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随之落在他的侧颈,温热又柔软,低哑声音也贴着他的耳廓,合着模糊的海浪声,成了令他神魂安逸的枕边夜语。
原本打算在芥子中的霄山阁楼。
得知自家道侣竟认真想过此事的合适地点,他心间涌上些许微痒的笑意,却又在游走肌肤的温度下腰间一软。
那掌心太烫了,似乎把他的声音也抚得软了几分,莫名带上轻腻鼻音:那床太小了柏澜怎么还认真打算过
釉色微光化为金色碎末,流淌过上方人的俊修肌理,高挺鼻梁和冷俊轮廓,又渗入他的心间,落成微烫而耀眼的斑驳。
耳边的呼吸也变成撩人熏风。
在熟悉的环境,阿歧会放松一些。
夏歧心里一暖,察觉膝盖被抬起。几息后,他下意识微微阖眼,耳廓薄红蔓延,脑海一片空白。
柏澜在身边,便什么都好不用特意在什么地方
他呼吸微促,怕惊扰了静谧夜色,亲吻贴心而至。
唇齿相依许久,从珍视的温柔到贪恋掠夺,他的一切反应都几近无措,只能将一呼一吸交给对方。
身下是拥着他的柔软大床,紧贴他的是清宴的气息与体温。
他感受着耳边微乱呼吸里每一分因他而生的颤意,静夜的明月星光与海浪皆入了这场不愿醒的美梦。
今夜的流金星辉与晴好夜色会是他珍藏一生的珍贵事物,却皆不及近在咫尺,包裹着他的那片无边蔚蓝。
雪灵鼬的身形太小了,岁岁在寝殿迈着小短腿哒哒跑完一圈,已经过去许久。
它有些累了,还饿了,慢慢拖着三条尾巴回去找主人。
雪白的爪爪走过厚毯上墨蓝与浅黄的衣服,这上面沾染着两位主人的气息,它能分别嗅出来。
它仰起小脑袋,看着不远处的床,发现两位主人的气息混在一起了,已然分不清谁在何处,不由有些疑惑。
它歪着脑袋看了几眼,床太高了,看不清。但是主人们很忙的样子它便耷拉着尾巴转身离开了。
不过岁岁没有饿太久,它竟在桌上发现,一只小碟里装着主人留下的滑嫩肉块,还一杯清甜的水。
它开心地吃完,窝在桌上舔着爪爪,忽然敏锐听到床那边有清泠声传来,不由抬起小脑袋。
原来是纱帐被一只白皙而骨肉均匀的手紧紧扯住,指尖泛着红。
时而指节攥紧,时而无措轻颤。
纱帐被扯,挂在上面的两只花鸟纹银香囊便撞在一起,泠泠作响,时急时缓。
缓时能听到纱帐后的失声喃喃,急时又隐约传来模糊呜咽。
岁岁看了一阵,理解不了,继续舔爪爪。
爪爪舔得雪白雪白,它又想去浅池里玩一会儿。
等玩累回来,它真的困了,想上床挨着主人睡一会儿。
慢慢走到床边,他察觉床正细微晃着,而两位主人时而轻声说话,其中一道声音带着轻软哀求。
它一警觉,却没有嗅到什么危险气息,呆了呆,还是选了床边的厚毯上,把自己团起来睡下。
它很喜欢这间屋子,有舒服的风,有宽宽的水,还有很多地方可以钻进去。
至于主人们在做什么,它什么也不知道,毕竟它只是一只雪灵鼬。
第126章 是归途
夏歧再有意识,先听到了耳边混着模糊浪潮声的均匀呼吸,带着慵懒的温热,散落在他的发间。
昨夜不知何时陷入昏睡,更忘了将神识像往常般散在四周,此时醒来,识海一片白茫茫。
他在饱睡的舒适里缓缓睁眼,最先入眼的,是门棂外天光微亮的海平线。
原来已然是晨间了?
他似乎精疲力尽地沉沉睡了好久,但记忆中那道低沉呼吸像是片刻前还在耳畔紧贴
寝殿没有一缕风,只剩晨间清爽微暖的空气。
几息后,脑袋终于迟钝地恢复了运转。
他察觉自己正被柔软薄被与床簇拥着,还陷在一个温暖而带着占有意味的怀抱里,腰正被手臂松松揽着。
身上有些不太适应的怪异,但赤.裸背脊与身后的胸膛相贴,肌肤相烫间又带来几分懒散的舒适。
混沌思绪中,他又发起呆,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昨夜情景。
昏暗夜色的轰隆心跳中,似乎两人都有些失控他难以自持,起先遂了渴求地回应着,片刻后便身形不稳,无措得脑海中只剩自家道侣怎么如此和这般恐怕不行。
他时而羞耻僵硬,时而发软颤栗,最终容不得他多想,脑海尽数空了只能交由清宴。
他被那双惯于用剑的手稳稳托着,温暖怀抱是无处可逃的禁锢,也是甘心沉溺的归途。
而且清宴之前所说,妖灵在化为人形后喜欢保留一部分原身,不知是清宴喜欢,还是清宴认为他喜欢自家道侣褪下衣物后,俊修肌理上竟覆盖着零星黑鳞,在阑珊灯火中隐隐流光,诱人而好看,但某些地方也覆盖着些微几片,冰凉鳞片因他的温度包裹而慢慢变得温热
想到此处,夏歧羞耻得抬起手背捂住眼,耳尖顷刻红透了
那时脑海空白,连自己失声说了什么都忘了,如今想起,才知道何其难为情
秋颂那些破话本都是假的,清宴在这事上根本没有半点冷静克制,每一次占有都带着贪婪索取与浓烈到令人发颤的爱意。
夏歧一动,身后的呼吸便靠近过来。腰间的手臂一紧,晨间的第一个亲吻落在耳廓上。
脑海里的指责尽数忘了。
他红着脸,靠回背后的怀中,侧过头去,吻就落在他的唇上。
他对上那片温和的蔚蓝,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夜色中,蔚蓝眼眸蕴着欲.念逐渐被填满的餍足,又生出更深的占有意味脸颊无端发烫。
他错开视线,貌状无意地去看天光,嗓音轻而哑:外面什么时辰了?
清宴垂眼看着他,目光寸步不离,像是不想搅醒这个朦胧暧昧的黎明,低声道:与如今看到的天色一致。待到天明,我们便离开。
夏歧一顿,轻轻应了一声,又侧头看向门棂外的海面。
或许是因这间寝殿满是熟悉的舒适感,昨夜也美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他难得与清宴长时间相处,如今要离开,心脏缠绕着丝丝缕缕的不舍。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红晕没有散完的耳尖被含住,低沉声音落入耳廓,惹起轻微又延绵不绝的痒。
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我们继续?
夏歧倏然一僵,浑身尚有毫无节制的酸软乏力,不由垂下眼,连脖颈也红透了。
几息后,才声如蚊吟般嗯了一声。
若说昨夜是情难自制的孟浪,今晨的温存便是余温尚在的温柔安抚。
晨光尚且稀薄,已经足够将对方那双蔚蓝眼里的情愫映得分明。想必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神色也落入了对方眼里,才激起了蔚蓝深海的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