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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怎麽可以为了躲他就闭死关,林焉也被踢去随长老闭关过,区区半月有半年那麽长,闭死关,一辈子不出来,白楚攸怎麽想的,那麽想逃避吗?
林焉不过是说错了话,白楚攸不喜欢大可以直接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林焉都不在乎,从绝杀阵出去后林焉就不在乎他的小命了,白楚攸要杀他,他自己把脖子凑过去,白楚攸要把他逐出师门,他就要把逶迤山夷为平地。
“即使知道你出来会死,我还是会逼你。”林焉此刻表面冷静得可怕,眼中早已暗流涌动奔涌不息,不安分的偏执在此时冒出头来,叫嚣着不达目的便不死不休,“我不能不最后见你一面就去死,我死前要看见你,我要你看着我死。”
那样白楚攸就会心生愧疚,一辈子记得他。
谁知道后来死的是白楚攸,耿耿于怀的是林焉。说起那段往事白楚攸也有些不开心,他冷静理智到可怕,狠话脱口而出,仿佛早已酝酿过好久,“那你真该早点去死,死在我前面,就不会惹出那麽大乱子,让我跟你一起丢脸。”
“谁说不是呢,第一次见面你就该杀了我,而不是让我住进水云间,开始梦的荒唐。”林焉无比赞同道,“好像自从遇上我,你就开始不好了。”
林焉气息逐渐逼近,白楚攸感到不适,目光紧盯着林焉落下脸来,听着林焉咄咄逼人的话接连道来:“先是不断发烧,然后病发,身体就没好过。后来不断受伤,流血……白乐乐,是巧合吗?”
“不是又怎样,事情都发生了。”白楚攸如同谈论的是旁人生死,“林焉,结局你看见了,我死了。”
“那不是结局!”林焉突生怒意,“阿楚不是又活了吗。”怎麽可能那就是结局,未免太仓促了些,太过分了些。
白楚攸毫不在意问:“那你想要什麽结局?”
林焉反问道:“师父喜欢什麽结局?”
白楚攸道:“你会让我活吗?”
林焉眸光晦暗不明,“我不是一直在找方法让你活吗?”
“我不明白。”白楚攸看不懂林焉了。
“不用明白。”林焉也看不懂自己,“你只需要记住,我想白乐乐,这就够了。”很想很想,想到发疯。
白楚攸感到冷,“我也死了,为什麽不想我。”
林焉用白楚攸说过的话回答他:“师父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好。”白楚攸也道。他脑子好乱,他想不明白。
一切都太糟糕了,他不喜欢。
如果当初不死就好了,就不会错过死后发生的事,他想活,一直都想,很想很想,想如师姐所说长命百岁,想出逶迤山看看外面的世界,林焉说极寒之地神山上有洁白的冰霜花,他也想去看看。
林焉盯着他良久,似乎在试探他有没有说谎,良久躺在身侧,替白楚攸拉好被子盖好,哄道:“别不开心,日后都让我搂着你睡,哪天我高兴了,让你回去看看你师姐和师兄,他们都很想你。”
白楚攸擡手挡住要靠过来的林焉,问:“我要等多久?”
林焉道:“我等了多久,你就得等多久。”
白楚攸再问:“你在等什麽?”
等什麽呢?
等败絮新生,招执念,生骨肉。
等心髒重新跳动,故人归来。
“阿楚该休息了,不要问了。”
白楚攸不想休息,他白天昏睡已经够多,能清醒的时间本就很少,他迫切地想理清很多因果的线。
眼睛被忽地蒙上,林焉单手覆上他的眼,不由分说强迫他闭眼。
白楚攸睡不着,轻轻眨眼,上下乱动的眼睫让林焉手心痒痒的,白楚攸推不开林焉的手,索性就这样想着心事,但无论如何不愿闭眼。
他不睡,林焉是不可能睡的,好像很久之前就形成习惯,不知不觉中林焉总会等他先睡,确保他体温正常没有生病,才会安心进入梦乡。
两人便沉默半晌,耳边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有风与花香在呢喃说着絮语,这个房间没有喜帐,没有喜烛,更为柔和静谧,更像逶迤山的水云间。
林焉叹息一声,“还不睡吗?”
白楚攸声音很轻很细,“嗯。”
摇晃的树影映在墙壁,随风而起,随光影落下,晦暗无声,想念绵长。
“唉……”林焉叹息出声,“阿楚,我是你的朽木。”
就像那棵亲手种下的木樨,好好养着护着,开出的花总也没有逶迤山水云间的香,外表繁密,内里枯败,“我的枯木没有逢春,回忆沉我。”林焉已经有些等不下去。
白楚攸心不在焉,没怎麽认真听他讲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