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唇上折着一处笑,轻声喊了声你看看我。我有没有过去容宴的影子?
容亁登基了几年,我就被关了几年,像是野狗一样,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过去那个天潢贵胄早就死了。
我那样喜欢你,你却爬上了他的床?
他伺候的你舒服吗?
他声音温柔,这时候没有刻意放哑了嗓子,便回复了本来的声音。温柔,却字字都是刀刃。
我过的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凭什么别人不是?
容宴的眼神,就像是地狱里狰狞的恶鬼,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就是想把阳光底下的其他人,全部拖进见不得光的地下。
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顶着容亁的脸的样子,有几分诡异的矛盾感。
小舅舅,下地狱,我也会带着你的。
容宴!你疯了?
我是疯了。
容宴轻轻笑了声,谢安应该庆幸,他没有疯的太彻底。
不然,就他这样的一一
容宴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谢安的脖颈上,寸寸下移。
这样脆弱的脖颈,这样纤细的腰身一一
早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第74章 囊中之物2
两个人彻底撕裂了脸皮。
自从那日之后,谢安被容宴真正囚禁了起来。他的脚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锁链,长长的拖在地上。走路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端仪殿的门被锁上了,窗户被钉死了,他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只能听到依稀的鸟叫声。容宴最多也就是搂搂他,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谢安宁愿戳瞎自己的眼睛,也不肯看这个披着一张假皮的恶鬼一眼。
容宴将他困于掌心,乐此不疲。
他每日无所事事,只能侍弄些花草,若是说出去,旁人知道谢家公子竟是有这份闲心,当真要笑掉大牙。他抱着怀里的老猫,竟然同这只老猫生出了同病相怜的错觉。过了没几日,听说景和宫的杨嬷嬷病死了,风光大葬。容宴那天心情很好,就在谢安身边静静的陪着他,好几次阳光洒落在他脸上,神情是安宁而柔软的,但是多数的时候,是充满了戾气。
谢安以前畏惧过容宴太子的身份,到了现在,没有什么在乎的,便也不畏惧了。他不知道容宴留着他做什么,似乎也不是为了满足他那肮脏卑劣的欲望。
谢安冷笑。容宴看着他的眼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一容宴对他有了心思?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记忆中的容宴在渐渐的和眼前这个容宴在不断的分裂,到最后完完全全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谢安知道容宴憎恨他,这憎恨来的毫无理由。容宴落在容亁手里受尽折磨的时候,谢安又何尝不是被摧折殆尽。
容宴越来越暴躁了。谢安了解容宴,他非常心高气傲,让他这样暴躁,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不吃呢。容宴盯着谢安,谢安身边的小宫女为难的端着手里的膳食,惶惶不安的看过来。
谢安垂着睫毛,没有说话。
容宴笑了声,旋即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那就剁了了她吧。
一点一点的,跺碎,熬成粥,给你端过来。
谢安忽而扶着墙呕吐起来。
小宫女脸色雪白,连连磕头,可怜的哑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吃吗?
容宴云淡风轻的。
谢安眼睛微微抬起来,却不敢再惹怒他。
容宴温柔的,一点点擦干净谢安唇边的残渍,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碰着他的头发,眼底有几分狂乱的沉迷。
他的声音是克制的小舅舅,你要等着我,割了容亁的脑袋。
谢安奋力在他怀里挣扎,他却一下子扯紧了他的头发,脸靠近他的脸,呼吸相闻。
小舅舅,如果容亁死了,我就用端仪殿做你的坟墓,好不好?
一生都锁着他。
锁到他死的那一天。
血肉都烂在这端仪殿里。
容宴!谢安喊了声,目光灼灼如火。
容宴亲了亲他的脸容亁和我,总要死一个的。你猜猜,最后是哪个?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母后干的,容亁那个下贱的娘,在被父皇掐死前,被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侍卫,早就玩的烂透了!若不是容亁当了皇帝血洗了后宫的禁卫,这里头,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当今陛下的便宜爹呢!
谢安怔怔的睁着眼睛瞧着容宴,脑海中回忆起谢明珠的音容笑貌,忽然竟是分辨不出来他姐姐的模样了。
良久,容宴听到谢安呆滞的问容亁知道吗?
容宴恶毒的笑我能知道,你说,容亁不知道?
谢明珠,竟然那样对待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当年的后宫他姐姐一手遮天,做过的恶事就这样摊在谢安眼前,他几乎要疯了。
原来一一
容亁当初这么对他一一
只是他的报应。
他活该要替姐姐赎的罪孽!
他知道容宴和姐姐对容亁不好,却从未想过,竟然还有这一遭!
谢安的脸色白的像纸。
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辰时,疲惫的坐起来,他晃荡著脚上的链子,听那清脆的碰击声,还有怀中的猫儿喵喵的叫。
容宴脾气越来越大了。穿着龙袍,却越来越像是个跳梁的小丑。朝廷上来自武将的压力日益不减,逼的他退无可退。他再也不能肆意任性妄为的挥霍这个位置能带给他的一切了,到容宴最后直接砍了一位御史之后,朝廷中愤怒的声音便越来越多了。
渐渐的便有些市井流言传了出来。真太子,假皇帝。
曾经因为一句紫薇星被迫杀的和尚的预言又被翻了出来。
甚至连不少大臣都开始怀疑龙椅上的,究竟是狸猫还是太子了。
后来,这些流言便一日比一日更重了。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容宴能杀一人,杀百人,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后面发生了什么,谢安其实记的不大清楚了。
他只记得那天夜里,容宴锁死了皇帝寝宫的大门,手里提着刀,杀死了所有殿里的宫人,李公公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被一刀捅破了胸膛,死不瞑目。
谢安是被一声声惨叫惊醒的。
他睁开眼睛,青石板是红色的,帘子是红色的,窗户是红色的,整个端仪殿都是灼灼的红。
血铺了满眼!
有人死不瞑目,有人尸首两分,那个时常伺候他的小宫女也死了。胸口开了一道大口子。
隔两步一人尸,凡入目皆血色。
谢安惊恐的跑起来,他的脚上还缠绕着细细的链子,没跑多久便跑不动了,摔倒在了一人脚下。
那人温柔的看着谢安,扶起了他来。
小舅舅,怎么这样不小心?
容宴竟然没有易容。他露出来自己原本的脸,身型仍然同容亁相似,俊美的眉眼狰狞可怕,却隐隐带着诡谲癫狂的笑意。
步步逼近,退无可退。
容宴!
谢安惊叫。
容宴手里的刀往下淌着血,却半跪了下来,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谢安的脸上便被抹上了不少他手上的红。
你怕我吗?言之?
你为何怕我?
我杀他们,是不想让他们妨碍到我们。
谢安摇着头,不看容宴一眼。
容宴便扔掉了手里的刀,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是梦吗?
他问谢安。
这不是梦。这几年都不是梦,母后死了
容宴捂着头,眼神惶惑,复又狰狞我不能把你留给容亁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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