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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樾也夸他:“谁说我家阿楚这麽大还走不好路的,这不很厉害嘛。”

熟悉的声音渐渐远去,白楚攸才擡手,咬下第一颗糖葫芦。

是甜的。他想。

白樾突然折回。

他眼睁睁看着白樾来到他面前,疑惑而目带迷茫地看着他,他叫了一声:“师兄。”

白樾更加疑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叫我师兄?”

因为……后来你不许我再叫兄长。

远方小时候的他在呼唤白樾:“兄长!我们回家了!”

“这就来!”白樾应完那边,又对白楚攸说,“那边叫我的是我弟弟,我见你跟他长相相似,忍不住回来看看,抱歉,打扰了。”

白樾抱歉地笑着,正转身离去,白楚攸叫住了他。

“师兄……”白楚攸问,“既然我跟你弟弟长得相似,我能也叫你兄长吗?”

白樾笑了一下,“抱歉,不可以。”他只有一个弟弟,只做阿楚一个人的兄长。

“……好。”白楚攸有些红了眼眶,“师兄,再见。”

今晚的糖葫芦,是苦的。

昶安的夜晚真是热闹,白楚攸一转身,在人声鼎沸中,遇见被遗忘的小时候的另一个他自己。

他牵着小时候的自己,头也不回地走进人山人海。

所以你看,即使是在梦里,白樾也不让他叫兄长。

白楚攸睁眼醒来,头顶陌生的帐子被风吹动,正微微飘摇,屋子里坐着无爱之城的城主,边批着公文,边等他醒来。

“阿楚醒了。”城主大人第一时间观察到他睁眼,搁笔过来,在床边坐下。

“……怎麽哭了?”城主大人明知故问,“糖葫芦不好吃吗?”

白楚攸眼尾泛红,但没有眼泪流出,不算哭。他起身坐起,掀被下床,被城主拦下,“不必行礼,好好躺着,思清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没哭。”白楚攸这才道,“叶城主特意来看晚辈笑话吗?”

立于床侧的往知镜画面还停留在他牵着小时候的自己离去的背影,夜幕阑珊,车水马龙,他谁也不认识,只有他自己。

城主笑了笑,似是随意道:“只是也想看看阿楚结局,没想到往知镜还能看见过去。”

白楚攸知道他什麽心思,但他不说,白楚攸也不点破,只附声道:“真真假假,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梦,总之都已经是过去。”

叶城主没吭声。

须臾才道:“子慕糊涂,阿楚什麽也不要教他。”

白楚攸这才问:“城主大人看见什麽了?”

叶城主张张嘴,说:“往知镜看见他的过去,糊涂,实在是糊涂。”而关于结局,无论哪一种,都不尽人意,潦草收场,“可不管再怎麽糊涂,毕竟养育多年,父子情谊深厚,终究是见不得他下场惨烈,能挽救几分,便挽救几分。”

白楚攸扣掉镜子,镜面朝下,他的梦便消散在黑夜里,他问:“所以您要让我走吗?”

叶城主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阿楚还灵器时,就想过会有今天吧。”

白楚攸不语。

“使者已经认主,镜面出现谁的结局,是由你决定的。关于子慕的结局,也是你想给我看的。”从归还往知镜开始,镜面便一遍又一遍放着叶子慕结局,无非都是下场惨淡,不得好死,“从前不知道结局,一心想让他开心,无数次往逶迤山送帖,时至今日才知晓他想学的竟如此大逆不道,阿楚,无论如何都不要教他。”

白楚攸声音低哑,“没打算教他。”

叶城主不解,“那你留下是因为……”

“累了,借贵地歇歇。”顺便,教叶子慕一套作茧自缚,但若是城主大人真让他走,他可以考虑放过叶子慕。

叶城主似是放心下来,拍拍白楚攸肩膀,亲切地嘱咐道:“那阿楚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可自行离去,不会有人阻拦。”

“林焉呢?”白楚攸问,“他走了吗?”

叶城主已经走到门口,回头道:“据说没有,陆家独子说明日会带他一起离开。”

“……好。”白楚攸说。

叶城主最后道:“往知镜,一并带走吧,无爱之城一向爱惜灵器,尊重使者意愿,但不是没有信用的地方,说了灵器认谁为主,谁就可以带走。”

门外一片漆黑,已经是夜晚,什麽也看不见。屋内点着蜡烛,白楚攸翻开往知镜,透过镜面一直看,看来看去什麽也没看见。

往知镜里,没有他的结局。

他突然冷不丁问:“让你给城主看叶子慕结局,你都给他看了什麽?”

“结局啊。就是结局,很多种结局,但是我也可以看过去,就顺便让他看看他儿子的过去。”这还是往知镜的使者第一次听从白楚攸吩咐办事,就不怎麽听话,并且还有逾矩的倾向,“主人不是经常忘记过去的很多时刻吗?还不记得怎麽打我的,要看看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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