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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吧。不想回。

想白乐乐。

想他在后山瀑布底下练剑的身影,想清晨早起集来的朝露,想握剑的手,酸的汤。

想跟他一起晒过的太阳,想一起熬过的漫长的夜,想满地落花,想茶香醉人,想水云间永不停息的风,想阁楼旁无止境流淌的水,想云朵,想尘埃,想所有跟他有关的事物与回忆。

想他。

林焉又回了一次水云间,盯着木樨看一下午,看到太阳落山,头顶堆了一层薄薄的落花,影子在身前越拉越长,他低头与影子对视,恍惚觉得边上应该还有一个影子才对。

曾几何时,他早就与白楚攸形影不离了呢?

林焉第一次发现水云间的木樨花香不仅闻多了头晕,还眼酸,很奇怪的,不由自主便湿了眼眶。

其实木樨很香,很香。

也很想,很想。

想白楚攸。

想他。想他。

寂静无声的水云间,从白楚攸死后再无人踏足的水云间,从结界入口的木樨巨树底下,突然传来几声含糊不清的猫叫,像嘴里喊着水,说不清话。

林焉一回头,看见咪咪嘴里叼着碗碗底已经所剩无几的汤药回来,沿途是它散落的黑漆漆的汤药,味道和白楚攸生前喝的很相似。尽管咪咪一路都很小心翼翼,但路途于它很长,能护住最后一点汤药不撒,已经是尽最大努力。

林焉一眼不眨盯着咪咪缓缓朝溪流对岸去,临上桥时叼了太久碗的嘴很酸,瓷碗落在草地上,汤药又洒出来少许。

咪咪重新含起药碗,踏过桥,去到白楚攸衣冠冢前,把最后一点没洒的汤药倒入土里,然后在冰冷的石碑前乖乖坐好,似乎在期盼着什麽……

林焉从此再不敢来水云间。

一次宗门来犯,林焉一举击退来人,意外发现淌出的灵流混了熟悉的气息,他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发觉身体里多了不属于他的内丹。

他无端想念如愿湖的雪。

他去到如愿湖,催动白乐乐的灵力将湖面冻上,往湖中心走去,眼睁睁看着湖面长出新的神树,天空飘着雪,像白乐乐在跟他说话。

一低头,仿佛能透过澄澈透明的冰面看见白楚攸在底下躺着。

湖底好冷,会生病的。

林焉伸手触摸冰面,像碰到还热乎的血,这里躺着雪的尸体,和白乐乐。

薄薄的冰面忽地裂开,以各种形状向四周蔓延,冰面裂开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林焉耳中,他不想逃,他想下沉。白乐乐还在水底,他甘愿下沉。

白雪皑皑过后,苍山泛起新绿,白乐乐从云雾缭绕间缓缓走来。

林焉等不及,扑上去,很轻松地抱起白楚攸在大雪纷飞中对视,雪花簌簌落在白楚攸头顶,停在发丝与眼睫,白楚攸忽然笑,张开双臂让林焉抱着在雪地里徜徉,大雪里只有他们,再无其他人。

想他,想他,终于看见他。

白楚攸捧着林焉的脸,眼睛里有渺茫雪的影子,还有些许迷茫,“林曜生,你的眼睛在下雪。”

豔阳高照下的雪地流光四溢,四野寂白,白楚攸站在他对面,天空像下了一场晚来的大雪,他们站立的地方,铺了满地霜雪。

“白乐乐,下雪了。”

白楚攸看不见雪,只看见林焉眼睛在落泪,晶莹的泪珠在冰天雪地里很快凝结成雪花的模样,一碰就碎。

“宗主回来!冰裂了!”

好像有人在说话,林焉听见有人叫他,他不回头,他知道一回头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他拼了命不眨眼,白楚攸还是在他眼前渐渐透明消失。

“白乐乐!”林焉撕心裂肺喊着,往前一大步过去,抱住一团冻彻心扉的冷空气。

冰面彻底碎裂,管家奋不顾身踏上冰面将林焉拉回,神树在身后坍塌,雪簌簌落下,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林焉回到盛天府,继续做着经久的噩梦,梦里都是白乐乐了无声息躺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林焉哭喊到喉咙发疼,白楚攸也没睁开过眼。

林焉不断前往逶迤山,每看见一个景,就想起他和白楚攸来过,哪里都是白楚攸影子,他曾像白楚攸影子,跟着他走遍逶迤山每一个角落。

他去水云间掀了衣冠冢,里面是几叠干净整齐的衣衫,他拿走当初拜师赠的那件,在冢前发了好久的呆。

白樾赶到时冢还大开着,他藏好拜师礼,说对不起,白樾面容憔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掌击在他胸口。

林焉没有还手,白樾下手重,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打死吧,为白楚攸报仇吧,是该打的,他太过分了,他对白楚攸一点也不好,死了还去撅坟,被人家兄长知道了,是该往死里打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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