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鹅也是一根筋
哦,其实作者好像也是一根筋的人。(哈哈哈)
第43章 银蝉
被这么一打断,房嘉言好歹清醒了过来。
你醉了,我我送你回去吧。他又把璨如扶直了,轻声问她。
房嘉言很想抽自己两巴掌,刚刚为什么就昏了头,竟生了如此无礼的念头。
年少慕艾,他也有过,可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从未如今天这般冲动。
即便再三告诫自己,不可无礼,可他依然在那双清亮的眸子望过来时,微微失神。
璨如老实地扶着他的手臂,却还是晃晃悠悠地站不稳,伸手去推他,我不回去,我有点难过。
说完,好像又觉得不对,补充道:就一点点,一点点难过。她伸出手,嫩白的食指竖起,又用拇指对上指尖,好像在告诉他那一点点是多少。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姑娘的脸微微红,她觉得好热,自己快要冒烟了。
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难过吗。刚刚说的要送她回去,转眼就改了口,想与她说会儿话。而且他感觉,这个姑娘今晚应该是很不开心,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过来,喝醉了也不吵不闹,面对一朵在夜间盛放的垂丝海棠,还会低声问它难不难过。
傻瓜,有脾气的花儿,就算是无人欣赏,也是孤傲地绽放在枝头的。
房嘉言轻轻托住璨如的后脑,以防她一个后仰就摔了下去。
璨如不想跟这鬼继续扯了,话恁地多,吵得她头疼。我好困啊,我想睡觉。她上身一歪,头直接磕在了他胸口上,疼不疼不知道,反正房嘉言只感受到了心口那不合正常频率的跳动。
你叫什么,告诉我我就送你回去睡,嗯?他微微低头靠近她耳边,好似诱哄般说道。
璨如正迷迷糊糊的,听不清他说什么,也不想听,正好这只不晓得哪里飘过来的鬼,身上冰冰凉凉的,恰好可以借给她靠一靠。
温热的呼吸打在胸口,姑娘不再乱动,正在他以为这姑娘睡过去时,却冷不防地听见她靠着自己抽抽噎噎的。
我的银蝉呢?
我的银蝉没有了,去哪儿了。
她红着眼翻找着自己袖子里塞的饰物,半天却只摸到一只,另一只不知道丢哪儿了。
什么银蝉?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道。
哎呀,银蝉你都不知道,就是这个。她璨如摊开手给他瞧,一只精巧逼真的银蝉发簪被她托在手里。这是一对儿的,另一只不见了。她依然抽抽搭搭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姑娘越哭越伤心,他眼泪都擦不及,湿了半边袖子。他无法,只好温声哄到:你别哭,我去给你找,马上给你找。
房嘉言把她扶到一边的石阶上坐着,你乖些,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璨如听见他要给自己找,眼泪立马就止住了。那你快点回来,要快一点。她眼眶里还蓄着泪,殷殷地看着他。
房嘉言突然喉头一紧,嗯了一声,便沿着她刚刚走来的那条路寻了过去。
今日李府夜宴,这姑娘从哪里过来的一猜便知。他沿路寻过去,走的很快,要不是为了找那小巧的东西,差不多都要小跑了起来。
夜间清爽的风打在自己身上,他摇头轻笑了一声,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能为了一个姑娘的发饰,摸黑在路上盘寻着。
那小东西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发光,他在一处草丛里发现了它。
正好是另外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捡起它的那一刻,一股欣喜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不亚于发榜那日,喜官前来报喜时的心潮涌动。
少年步履加快,想快些见到那个姑娘。一路上他脑海里总回放着她叫自己快些回来的场景,眼眸微红,活像自己欺负了她。
他想着,回去定要问出她的名字,才不教自己空忙碌奔波一场。
今夜的月光很亮,刚刚又悄悄送过来一阵清凉的风,璨如身上闷热的感觉渐渐散去。只是出来的久了,她又忘了添件衣裳,微凉的风吹过,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一个人抱膝坐在石阶上。
那鬼怎么还不回来?
她好冷
再不回来我就要走了
他应该随时都能找到她的吧,话本子上都说,鬼能寻着熟悉的呼吸找过来,那只漂亮的鬼应该也可以的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最后实在是撑不住,把脸埋进双膝的缝隙处,打起了瞌睡来。
而静谧的园子里,突然稀稀拉拉多了好几盏灯,六七个丫鬟婆子提着灯笼四处盘看着,前面的是一道修长的身影。
絮儿沿着甬道走过去,手上的灯笼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她万分后悔自己这么就放任夫人一个人走了。
她极力寻着璨如有可能走的方向,终于,她在一丛花圃里听见了一点微弱的响动。
絮儿松了口气。果然,自家主子坐这儿睡着了。
郎君,夫人在这儿。
李宗仪双唇紧抿,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确是一阵骇浪刚刚平息下去。
房氏使了人告诉他,璨如喝多了先回去了。正好他也不想再待下去,便打算去接这姑娘一道走,最后却等来絮儿焦急地告诉他,她走丢了。
他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醉成这样还有胆儿一个人走到这里来。
他蹲下身子,帮她把压住的头发松开,着了凉,明日又该你难受了。
璨如睡得正香,还顺带做了个梦。梦里,那只漂亮的鬼带她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垂丝海棠,随风摇曳,姿态优雅。
可是画面一转,那只鬼清隽的面容突然变得巨丑,前一秒还温柔和善地带着她满花海跑,后一秒便张着血盆大口,龇牙咧嘴地要吞了她。
璨如就是这样惊醒的。
惊醒的那一刻,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双脚很快就离了地面,她瞬间叫出了声,双臂赶紧勾在了面前之人的脖颈上。
莫动,别摔了。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声音
璨如楞楞地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满是关切的眸子。郎君,您怎么在这儿。
她定是还在梦里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能在家走丢的,就数你了吧。他抱着怀里的姑娘,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璨如放在他脖颈的手,缓缓松开,平放在腹部。清亮的眸子半阖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她想。
您是专程来寻我的吗?
七八个丫鬟婆子,都提着灯笼,满园子地盘挲,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可她想要再问一遍,亲口向他确认。
李宗仪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是啊,我来看看你丢哪儿去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从她眼里读出了一丝莫名的情绪,好像她要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怀里的小人儿嗯了一声
璨如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却并没有多高兴。她在风里待了许久,虽然依旧迷迷糊糊的,却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对她并没有那种意思。
没有喜欢,那关心也是好的吧,她自我安慰地想。
姑娘家的饰物,都做的精巧细致。那只小小的银蟾,被青年紧紧地握在手中,翅上的尖端硌着他的掌心,略微有刺痛感的却是胸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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