与太后对峙那天迟疑了,犹豫了,心软了。

这一迟疑,他就失去了最好的扳倒太后的机会。哪怕他现在想要反悔,搜集证据,继续指控,可信度都会大打折扣。

他已经派人将自己的家人全部送离长安,反正他这么大岁数,也活够了,没什么好怕的。

曹应灿目中毫无惧色,面上带着一股慷慨赴死的豁达气度。

郑嘉禾望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温和地笑了笑:“我带了酒来,还想与曹公把酒言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侧目看一眼宋婴,宋婴会意,便将怀里一直抱着的酒坛捧了上来,郑嘉禾问:“曹公,有酒杯吗?”

曹应灿一时摸不准她什么意思,只看着她不说话。

宋婴便再次发挥自己陪衬的作用,起身在一旁的桌案上拿了两只干净的瓷杯,放到两人身前的案几上。

郑嘉禾亲自抱起酒坛,倒了两杯清酒。

她举起自己面前的那杯,做出敬酒的姿势:“多谢曹公以大局为重。”

曹应灿冷冷地看着她,没有理会。

郑嘉禾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曹公,我进来时,看见这府中都没什么人,不知令正与令郎是在何处?”郑嘉禾放下杯子,嘴角弯起笑意,询问曹公。

曹应灿道:“他们不在长安。太后有什么不满的,都冲老臣来吧。”

郑嘉禾露出诧异的表情:“曹公这是什么话?您可是我大魏的股肱之臣,我对您,一直都只有敬仰。”

曹应灿眯了眯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是用严刑逼供的手段诬告太后的“罪臣”,他不信郑嘉禾会不处置他。而只要她放他一马,他“诬告”的罪名就没有落实,有心人会再次怀疑当初朝堂对峙的真假,对她提出质疑。

——包括他自己。他当时的心软,只是暂时的。郑嘉禾最好不要再给他机会。

宋婴为郑嘉禾满上清酒,郑嘉禾道:“曹公,您误会我了。”

她顿了一下,笑道:“我打算请您到国子监去,张相公的爱孙正好过两年参加春闱,有了您的指点,定能金榜题名。”

她再次举起酒杯:“不知曹公可愿?”

曹应灿明白了。

她不打算杀他,而是把自己贬去教书,倒也算是一个像样的处置。

张相公受她的恩方才得以平反,洗刷冤屈,他的孙子自然也会效忠于她。太后让自己去给她培养人才,偏还说得这么好听。

曹应灿扯了扯嘴角,其实心里是愿意的。

郑嘉禾看眼曹应灿身前没有动过的酒杯,语调轻了一些:“您真的不与我喝一杯吗?”

曹应灿才撇了一下胡子,勉强端起了酒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婴悄悄起身,离席告退,把空间留给太后与曹相公二人。

郑嘉禾在曹府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喝到最后,两个人都有点醉了。曹应灿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冷着脸,而是看着她,语气警告地说:“太后娘娘,若是让老臣再发现您什么别的罪证,我下次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郑嘉禾扬了扬眉,眸中隐隐也有些醉态,她弯起唇角,笑道:“曹公,我是爱权势,但我也爱这江山,爱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我会让您看着,这江山是如何锦绣,天下是如何繁华的。”

郑嘉禾离开曹府。

宋婴迎上她,扶着她的胳膊,两人一先一后上了马车。

郑嘉禾眼神清明了些,问他:“拿回来了吗?”

宋婴道:“拿回来了。”

郑嘉禾嗯了声:“记得回去销毁了。曹公这事,就告一段落吧。”

宋婴颔首应是。

当时太后身处险境,宋婴当然不是只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到曹府,想着说服曹相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同时还在曹府留下了一点东西,是可以反过来给曹应灿定罪的罪证。

如果曹应灿执意要与太后做对,这些东西就会成为太后反驳他、力证自己清白的绝对武器,但也会把他送上断头台。

如果曹应灿听进去了宋婴的话,太后与他的君臣关系还有缓和的可能,那这些东西就会被宋婴悄无声息地拿回来,再不知不觉地销毁。

还好没用上。

如果只能与这样一位良臣撕破脸皮,郑嘉禾也会觉得可惜。

她不想杀他。只是暂时委屈他去教几年书,如果未来有一天,她掌控了绝对的权力,地位无可撼动,她或许会考虑再把他请回朝堂。

郑嘉禾喝多了酒,面上有些醉红。她轻轻地靠着车壁,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因为郑嘉禾要与宋婴交代事情,所以这马车里只他们二人,安安静静的。发现太后睡着之后,宋婴一时有些局促,他两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眼睫不敢乱瞄。

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郑嘉禾猛然一个向前栽倒,幸得宋婴眼疾手快,飞速地伸手扶住了她,郑嘉禾才免于摔倒。

宋婴握住她的小臂,一时只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头一次发现,原来年轻温婉的太后娘娘,生得这般明艳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惊醒了。

她不好意思地坐正,收回手臂,望着宋婴道了句:“多谢。”

宋婴连忙垂下头:“娘娘小心坐好。”

马车驶入皇城。

郑嘉禾要回宫,宋婴则要去翰林院办公,马车便先拐去了翰林院。

到了地方,宋婴拱手道:“多谢太后娘娘相送,臣告退了。”

听到郑嘉禾嗯了一声,宋婴才起身下了马车。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抬步往翰林院去。刚进门,就被今年一同科考的进士同僚赵湛叫住了。

赵湛朝他招招手,凑过来,挤眉弄眼的:“刚刚我没看错的话,送你过来的,是太后娘娘的车驾?”

宋婴面色一僵,知道赵湛是想到什么龌龊的地方去了,皱了皱眉道:“你看错了。”

赵湛嗨了一声:“那驾车的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薛荣薛大总管,里面除了太后还能有谁?你少唬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婴只得道:“休要在此议论太后。”

他绷着脸,越过赵湛,继续往前去了。

赵湛轻轻地翻了个白眼,心里酸得直冒泡。

第32章掌控?他已知晓她的野心

曹应灿因诬告太后一案,被革去侍中一职,贬去了国子监。与此同时,以往亲近曹应灿的大臣也或多或少受到牵连,或贬官,或平移,门下省的官员位置被太后换了一大半,只侍中的位置还空着,由门下侍郎暂为门下省长官,代为行使职权。

一时朝臣都有些唏嘘。

郑嘉禾与几位宰相商量了一下如何处置太皇太后的事。

大理寺那边已经陆续查出证据,严刑拷打之下,那两个奴婢供出了对太皇太后非常不利的证词。大臣们也觉得此事实在过分,虽然小皇帝年龄小,不懂事,连话都说不顺畅,但那也是君呀!

没有了曹应灿在场,剩下的人大多数都是向着太后,或者不太敢跟太后叫板的,揣摩心思之下,有人提议道:“不如把太皇太后送去朝阳行宫颐养天年,由专人照顾。”

乍一听,与太皇太后之前在永安寺带发修行也没什么不同,但朝阳行宫不在长安,距离此地有三百里,如果真去了那么远,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总之,商议到最后,大臣们也还是不能、也不敢对太皇太后下手,毕竟那可是先帝生母,如果真对太皇太后做什么,将来他们到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帝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倒也明白这一点,想了想,她问:“那刘太妃那边,该如何安抚?”

室内一片沉默。

若说重要,刘太妃不过是宫女出身,如果不是运气好依附了太后娘娘,儿子当了皇帝,她连做太妃都不够格,充其量只能封个太嫔。可若说不重要,那是陛下生母,将来等陛下长大,可不得多加亲近?万一到时候这刘太妃与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想起今日,他们轻飘飘放下了要杀他的仇人,恼上了怎么办?

有人试探着道:“不如给刘太妃加个尊号,或尊个贵太妃。”

闵相公皱眉道:“倒也不必。”

在他看来,留着刘太妃都是没有必要的。皇帝应先尊嫡母,再论生母,至于起居照顾,找几个嬷嬷还怕忙不过来吗?这次小皇帝摔下假山,难道与刘太妃太过亲近小皇帝没有关系?她若肯放手,把小皇帝交给专人照顾,怎么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几位宰相们意见不一,最后就还是要看郑嘉禾的意思,看她对刘太妃的态度。

郑嘉禾想起刘太妃望着自己哭泣时,那绝望的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刘太妃爱子心切,不必过于苛责。便尊为贵太妃,等回宫之后,多拨些人过去协助照看皇帝吧。”

大臣们恭声应是。

当即便由专人起草好诏书,盖上玺印,交由宦官送往永安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回到蓬莱殿,带着一身的寒意。

琉璃照例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面冒着热气。郑嘉禾先把它捧在手里,暖了暖冰凉的指尖,觉得不那么冷了,方把药碗举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王太医的医术极佳,她才喝了他几天的药,都觉得自己夜里手脚冰凉的状态有所好转。不知道下个月月事的时候,疼痛的症状会不会有所减轻。

她其实还是很能理解刘太妃的。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刘太妃疑她,她都觉得正常。

如果她是刘太妃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处境,恐怕她也会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每天都担心自己和孩子活不过第二天。

可惜,她永远地被先帝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

她是在先帝登基的当年,杨昪离开长安、远去边关的第三个月,发现先帝在外面养了外室的。

那时候,她和先帝还维持着恩爱帝后的表象,皇后独宠,外戚显赫,六宫无妃。

可先帝居然早就养了人,而且连儿子都生了。

算算时间,那云贵妃怀孕的时间,不过是她当初新婚的第二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帝是在娶妻的同时,又在外面养了云氏的。云氏出身不算显贵,小门小户之女,但先帝非常喜欢她。

被郑嘉禾发现云氏的存在之后,先帝索性直接把云氏迎回宫中,封为贵妃,她的儿子,也成了皇长子。整个云氏一族,都因为受宠的云贵妃而得到提拔,平步青云。

郑嘉禾的祖父郑源自然大怒,以郑源为首的许多大臣也诸多不满。终于有一天,云贵妃诬陷郑嘉禾要害她的儿子,被先帝一怒之下软禁了起来,差点被废。

也就是在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郑嘉禾发现了一件事。原来自己的饮食之中,一直是被先帝下了药的。

他从一开始娶她的时候,就在提防着郑家势大了,他一面利用郑源在朝堂上的威望和华阳县主在景宗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以帮助他坐稳储君之位,另一面却用给郑嘉禾下药的手段,让她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以便在有一天,用中宫无子的罪名废掉她。

先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但他自己于朝政一道上实在是不太精明,种种手段蠢得可怜,才给了郑嘉禾绝地反击的机会。

郑嘉禾在被软禁的时候,得知了自己被下药,而且失去了怀孕的可能。她开始思考脱身的方法。先帝喜欢云贵妃的柔弱和顺从,讨厌她的张扬,讨厌她太过强势,也讨厌她的聪慧。曾经她在东宫时帮先帝润色过的那些交给景宗皇帝的奏折,帮先帝出过的主意,对付过的人,都成了先帝厌恶她的理由。

先帝告诉她,他只是要除掉郑家,顺便废掉她,念着过往的情谊,他不会杀她。只要她肯服软,他还会像以前那样,经常看看她。

郑嘉禾便懂了。不就是装弱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概如先帝这样的男人,平日里总被自己的妻子压一头,心里都是不舒服的。可惜她从前没明白这一点,还在每次与先帝对弈时赢了他都非常得意。

郑嘉禾索性装着仍不知道自己被下药的事,并让王太医给自己下了一记猛药。

猛药灌下去,她的身体彻底垮了。先帝看见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有了一丝触动,彼时郑源已经“疯癫”,在家养病。而曹应灿带着许多大臣在承明殿外长跪不起,先帝才放弃废后。

郑嘉禾明白,他触动不是因为对她有了怜惜,念起了过往情谊。他只是觉得她被他打压到极致,他终于可以掌控她了。

然后他幸了刘氏,说把刘氏的孩子给她。

又过了一段时间,郑嘉禾才得以解除禁令,走出椒房殿,看到久违的晴空。

刘氏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先帝又犹豫了。他想着如果是个公主,过继给郑嘉禾也没什么,可是个皇子,再一过继,不就成了嫡子?那就会威胁到皇长子的地位。郑嘉禾已经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皇长子就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不想改变这一切。

郑嘉禾看穿了先帝的想法,她主动奏请,让先帝立皇长子为太子,并表示不用刘氏的孩子过继。

先帝对她的退让非常满意,渐渐地也放松了警惕,却不知道郑嘉禾早已联系上了朝臣,开始着手扳倒与云贵妃相关的一切。

当然,包括先帝。

郑嘉禾把空了的药碗交给琉璃,拿帕子轻轻地沾了下嘴角,刚坐到榻上,就听见侧门处吱呀一声,抬头望去,就见是杨昪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琉璃躬身告退。

“你怎么来了?”郑嘉禾问了句,姿态闲适地往后躺倒在榻上,看着杨昪向她走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杨昪直接掀开她的裙摆,惹得郑嘉禾皱起眉头,然后看到他拿在手里的东西。

“入冬了,给你戴个护膝。”他小心翼翼地把护膝在她的腿上绑好,道,“你现在身体太差,得好好保养。”

“……”郑嘉禾动了动腿,不太赞同道,“太笨重了。”

“又不厚。”杨昪在她膝盖上拍了拍,“过两天带你出去跑马的时候正好用上。”

他已经决定要经常带着她锻炼身体了。

郑嘉禾撇了撇嘴:“行吧。”

瞧着不是太满意的样子。

杨昪给她把裙摆放下去,俯身过来吻她的唇角,刚触上就忍不住蹙了眉:“你怎么还在吃药?”

唇瓣都是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勾着他的脖子贴过去:“你说的要好好保养,我这吃的是补药。”

杨昪便没想太多。

他单膝跪在她的身侧,搂住她的腰,在她的热情下肆意放纵。

苦又怎样,苦味过去,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甜的。

……

郑嘉禾不打算让他知道那些事。

她只是与他有这一段见不得人的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结束。知道又有什么用?

让他同情她、可怜她吗?

如果是杨昪刚回京的时候,她可能愿意这样做。就好像向先帝示弱一样,展示自己的温顺无害,以谋求男人的怜惜,从对方的施舍中得到一点想要的东西。

但现在她不愿意了。

他已知晓她的野心,她见不得人的手段,而依然选择与她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愿意被她驱使,愿意被她掌控。

她倒要看看,这种关系,能持续多久。

……

颜慧在外面小声敲门。

郑嘉禾睁开双眼,轻轻地把头从杨昪的肩膀上移下来,然后起身下榻,披上一件外袍,转出屏风去了外间。

颜慧焦急地看着她道:“太皇太后歿了!”

郑嘉禾眼皮一跳:“什么?”

颜慧道:“诏书传到永安寺,刘太妃听到自己被尊为贵太妃,本来是高兴的。但她又打听到太皇太后将被送到朝阳行宫,应该是不满意,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朝太皇太后扑了过去,用簪子把太皇太后的脖子刺穿了!”

第33章反噬?秦王绝非可轻易拿捏之人。

十月,太皇太后薨逝于永安寺。

郑嘉禾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刘太妃依然是太妃,她与小皇帝被接回宫城之后,她仍可以看顾小皇帝,只是皇帝的身边,多了好几个嬷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室丑闻,不宜让世人得知。少数几个知道实情的宰相,也都聪明地闭上了嘴。在百姓眼里,太皇太后就是突然得急病没了。

宫里按部就班地为太皇太后办丧事,停灵三日下葬,宫中众人、及百官着素服,服丧七日。

十二月。

长安城落了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琉璃为郑嘉禾披上大氅,又往她怀里塞了个手炉,确定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了,才扶着她出了蓬莱殿。

今日是郑嘉禾祖父郑源的六十大寿,朝中几乎所有五品及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请柬,郑嘉禾也会亲至郑府,为郑公贺寿。

小舅郑卓和舅母何氏站在门前迎客,郑嘉禾下了马车,郑卓看见她,立时疾步迎了过来,躬身一礼:“微臣参见太后。”

郑嘉禾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走去。

郑卓一边引着她步入府中,一边小声道:“父亲正在景竹院与几位相公吃酒谈天,其余宾客都在前院。”

郑嘉禾道:“多搬几个炭盆,别冻着人。”

郑卓连连应是,想了想,他又试探:“娘娘,父亲的病情……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扫他一眼,目光无波无澜。郑卓意识到什么,连忙噤声。

郑嘉禾才悠悠道了句:“舅舅,慎言。”

郑卓把郑嘉禾送至景竹院外,郑嘉禾抬步进屋,就看见祖父郑源坐在上首,闵相公等其他几个原本就与郑源相熟的老臣围坐一圈,瞧见郑嘉禾进来,纷纷起身向她作礼。

郑嘉禾笑道:“看见阿公精神仍是这般抖擞,我就放心了。”

闵相公心中一动,道:“若早知郑公已经好了,前些日子我去国子监看那些监生举办的赛诗会时,就该叫上郑公一起!”

郑嘉禾看他一眼,解释说:“入夏的时候,郎中就说阿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舅舅害怕病情反复,所以没有往外说。”

闵相公眼前一亮:“所以娘娘的意思是,郑公这些月,病情一直没有复发?”

郑嘉禾颔首道:“正是。”

闵相公便抚掌大笑,一时众相公举杯,纷纷向郑源敬酒,恭喜他身体康复。

到了晚宴开席的时候,郑嘉禾亲自扶着郑源到前院去,众人看见郑源不仅没有传说中的疯癫糊涂,反而精神抖擞,仍像几年前在朝堂时一样意气风发,都有些惊讶,一打听,才知道郑公身体是已经好了。

又看见太后娘娘与郑公坐在一处,祖孙情深,都羡慕不已。一个个站起身,为郑公贺寿,并送上寿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离席更衣,出来时,看见杨昪站在灯下,身后是长长的影子,他一手背在身后,目光向她扫来。

郑嘉禾顿了顿,微微垂眸,转身往后院园子里去了。

杨昪紧随其后。

郑嘉禾走到一处假山后站定,转身看他:“你有什么事吗?”

杨昪问:“郑公要回朝堂了?”

郑嘉禾道:“不是很明显吗?大家都看得出来。”

今日郑府如此声势浩大地为郑源贺寿,连她这个太后都亲自来了,又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了郑源完全康复的样子。

过几日,郑嘉禾就会降旨,任郑源为门下省侍中,取代曾经曹应灿的位置。

然后,这三省就完完全全被她握在手中了。

杨昪抿唇,目色微沉。

其实就算不把郑源请回朝堂,郑嘉禾现在也能基本上把控朝局。曹应灿被贬之后,门下省的官员换了大半,郑嘉禾已经掌握了实际上的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把自己的亲祖父请回来,任命为一省长官,让杨昪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如果说弑君是为了夺嫡,贬谪曹相公是为了自保,那请郑源回朝堂,就是为了进一步巩固权柄。

不论哪朝哪代,外戚过于显赫,都会造成隐患,轻则朝堂混乱,重则改朝换代。

摄政太后本身手握大权没有关系,但如果朝堂上重要的位置也渐渐被外戚取代……

理智上,对于杨昪一个亲王来说,虽然他无意夺权,他也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郑嘉禾看到他的神情,心里便有些明白。

她抬眼看他:“阿公好不容易养好身体,总不能让他闲着呀?如果当初阿公没有生病,他到现在,仍然会是在政事堂议政的宰相之一。”

杨昪心头一松。

对,郑源就算重回朝堂,也只是回到他本该有的位置上去。

杨昪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并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懊恼。

他嗯了声,然后看到郑嘉禾身体前倾,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不是,”他拽过她的手,掩饰般把她拥在怀里,低声道,“今天一天都没跟你独处了。”

郑嘉禾掀起唇角,贴着他的耳侧轻声说:“晚上我去上阳宫。”

自从上阳宫成为杨昪在宫中的住处之后,郑嘉禾时不时就会悄悄过去,偶尔还会在那边留宿。但她从不让他留在蓬莱宫过夜。

因为上阳宫没什么人,只平时有两个宫人负责清洁洒扫,杨昪去的时候,连宫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个余和。

郑嘉禾便觉得,在他那边是比较安心的。

杨昪想起她富有魔力的手,一时心神微漾,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脖颈,听到郑嘉禾轻哼一声。

“谁在那儿?!”

一道清朗的少女声传了过来。

杨昪立时停住动作,郑嘉禾下意识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尽量不发出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有脚步声一步步向他们而来了。郑嘉禾戳了戳杨昪的胳膊,示意他赶紧做出行动。

杨昪只得松开她,踏步而出,止住来人:“是本王。”

郑源六十大寿,请来的宾客中,只有一位王爷。

少女一愣,屈膝行礼道:“臣女参见秦王殿下。不知是王爷在此,冒犯了。”

杨昪嗯了声,少女便又带着仆婢走远了。

待杨昪回到假山后,郑嘉禾才拽住他的袖子,小声说:“那是我妹妹。”

小舅郑卓的女儿,名叫郑婉,今年刚及笈。

“以前她还跟我一起进过宫来着,”郑嘉禾道,“你还记不记得?”

杨昪想了一下,老实道:“不记得了。”

郑嘉禾:“……”

杨昪蹙眉:“那你还让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是她妹妹,她自己出去拦一下不是更好么?

郑嘉禾只得说:“我跟她也不太熟。”

她连自己的舅舅舅母都不熟,更何况舅舅的女儿。而且她刚刚跟杨昪做的事……不知道郑婉听见没有,万一听见了,那发现是她,得多丢人啊。

另一边,郑婉一边走一边跟婢女说:“咱们过去的时候,秦王那边是两个人吧?是不是有女人的说话声?”

婢女点点头:“您没听错。”

郑婉便皱了皱眉:“我还以为是哪个家奴那么大胆,敢在园子里偷情。谁知道居然是秦王!你说他好端端一个王爷,居然在咱们府里这么放荡,这是干什么呀?”

婢女犹豫道:“兴许……是……临时起意,看上了哪个婢女也说不定?”

郑婉一听就生气了:“放肆!我们郑家岂是普通人家,就算他是亲王,也不能乱来!”

她想了想,道:“不行,我得去告诉阿公!”

……

郑卓虽然不太受郑公待见,但他的女儿郑婉还是比较受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源正在席上吃酒呢,转头间看见郑婉过来,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敬酒吃,他便笑眯眯地,接受了自己孙女的好意。

接着,郑婉就小心翼翼地附到郑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郑源面色一变,他抬头看了一下席上座位,看到身为太后的郑嘉禾也不见了,顿时心中有数,对郑婉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吧。”

郑婉应了声是。

郑嘉禾回到席上的时候,正好跟郑婉撞上,郑婉看她一眼,端正地屈膝行了一礼。

郑嘉禾回头看看郑婉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心虚,害怕会不会被这个妹妹听到什么。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宴席散去,郑源身边的奴仆来请郑嘉禾到景竹院去。

郑嘉禾微怔,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跟过去了。

只见郑源坐在主位,端起紫砂壶倒了两杯清茶,一杯递给郑嘉禾,抬目看她一眼,问:“今晚你跟秦王去后园了?”

郑嘉禾在郑源对面跪坐下来,她两手捧着杯盏,暖着有些冰凉的指尖,闻言道:“是婉儿妹妹告诉阿公的?”

郑源道:“她只说看见秦王在后园,没说看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松了口气,颔首道:“是我。”

郑源便轻轻叹息。

郑嘉禾望向自己的祖父,一时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郑源顿了一顿:“最近跟他处得怎么样?”

“还行。”郑嘉禾眉头轻皱,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不太想把自己跟杨昪的私事说给人听了,哪怕是自己的亲祖父。

她思索着道:“我跟他毕竟……是从小就有的情分,就算有些时候意见不一,但大多是他妥协。”

尤其是之前王太医那件事,当时杨昪跟她吵得那般厉害,最后却还是帮了她。她心里其实是很触动的。

郑源默然,过了会儿,他说:“那你打算与他长久下去吗?”

郑嘉禾一愣,然后她比郑源沉默的时间更久。

郑源也不催她,只慢吞吞地品着茶,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郑嘉禾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知道。”

郑源放下杯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想清楚了,”他看着她说,“秦王绝非可轻易拿捏之人,小心反噬。”

第34章生父?真是跟先帝一样。

郑嘉禾回到蓬莱殿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

外面天空落着飞絮般的雪花,染了她一身,琉璃垫着脚为她取下斗篷,挂在一边。

室内烧着地龙,非常暖和,郑嘉禾吩咐琉璃去给自己倒水,然后往榻边走去,刚走没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

郑嘉禾顿了顿,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就要去找你了。”

“等了你许久不见人,我就自己过来了。”杨昪眉头轻皱,伸手拂去她发上的水珠,“做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郑嘉禾微微垂眸:“跟阿公说话说得久了点。”

杨昪唔了声,点点头:“你们祖孙多日未见,是该好好聊聊。”

琉璃入内,看见秦王已经来了,连忙放轻动作,往几案上的瓷杯里倒了两杯水,然后悄声退了出去。

太后与秦王在内室的时候,琉璃都会把其余的宫人遣散。她绕着主殿走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外人在,才回到外间找了个矮凳坐下了,一抬眼,便看见余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和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琉璃面上一僵,赶紧别开目光。

余和讪讪低头,这几个月,琉璃一直这样,除了因为两位主子的事跟他有些交集之外,旁的时候,是再也不愿跟他说话,也不给他好脸色了。

室内。

纱帐低垂,烛影晃动。

郑嘉禾侧躺在榻上,一只手支着头部,静静地望着杨昪熟睡的面孔。

她从不让他在蓬莱殿留宿的,他也知道这一点,不会逾矩惹她不快。但这会儿,估计是刚刚他累得很了,极致欢愉之后,就是深深的疲惫,看起来已经睡熟。

郑嘉禾伸手抚过他的胸膛,触上那上面的星点红痕,又继续往下,触上他腰腹结实的肌理和侧腰处凸凹不平的伤疤。

从这些伤疤也能看出来,他在边关的那三年,都经历了什么。

郑嘉禾想起他回京时,长安街上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那是他用性命换来的荣耀。战场上刀光剑影,一不留神,哪一刀砍偏了,或许她就见不到他了。

经历过生死之人,都不会是好惹的。

郑嘉禾想到在郑府时郑公的话,不由眸色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被她摸得蹙起眉头,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动了动唇,不知说了什么,就像是在梦呓。

郑嘉禾目光移到他的面上,听不清,不免又用指尖点了点他腰上的肉。

“你该走了。”她说。

杨昪一动不动,半晌,才睁开眼睛。

“早知道还是让你去上阳宫。”他轻轻叹气,拽着她腕子的手微微用力,另一手扣上她的后脑,抬头去吻她。

郑嘉禾顺着他的力道趴下来,散落的墨发跟着垂下,一部分落在杨昪的胸膛上,弄得他有些痒。

他亲了亲她的唇角,视线下移,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衣襟,不免有些不满。

“阿禾,”他抵着她的额头,与她鼻尖对着鼻尖,声音有些沙哑,“什么时候我们才能……”

每次都是把他撩拨地难以自持,但她从不肯松口让他进行下一步。有时候她会好心帮他,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坐到远离她的地方,静静地等着那股冲动过去。

郑嘉禾轻轻地:“嗯?”

杨昪咬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在齿间磨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嘶了一声,一手撑着床榻,另一手抚上他的鬓发。她弯了弯嘴角,声音轻柔:“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杨昪:“……”

**

时至年关,长安城的街市都热闹起来,多了许多卖东西的小摊小贩。

杨昪步入一家酒楼,打算买些糕点带回去给郑嘉禾吃。他走到一处角落,看着迎上来的店小二,淡声道:“把你们这里的招牌点心,各打包一份。”

店小二应了声是,便转身去后厨吩咐了。

杨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品一边慢慢等。这时,身边空位上来了一对父子,穿着朴素,坐下之后,却二话不说,直接噼里啪啦把这家店最贵的菜都点了一遍。

杨昪扫过去一眼,隐隐觉得那中年男子有些眼熟。

听得那十七八岁的少年问:“爹,点这么多,咱们能吃得完吗?”

男子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只管吃,吃不完剩着。反正一会儿有你梁伯伯过来结账。”

少年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放下菜单,对店小二道:“就这些了!”

店小二眉开眼笑,连忙应下。毕竟这么豪爽的顾客,谁不喜欢。

杨昪没太在意,他只是一边品着茶,一边想着事情。等到店小二把他打包的东西送过来之后,他拎起纸包上捆的绳子就走,刚至店门处,迎面却来了一个熟面孔。

“哎哟!秦王殿下。”来人向他拱手,正是户部侍郎梁大人。

郑嘉禾新养的狗,白团儿,就是这位梁大人送的。

杨昪看看梁侍郎,又回头看了看那对父子,若有所思。

但他不爱多管闲事,因此只是点了下头,就越过梁侍郎准备走了。

刚迈出门槛,他突然想到什么,折身向这对父子所在的桌子走了过来。

正听见那中年男子问梁侍郎:“不知大人何时能带我们去见太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中年男子,就是郑嘉禾的亲生父亲王崇智。

户部侍郎梁远前来求见,说她的亲生父亲带着她的异母弟弟回了长安城找她了,郑嘉禾都愣了好久。

她童年是跟在郑公和华阳县主身边长大的。

她对父亲的所有印象,就是有一副好皮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她阿娘看上,性格懦弱,在郑公面前讷讷不敢言,在母亲面前好脾气到有些好欺负。但也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胆小怕事的男人,瞒着她们在外面养人。

当初母亲与父亲和离,就是因为父亲养了外室。

郑嘉禾对这种行为恶心到了极点,却没想到她后来入了宫,也碰上了这种事。

她的父亲已经被赶出长安了,七八年了再无音讯,现在却突然回来了?

诸般思绪在郑嘉禾脑子里过了一遭,她往榻上靠了靠,道:“请进来吧。”

梁远应诺。

他便出去,对着候在外面的父子说了一声。看着那对父子进去,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太后娘娘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热情,那他这次引荐,会不会走错了?

梁远一边想一边往外走,不期然抬头碰上秦王殿下,他连忙躬身:“下官参见王爷——”

杨昪望了眼梁远身后的蓬莱宫门,问:“那是太后的父亲?”

梁远道:“是。”

杨昪想了一下:“本王不记得太后还有弟弟。”

梁远嗨了一声:“可不是嘛!下官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在早就外面偷偷养的。”

杨昪眉心轻拢。

他记得郑嘉禾十四岁那年父母和离,没多久华阳县主就身故了,难道与这事有关?

“真是跟先帝一样。”梁远小声嘀咕了句。

杨昪没听清:“什么?”

梁远连忙摆手:“下官没说什么。王爷您是有事要求见太后吧?那下官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拱拱手,在得到杨昪的颔首许可之后,快步走远了。

蓬莱殿内。

郑嘉禾打量着多年未见的生父,和从未见过面的异母弟弟,转头问王崇智:“这么多年没回长安,怎么现在回来了?”

王崇智坐在下首,闻言看她一眼,道:“这话说的,从前那不是你阿公不让吗?”

郑嘉禾道:“我阿公现在也不让啊。”

王崇智:“……”

郑嘉禾懂了:“你是不是听说我阿公神智不清,有些糊涂,才敢回来的?”

王崇智人不在长安,自己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离了郑家的庇佑,消息滞后非常正常。

王崇智一阵无言,至于说得这么明白吗?

“可是我阿公前几天六十大寿,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说吗?”郑嘉禾看着王崇智,露出一个温婉沉静的笑来,“他已经痊愈了,而且,任命他为门下省侍中的诏书今日已经发下去了。”

王崇智变了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参加过科考的人,虽然没中进士,但当时也是个举人,在长安有个小官做的,虽然被郑家赶出长安之后,落魄了很多年,但基本的朝局还是懂的。

想了想,他神情严肃了些,看着郑嘉禾试探着道:“嘉嘉,你不至于也赶我走吧?”

郑嘉禾道:“怎么会呢?您是我的父亲,基本的孝道我还是懂的。”

王崇智松了口气。

他女儿现在贵为太后,只要她不赶他走,他还怕什么!华阳县主已经没了,郑源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能跟太后叫板!

“但我觉得您一点都不喜欢我。”郑嘉禾看着他说,“从小我们就不怎么亲近,后来你离了长安,就真的一点方法都没有,连封信都不寄给我吗?”

王崇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郑嘉禾却打断了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从未开口的异母弟弟:“恐怕你的心思,全在他们母子身上了吧?”

王桓抓了抓袖子,有些局促。

他开口唤道:“姐姐……”

郑嘉禾端起杯盏,睨他一眼,神色非常冷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桓被她的眼神吓到,一时不敢套近乎,改了口:“太后娘娘,家母已于去岁过世了。”

郑嘉禾心道果然,怪不得会上京来找她呢。

王崇智心里烦躁,但他到底记得自己来求见的目的,道:“嘉嘉,你看我们不远千里来长安,现在也没个落脚处……”

正这时,琉璃入内禀道:“太后娘娘,秦王殿下求见。”

王崇智一愣,他记得秦王!以前郑嘉禾小时候,跟秦王玩得可好了。那时候,他还以为郑嘉禾会嫁秦王。

第35章流言?他依然这么大胆

郑嘉禾并不想让杨昪这时候进来。

她吩咐琉璃:“先让他去侧殿等一会儿。”

琉璃应诺。

王崇智看着躬身告退的琉璃,觉得有些奇异。

想想琉璃曾经也不过是个在郑家服侍主子的小丫头,如今竟成了宫廷中一等一得脸的女官。如果他当初没有被赶出长安……现在的地位,怎么说也能和那个梁侍郎齐平了吧?不,不,说不定能与郑源比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歹是太后的亲生父亲,那郑源,可是差了辈儿的!

不过好在,他现在回来了。

王崇智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

郑嘉禾低头抿茶,等琉璃退出去,关上房门,她才把目光又转向这一对父子。

“我有点忘了,你刚刚说了什么?”郑嘉禾微笑看他,端的是一副温婉可亲的模样。

王崇智便再度开口:“我是说……我们大老远来到长安,到现在也没个住处。”

他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脸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神情,连忙续道:“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何止是对郑嘉禾这个太后来说不难,就是郑家的别院宅子都有多少了?随便匀一匀,都够他们父子二人住的!

郑嘉禾嗯了声:“不难。还有呢?”

王崇智听到她直接答应,不由面上一喜:“还有,还有你弟弟……”

他转过头,伸手推了推王桓的胳膊,把他往前推:“他也老大不小了,我想着能不能在长安给他寻个差事做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能给他也找个差事就更好了。

王崇智在心里默默补充。

郑嘉禾扫一眼王桓,问:“科考了么?”

“考了,考了!”王崇智道,“正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

“那就等考上了再说吧。”郑嘉禾道。

就是考上了,也就是个举人,按规矩授个九品官而已。但王崇智想要的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郑嘉禾当然看得出来,但她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感情都没多深厚,更何况这个面都没见过的异母弟弟?

王崇智面上讪讪,但他也知道自己刚回长安,乍一见面就对郑嘉禾提太多要求不太好,于是强忍住闭嘴。

郑嘉禾温和地问:“还有呢?”

“没了。”王崇智道,“不过是想着回长安,离你近点,能经常看看你……”

郑嘉禾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崇智道:“毕竟血脉相连,你如今代理朝政,一个女人,多不容易,我们是你的亲人,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安排我们去做。”

这话已经暗示地很明白了。郑嘉禾含笑点头,并不反驳。

直等王崇智说无可说,室内气氛有些尴尬之后,他才站起来道:“那我和你弟弟就先走了,不打扰你……过两天再来。”

郑嘉禾便唤了人送他们出宫,并让人在京城给他们安排一个住处。

王崇智由宫人领着出门,正看到琉璃引着秦王从侧殿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用绳子捆起来的油纸包,上面是他和儿子不久之前在宫外吃的那家酒楼的标识。

王崇智愣了愣,原来这点心是给太后带的?

他不及细想,连忙对着杨昪躬身行礼:“拜见秦王。”

杨昪看他们一眼,点了下头,然后由琉璃引着入了正殿。

王崇智若有所思。

宫女提醒道:“王大人,该走了。”

王崇智才回过神来,连忙应是,跟着宫女离开了蓬莱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被赶出长安之后就一直是个白身,实在担不起这一声大人,宫女这么叫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他走在宫道上,一边走一边回忆刚刚看到的秦王。他记得这俩人小时候关系就不一般,如今这一个是太后,一个是摄政王,而且秦王居然去酒楼给郑嘉禾带吃的……

王崇智眼皮跳了跳,不会是他猜的那个情况吧?

……

杨昪步入大殿。

“怎么不让我进来?”他走到郑嘉禾倚靠的矮榻边上,弯腰把手里的点心放到案几上,蹲下身来看她,他的视线就与她一样高了。

此时他盯着她,神色隐隐有些不满。

王崇智太能啰嗦,他还是等了好一会儿的。

郑嘉禾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下巴微扬:“怎么?你跟我那父亲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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