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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边围着几个小孩子在看蚂蚁搬家,白楚攸也凑过去看,一个小孩子拉着他蹲下,示意他噤声。等到蚂蚁终于把比自己身体庞大数倍的食物搬上台阶,从此余路都是平坦,那些孩子忽的如释重负,手舞足蹈。

白楚攸也浅浅笑着,然后望着池塘里的荷叶,一直望着。

一个孩子摘了荷叶放在他头顶,他微微擡眸,那孩子已经回屋拿了莲子给他吃,他摇摇头婉拒,因为他不想剥。

他把手放进水里,指尖微动,冰凉的水从手腕散开,一圈一圈来了又走。

再往前走,是一片庄稼地,人们正在祈求一场大雨救救庄稼,白楚攸走不动了,擡头看天,天空没有下雨的征兆。

他引来一场雨,洋洋洒洒落下。

他忽然想到什麽,往回走,回到蚂蚁搬家的地方,小孩子们还在院里嬉戏,屋檐下风过声悦耳,他笑了一下,轻声叫着:“林曜生……”

“好傻啊……”

他又道。

采莲的小舟从远方归来,夜幕来临,心尖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头脑有些昏沉,身体变得轻盈。

他该回去了。

柯昭在城门口等他。

白楚攸看见她,脚步止在原地,远远看了好久。

柯昭主动朝他走近,白楚攸笑了一下,说:“师姐,好久不见。”

柯昭还说了什麽,白楚攸听不清,耳畔风声渐厉,他只是看着柯昭笑。

城门即将关闭,柯昭叫他进城,他说再等等。

夜幕很黑,他走得很慢,很慢很慢,走到一半,不走了。柯昭问怎麽不走了,他沉默良久,才道:“他怕鬼。”

直至身后脚步声渐近,他想回头,耳畔风铃的声音忽然消失。黑暗中白楚攸眨了下眼,擡眸看一眼城墙屋檐的位置,空蕩蕩的什麽也没有。

“师姐,我们走吧。”他说。

城门紧闭,这次不管身后之人怕不怕黑,白楚攸一次也没回头。

逶迤山沸沸扬扬传了好几日林焉即将娶妻的消息,白楚攸知道后反应平淡,依旧靠坐在藤椅里晒太阳。

仍旧是仙境一般的水云间,无人敢进,唯一陪他住过的人不会回来,那人要娶妻。

白楚攸看向天际,身体有些疼,恍惚记起他跟林焉说过,成亲的时候要请他去喝喜酒。

从山下回来已经是第三日,离开林焉三日,他有些不大舒服,但他不想找林焉,也不想去其他任何地方,只是在水云间晒太阳发呆。

水云间好大,好空,以前怎麽没发现。

白楚攸回头看向屋底,下面有冰窖,他怕冷,重生以后回逶迤山一次也没进去过。

心里也好空啊。

“挖心疼不疼?”他问。

“我其实也感受到了疼。”他又说。

很疼。

“林曜生不听话……”他垂下眼睫,宛若自言自语,“不请我喝喜酒,要成亲了,还不告诉我。”

说完这一句,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水声潺潺,小花飘在水面顺着溪水流向远方,还有一些落在冢前,留在他的石碑上。

这到底是初春还是炎夏,万木葱郁,蝉鸣不止,而微风清凉,好似有雪落在头顶。

白楚攸视线最后落在衣冠冢上,沉声道:“想喝喜酒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闭上眼,安静的面容淡漠忧郁,失落和期待一齐浮现,而他将意识藏匿,短暂地陷入黑暗。

好似睡了一觉,醒来时间没有变化。

白楚攸低头看自己的手,已经接近透明,那片淡蓝色荧光一样的裂纹,已经悄无声息爬上他的一侧脸颊。

“咪咪死了……”他有些失望地垂头,“你不回来看看吗?”

师父说该去找林焉了,白楚攸有些不想去。

师父又说,林焉一直在选亲,好久不回盛天府,很多事情都被落下,要乱成一团了,白楚攸终于有所动,从藤椅里起身,静默片刻,点了下头。

……

师父送他离山,去到林焉别院。

站在门口时不难感受到里面的压抑。

娶亲,应该开心。不是吗?

门口的人似乎早就认识白楚攸,看见他来,迎他进去,直接带到林焉所在的书房,白楚攸敲了下门,里面没人应,他稍作犹豫,推门进去。

林焉伏在书案作画,隐约可见画的是一个人影的模样,画中之人脸不清晰,白楚攸根本不用走近看,就认出那身衣服是他穿过的。

他往里进,林焉像是没发现他来,头也不擡,只低头作画。

书房没有喜宴的影子,反而透着寂寥孤独,没有生机,白楚攸看一眼墙上画册,无一例外还是画的同一个人,像他又不像他,与郊外的水云间一样,越往后看越不像他,却总有三分神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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