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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该叫你师父,以前叫你师父时,你会开心。”林焉莫名兴奋到手有些抖,“所以我在手腕刻下的字是,师父。”
白楚攸终于要知道他是如何不想活了,林焉装不下去,彻底疯癫。
“你不会甘心叫我师父,你从前就不想拜我为师。”白楚攸说着,掀开林焉袖子看去,果然没看见“师父”二字,反倒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划痕,很丑,丑到让人不想看第二眼。
白楚攸却在那片杂乱无章中看见好多个字眼。
白楚攸,白乐乐,阿楚,乐乐……
“如你所见,我不甘心只叫师父,所以我在师父的字上,又重新刻下你的名字。”林焉很想表现悲伤,但嘴角遮掩不住的癫狂的笑意暴露他其实很期待,“我还把你称作,心上人。”
可惜最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被无数划痕遮掩,他不说,白楚攸就看不见。
白楚攸冷道:“你怎麽不干脆把手卸下来给我。”
林焉笑意更深,蔓延至眼角眉梢,“阿楚别生气嘛,我还有更让你生气的事你没看。”
水镜一变,赫然出现的是林焉去拆水云间的场景。拆得毫不犹豫,眼神却从不敢往主殿瞟去半眼。
这其实没什麽值得生气的,白楚攸以前说过,等他死了,水云间就是林焉的,左右是林焉的东西,他爱怎麽拆怎麽拆。
但是白楚攸宽袖一拂,水镜中的场景再变,还是水云间,水镜陡然增大,宛若一面世界的镜子,与另一边水云间接壤,好像回到林焉在他衣冠冢前发疯的那一天。
他看见林焉在他衣冠冢前发疯,白乐乐在后边哭泣,他越看,脸色越难看。
林焉也在看,与他一起回味过去,看见这一幕稍稍恢複些理智,笑意褪去,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原来那天,阿楚哭了吗……”林焉小心翼翼组织措辞,“阿楚,你有对我有一点点留恋吗?”
白楚攸看真实世界里的自己为林焉落下的眼泪,心情複杂,问:“我哭成这样,算有吗?”
林焉问:“阿楚为什麽会哭?”
“你说呢。”眼泪有些不由自主往下掉,白楚攸也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哭。”
林焉一字一句清晰问:“阿楚,我问的是,你为什麽哭?”
白楚攸说不出来,只是无端落泪。
林焉迟疑地伸手,试探性地把手覆上他脸颊,见他没反对,拇指指腹小心翼翼为他抹去眼泪。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杂物间被人大力踹开,门开的瞬间露出里面鲜红的嫁衣,和‘林焉’手里摇晃的红盖头。
‘林焉’朝白楚攸摇摇招手,高声呼喊道:“阿楚,与我成亲吧!”
白楚攸红着眼看‘林焉’,有口难言,林焉见他不说话,再次为他抹去眼泪,柔声问:“你要与他成亲?”
白楚攸其实有被吓到,‘林焉’好久没出现,一直住杂物间,居然是在亲手绣红盖头吗?
手指头被扎破一个个洞,手里张扬的红盖头与鲜血一样红,是亲手绣的,想亲自盖在心上人头顶,要许下一生不变的誓言,约定此生不负彼此。
林焉从来不自信,每次有别的选择,林焉总在心里替白楚攸做决定,即使到了现在,也坚定认为白楚攸会与‘林焉’成亲,哪怕至此白楚攸还未开口。
不说话,在林焉这里便是默认。
“你气我与梦中的白乐乐成亲,所以你也要与你梦中的林曜生成亲。”林焉独自痛苦,“阿楚,即使知道这是梦境,你仍然要与他成亲吗?”
“白乐乐,看我还捉到了什麽!”‘林焉’把身旁的桶往门前一拽,“吶!一条鱼,溪里捉的,可难捉了,我给你煲鱼汤啊。”这是最好的一条鱼,单独挑出来养着,特意要给白楚攸煲鱼汤。
紧接着拖出来另一个桶,指着里面密密麻麻的鱼,说:“这里还有很多鱼,我们成亲是要宴请宾客的,吶,鱼都备好了。”
‘林焉’抓了其中一条给白楚攸看,一时没拿稳,鱼掉到地上又被捉回桶里,‘林焉’嫌弃地甩手,“啊真烦人,手上有腥味儿,阿楚不能嫌弃我,等我待会儿泡一下木樨浴,再抱你时就满身都香香的啦!”
‘林焉’去溪边洗手,满身愉悦,为马上要与白楚攸成亲感到高兴。
林焉问:“阿楚能不能不跟他成亲?”
白楚攸眼眶更红。
一时之间,只剩下水声哗哗欢快淌过的声音,他们似乎都在等,等‘林焉’洗完手回来,等一个他们三人之间的重要抉择。
‘林焉’高高兴兴过来,见白楚攸眼眶泛红,立即心疼得不得了,弯腰捧着白楚攸脸连问怎麽了怎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