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医院(1 / 2)

('寂寂黑夜,莽莽山林,瓢泼大雨。

“你是不是有病!”封澜扯着嗓子大骂,兜帽浇下的雨水把他整张脸洗透了,格外狼狈,气急的样子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得尤为可怕,像是要吃人,“山没塌,你倒先跑这儿来自杀了!”

“你才自杀!”江逾燃在雨里淋了大半天,浑身湿透了,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眼泪混合雨水,样子比封澜更凄惨,但不甘示弱硬着回嘴的功夫一点不耽误,“我不小心掉下来的!”

“好好的朝天大路不走,非要往歪门邪道钻,你不是自杀是什么!要是我没来找你,你今晚上就冻死在这山沟里了!”

他凶得要命,江逾燃哭得更大声了:“我没求你来找!”

封澜气笑了:“是我多管闲事了,行啊,那我现在就回去,你自己待在这儿慢慢等搜救队吧。我看你腿也折了,不知道这山里的晚上有没有什么狼啊鬼的出来找东西吃,你细皮嫩肉的,又跑不掉,我看正合适。拜拜了您叻。”

“别走!”景区的山里再没开发完全,也不至于有狼有鬼,封澜纯属胡扯,但江逾燃就怕这些,惊雷雨夜里树影幢幢,他丰富的想象力都能把自己吓死,仓皇拽住封澜的雨衣下摆,湿透的小脸惊慌惨白,又一声沉闷的炸雷在天边滚过,他惊叫一声,下意识缩进了封澜的两条腿之间瑟瑟发抖,哭声凄惨。

他怕打雷,小时候一听到雷声就要缩进父母的怀里埋着头,可他刚才却在惊雷滚滚的雨夜,在人迹罕至的山沟里独自待了几个小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喂,你往哪儿钻呢。”江逾燃倔得像只牛,最不肯在封澜面前落了下风,要不是真的害怕到崩溃,他硬咬着牙打肿脸充胖子也不会做出这样怂的举动,封澜的语气缓和很多,膝盖轻轻撞了他一下。

江逾燃哭得伤心欲绝,充耳不闻。

封澜叹气,脱下身上的雨衣披到江逾燃身上:“行了,别哭了,咱们先得上去,我已经通知了你爸妈和我爸妈,搜救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你腿还能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还是哭,哭到抽噎打嗝:“你……你……”

封澜被他哭得头疼:“我什么?”

兜帽下,江逾燃张着一双泪眼:“你是傻逼吗,我已经湿透了,你把雨衣给我干什么。”

封澜:“……”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弱鸡一般见识。“还能动就站起来,我们上去。”

“我要是能站起来还会待在这儿吗?我自己就爬上去了。”江逾燃抽泣,用“你果然是傻逼”的眼神看他,两只手搬动自己扭伤的右腿,声音里带着湿漉漉的哭腔,“疼死了,站不起来。”

封澜下意识想回一句活该,怕江逾燃又哭,咽回去了:“所以你为什么会摔下来?”

江逾燃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从怀里捧出一朵黄色的重瓣花,用衣服挡住不让它淋到雨:“摘花。我想送给我妈,她最近沉迷插花。很漂亮对不对?我一眼就被迷住了。”

封澜:“……”

这朵花确实很漂亮,漂亮得近乎妖异,繁复的重瓣很像牡丹,但没有牡丹大朵,而且花瓣更舒展,黄色鲜活明亮,花瓣的瓣缘似乎还有金线一样的奇异光泽,像有魔力一般诱人,让人不禁想象它在晴日下迎风舒展的美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花再美也只是一朵花,毫无美学修养的封澜难以理解为了摘一朵花而置自己于险境的行为,白眼儿快翻上天,“是是是,很漂亮。别磨蹭了,我们得上去。快上来。”他把手电筒塞江逾燃手里,在他面前蹲下,衣服被大雨湿透,贴在身上,勾出紧实宽阔的背脊。

意识到他要背自己,江逾燃踌躇两秒,吸了吸鼻子,双手勾上封澜的脖子趴上他的背,小心地把花保护在胸前衣襟里,避免雨打风吹。

“把光打好。”封澜背起江逾燃,望向湿滑的陡坡。

江逾燃趴在他背上,向上打着手电筒,“你行吗?”

“你好好搂紧我就行,摔了我可不管。”封澜自信一笑,满身的雨水也浇不透他的张狂臭屁,俊挺硬朗的眉眼被洗得越发飞扬。

“……”自大狂。江逾燃在心里小声嘟囔,安静地趴在他背上,雷雨和黑夜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封澜?封澜!封澜!”一截粉笔头精准砸到封澜头上,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慢悠悠转醒,先被窗外的阳光晃了下眼睛,揉了揉,伸了个懒腰,才看向讲台。

班主任微笑着询问:“睡得好吗,封少爷。”

封澜像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大咧咧道:“还行,就是做了个烦人的梦。”

班上一阵低低的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班主任勃然大怒,变了脸色:“学校是让你来睡觉的地方吗!你想睡就回家去睡,没人管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绩,以后除了继承家业,你还能干什么!下星期给我把家长叫来!”

封澜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地趴在桌上,自觉很冤枉,他又不是主观意愿想睡觉的,瞌睡来了挡不住阿。

班主任气上了头,课也不讲了,借题发挥,训了全班整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响了,才意犹未尽地气愤离去。

谭思念转过来,冲封澜竖了个大拇指:“澜哥,还得是你,能在武太师的威压下面不改色,稳如老狗,岿然不动,此等脸皮,浑然有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大义凛然之气,实在是我辈之楷模,江湖之……卧槽!”

封澜一脚踹在他凳子上,差点儿把人抖地上去,“会不会说人话。”

谭思念扒着桌子直咧嘴。

骆骏分析:“武太师这两天脾气忒大,是不是没看见他的心头宝江学霸闹的?”

教室前排的风水宝地空着一个位置,是江逾燃的,他住院,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

“那谁知道呢。”封澜打了个哈欠,又趴回了桌子上,拿书盖着脑袋,“上课了叫我。”

放学之后,封澜拒绝了来接他的司机,骑上他的杜卡迪回了家,到家刚摘下头盔,正好他爸从家里出来准备出门,“爸,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医院看看逾燃。”方珩说:“正好你回来了,和我一起去。”

那天晚上,封澜背着江逾燃,被赶来的搜救人员救了,江逾燃直接送去了医院,脚就是扭伤,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但他身体不比封澜皮糙肉厚,淋了雨,在山沟里冻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就发起高烧,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封澜撇嘴:“那个小弱鸡,一场雨就趴了,就说他娇滴滴的还不乐意。”

方珩无奈:“你妈妈要求的,你去不去?”

“去呗。”封澜又重新戴上头盔,“这么好的机会,我嘲笑不死他。”

医院里,江逾燃无精打采,像霜打的茄子,连日的高烧抽干了他的精气神,他整个人都像瘦了一圈,原本就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更加空荡,嘴唇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妈,我吃饱了,不想吃了。”江逾燃放下碗,声音又哑又虚,“我想洗澡。”

“真的吃饱了吗?可是你连一半都没有吃完。”陈姝颜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这几天一直是她在照顾江逾燃,儿子为了摘花送她才流落困境,遭此大罪,虽然花碎了没送成,但把她这个当妈的心疼坏了,被宠着鲜少照顾人的母亲自告奋勇在医院陪着儿子,江淮庭怎么说都没用。

“吃饱了。”舌头寡淡得压根儿没胃口,江逾燃睁眼说瞎话骗他妈,“让我洗个澡吧妈,我感觉自己身上都要臭了。”

“不臭的。”为提高可信度,陈姝颜凑近闻了闻,“真的不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哭丧着苍白的小脸。

陈姝颜也叹气:“我也没办法呀鱼崽,医生说不行的,你才退烧,贸然洗澡很容易又烧起来的。”

“我又不洗冷水澡。”

“也不行啊。”陈姝颜捏了捏他瘦了一圈的脸颊,爱莫能助,“谁让你这么逊呢,一场雨就蔫了,你看澜澜,照样活蹦乱跳。说起澜澜,你还没有和他好好道谢对不对?他这个弟弟可是义无反顾冲进大雨里去找你的,你都不知道当时他看起来有多着急,多担心你……”

“颜姨!”封澜一进来,就听见他亲姨在造谣,赶紧送上鲜花和水果打断,“颜姨,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你真是越变越漂亮了,这束花都没有你美。”

陈姝颜笑眯眯:“澜澜真会说话。”她接过花,点头和方珩打招呼:“珩哥。”

方珩回以颔首:“青露让我和封澜来看看,逾燃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已经退烧了。”陈姝颜把花放在床头柜上,“鱼崽,叫人呀。”

“方叔。”江逾燃哑着嗓子,喊完人就别开了眼,不愿看封澜那张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但他妈妈显然没有这个眼力见,不仅没看出来他和封澜之间的暗潮涌动,还留他和封澜共处一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澜澜,你陪鱼崽玩一会儿吧,我们刚才正巧说到你,鱼崽说他欠一句谢谢没和你说呢。”

江逾燃大惊:“妈,我什么时候……”

然而陈姝颜并不给他机会,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和方珩一起出去了,只留下一句“鱼崽,要好好说谢谢哦”便关上了门。

江逾燃:“……”

他和封澜从来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见面不是吵就是掐架,之前他不欠封澜人情,吵得理直气壮,掐也掐得理直气壮,现在封澜救了他,他连骂人都显得理亏心虚,忘而负义。

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

江逾燃看向封澜,封澜抱着胳膊,做作地掏了掏耳朵,嘴角勾着得意的坏笑:“你要和我说谢谢啊?来,说吧,我听着。”

“……你别得意。”

江逾燃说不出来,不仅说不出谢谢,还想揍人,但封澜又确确实实救了他,气愤和理亏交织在一起,堵得他喉咙发梗,偏着头直咳嗽,声音发哑,苍白的脸颊泛红。

“娇气。”封澜嘁出一声气音,收起不正经,长长叹了口气:“我好人做到底吧。”他去给江逾燃倒了杯水,“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接过,喝了一口,勉强平复了咳嗽,声音小若蚊蚋:“谢谢。”

“什么?”他低着头,声音太小,封澜一时没听清,等回味过来,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惊讶,“你再说一遍?”

江逾燃捧着杯子,手背上鼓起筋,忍着揍人的冲动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谢谢!”

“再大点儿声。”这下封澜纯属犯贱了,腿一靠,倚着墙,嘴角勾起笑,“我没听清。”

江逾燃气得脸颊泛红:“好话不说三遍,你要是耳朵聋了就去楼下耳科挂个号看看!”

封澜大笑,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今天这一趟没白来,骄傲的天鹅竟然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哎呀,我怎么就这么舒坦。”

“低你个傻逼的头!”江逾燃忍无可忍,床上的枕头还是砸到了封澜身上。

“啧啧,脸翻得可真快。”封澜手一抄,接住枕头,又给江逾燃抛了回去,闹过之后,他和江逾燃确实没什么好聊的,便道:“我走了啊。”

江逾燃却叫住他:“你等会儿!”

“小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求于人,江逾燃深吸两口气忍了封澜的嘴贱,道:“帮我一个忙。”

“啥?”封澜奇了,探头看了眼窗外,确定天上没有下红雨,又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帮忙?今天怎么回事啊,你还是江逾燃吗,你竟然主动要不要帮忙?”

傻逼,我忍!

江逾燃捏着拳头:“你没听错,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越憋屈,封澜越想犯贱,抱起胳膊做思考状:“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江逾燃忍无可忍:“封澜,你别太……”

封澜:“说吧,帮什么忙?”

江逾燃的话瞬间被堵回去,差点儿内伤,又咳了两声,说:“帮我擦身体。”

“哈!?”封澜的下巴砸地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帮我擦身体。”

“哈!?”

封澜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江逾燃在耍他,心里直啧啧,心想小公主这回真气坏了,为了看他出丑掰回一局,连自己都牺牲了,想出这么个下流的办法,真猥琐。

这一比,封澜瞬间自我感觉良好,肩膀一抖,站上道德高位,感觉自己身上散发着正人君子的光芒:“现在什么时代了,早不兴以身相许这一套了,再说了,我对男的没兴趣,你这一招对我没用。”

单纯只是想让他帮个忙的江逾燃:“?”

傻了片刻,江逾燃从封澜一脸“我不上你的流氓当”的得意反应过来他的脑回路,枕头又砸回封澜身上,江逾燃涨红了脸,又羞又气:“谁流氓!你脑子是真有病!我几天没洗澡了我妈不让我洗让你帮忙拿个湿毛巾我自己擦下身体怎么了!”

“啊?”原来是他想太多,封澜没觉得不好意思,他天生没长这根筋,还是半信半疑:“你说真的?不是为了耍我?”

“傻逼。”江逾燃竖了根中指,“不用你了,滚吧,我自己来!”

他扭伤的脚踝现在还不能走路,伸长手去够靠在墙边的拐杖,身残志坚,封澜怕了他了,把他推回床上坐着,“都成独脚兽了你就消停点吧,让我妈知道了又得揍我,我去给你拿还不行?湿毛巾是吧。”

他走进卫生间,用水打湿毛巾,拧了个半干递给江逾燃,“行了吧?”

但江逾燃一摸,嫌弃他用冷水,毛巾太冷了,不用,封澜翻了个白眼儿,认命地又折回卫生间换热水打湿毛巾,“这回总行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江逾燃没再挑,毛巾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擦拭身体。他穿着病号服,医院的病号服本就偏大,他又瘦,更显得宽松,没怎么撩,就露出一大片白腻的皮肤,腹部平坦,腰肢细韧。一边的封澜看得莫名不自在,移开目光,心想还是下流,擦身体也不知道背着点儿他。

他也不想,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背的。

带着水汽的热毛巾擦拭过身体,带走了粘腻感,虽然比不上直接洗个澡畅快,但聊胜于无,江逾燃爱干净,擦得仔细,但后背他擦不到,看向封澜,犹豫不决,最终哎了一声,叫他:“帮我擦下后背行不行?我擦不到。”

封澜嫌他事多,“你把我当澡堂搓澡工啊。”话虽这么说,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拒绝,拿了毛巾还去搓了一遍,江逾燃都深感意外了。

“转过去啊。”封澜杵在床前,“不转过去我怎么给你擦。”

这回轮到江逾燃心里犯嘀咕了,慢慢转过身背对封澜:“你别来阴的啊。”

“我哪敢啊,这不是伺候小公主吗,忘恩负义的小公主哦,把救命恩人当牛马,使来——”

封澜的阴阳怪气在病服从江逾燃肩上落下的一刻戛然而止,光滑白皙的后背撞进他眼里,他的大脑一时停摆。

他没了声音,也没有动作,江逾燃扭头看他:“你干嘛呢?”

后颈到肩的线条因为他扭头的动作显得越发修长,肩头圆润细腻。

“你脱衣服干嘛!”封澜反应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逾燃莫名其妙:“不脱你怎么帮我擦背?”

封澜:“……”

是哦。

江逾燃翻了个白眼儿,碍于还占着别人帮忙,没骂出声,转回头背对封澜:“你快点,冷。”说完他便咳了两声。

封澜也莫名其妙想咳,举着毛巾往江逾燃肩上搓,跟刮痧似的。

“嘶——”江逾燃抽了一口气,缩肩膀,带着埋怨:“你轻点儿行不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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