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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黎眯着眼靠近,而后大吃一惊:“你!你你你你!哪儿弄的?!”
林焉就很不在乎的样子,说:“白楚攸给的。”
“人家能给你这个?”陆元黎说什麽都不信,“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灵剑。他说的。”林焉回。
“他说是什麽你就信?”陆元黎关好房门,把林焉推进屋去,林焉奇怪地问:“怎麽了?不是灵剑吗?”
“是,可太是了。”陆元黎说,“上古灵剑,千万年来多少人想要,就你得到了。”
“这麽好吗。”林焉很想表现地开心一下,但他有点笑不出来了,最后假装生气的样子,说:“我就说白楚攸肯定有好东西舍不得给我,一定是刚才被我一直拦在他前面感动到了,只可惜人家马上要有新徒弟了,再有好东西不知道还给不给我。”
陆元黎嘴角抽搐着,“知足吧你,这灵剑沾了神力,他这会儿给你,也不怕你没法驾驭反被反噬。”
“是吗?”林焉洋装吃惊的样子,“那他可真是没安好心,我得在这里多待几日,找他问问是不是想害我。”
陆元黎:“……”
“太坏了,他太坏了。”林焉止不住叨叨。陆元黎忍不了了,提着他衣襟说:“走,跟我出城回去。”
林焉还在继续叨叨:“他瞧着不坏一人,心眼怎麽这麽坏呢,表哥你说说是为什麽——我不走!”
林焉抱着灵剑重新坐回木桌旁,有理有据道:“他敢害我,我还没报複回去呢,我不能走。”
……
主城客房内,思清在前面引路,开门,叶子慕抱着白楚攸进去,还算温柔地把他放到床榻之上,起身时看见自己满手的血。
叶子慕微惊,“他后背怎麽那麽多血?”刚刚还没有。
“不知道。好奇怪。”思清也探头去看,手伸到白楚攸身体下一摸,没有伤口,“也没有伤口,哪里来的血……”
叶子慕迟疑道:“还能活吗?”
“可以。”思清毫不犹豫道,“少主等我,我把他意识抢回来。”
淬了灵力的银针从白楚攸眉心插进,寸寸深入,思清把手悬在他心口上方,灌入灵力融化塞进去的冰针,再从他手腕疗愈,由胳膊往上,到眉眼停留,终于看见这张脸浮现痛色,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应该是在逃避,当身体疼到再也承受不了的程度时,就会短暂呈现死相的状态,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就此死去,长眠不醒。
现在他身体还是疼的,此时醒来于他而言只是折磨,思清于心不忍,尽力减少他的痛感,忍不住说:“少主,要是哪天我像他这样了,不要救我。”
叶子慕冷不丁一句:“你也神志不清了?”
“不是。”思清扭头,可怜道,“我怕疼嘛。”
叶子慕没好气道:“怕疼就好好活着。”
“我……”算了。思清拔出扎在白楚攸眉心的银针,替他安抚掉不安,再喂给他一颗减少疼痛的丹药,盖好被子,起身说:“我们出去吧少主,让他睡会儿。”
叶子慕刚出去,迎面撞上闻讯而来的城主父亲。
……
白楚攸这觉睡得安稳。
身体不怎麽疼痛,心里堵着的乱糟糟的情绪消散些许。梦里没有别人,他在昶安空旷的街头游蕩,远方走来一个小孩儿,步伐不怎麽稳,靠着路边的摊缓缓而来,模样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身边突然出现大量人群,像自由行走的风,身上都洋溢着有归处的松弛感。
他牵起还不会走路的自己,慢慢走在陌生的街头,与一直被困住的自己散步,观赏闹市花灯,百味夜宵。
他从小时候的自己身上掏出几两碎银,买两串糖葫芦,他一串,小时候的自己一串。
他不吃,等小时候的自己吃掉一颗,才问:“什麽味道?”
“甜的。”小时候的他说。
“我知道。”他知道糖葫芦很甜,“我是问,甜是什麽味道?”
甜是什麽味道……要怎麽形容呢?
小时候的他形容不出来,张张嘴,回头望去,指尖朝来时的方向一指,说:“兄长知道。”
于是他看见了白樾。
小时候的他朝白樾跑去,刚跑两步,被先跑过来的白樾接住,白樾摸着他脑袋,后怕道:“不是说过不能跑吗?摔了怎麽办?”
小时候的他对白樾笑得开心,“有糖葫芦,不怕摔。”
白楚攸还听见小时候的他说:“糖葫芦,甜的。”
可是甜到底是什麽味道,他已经记不清了。
小时候的他走远了,被白樾抱着,舍不得放下一点,管家在夸他,说:“阿楚今天能自己去买糖葫芦,进步很大呀,相信不久的将来,阿楚就能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任何地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