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话,他又一点点地亲吻着萧轼的后背,低声说道,营中还有些事,我得去处理你和宝儿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爬了起来,手脚麻利地穿衣衫。
萧轼转头,借着窗外不知何时变亮的光,看着慕长生,低声说道,若是蒋将军拿我和宝儿要挟你,你要如何是好?
慕长生系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他,片刻后,又沉声说道,若有人敢伤害你,任他是谁,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这话,萧轼并不大信,却喜欢听。
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好听!
走之前,慕长生又捧着萧轼的脸,啧啧地亲了许久,直亲到外面的王德再次催促,才松开嘴,转身开门走了。
这人才走,萧轼便趴在炕上睡得天昏地暗,直睡到转天下午才醒。
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被子,宝儿坐在他身旁玩着风车。
见他醒来,小孩扑了过来,高兴地喊道,羊!
乖!萧轼捏着小孩的鼻子,轻叹一口气。
这孩子其它的话都说得那般好,为何这个娘总发不好音呢?
不过,这样也好,听不清,旁人也就不知道宝儿叫他什么了。
毕竟,他一个男人,被一个孩子叫娘,实在是太羞耻了。
肚肚饿吗?捏完鼻子,萧轼又去捏小孩的脸。
越捏越心疼。
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肉全没了。
跟着他们这样一路颠簸,宝儿真是太委屈了。
不饿!宝儿也来捏他的脸,笑嘻嘻地说道,吴了叔叔送了风车送了肉肉给我
真的啊?萧轼还想夸赞一句吴了,可突然又想起来,他睡着之前似乎没穿衣衫也没盖被子
萧轼忙扯起身上的被子,往里看了一眼。
果然,他仍是全裸的。
顿时又羞又怒。
他被吴了和宝儿看光光了吧?
宝他还抱着侥幸心理,不死心地问道,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
宝儿点了点头,嗯!
萧轼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太好了!吴了应该没看到他光身子。
要是看到了,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人了。
他正胡思乱想,外面又传来脚步声,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慕长生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宝儿啊了一声,跳下炕,冲下去搂着慕长生的腿。
十分欢喜地喊了声父亲。
慕长生神情有些疲倦,脸色也有些阴沉,但还是抱起宝儿,走到炕边坐下,看着萧轼,目光变得十分温柔,问道,还痛吗?
一见这人,萧轼又想起昨晚和这人做的那些事情。
顿时心口一悸,脸皮也发起了烫,烫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听到这虎狼之词,忙伸手捂着慕长生的嘴,怒声说道,孩子在呢!
他这副做派似乎很在意宝儿。
可他似乎忘了昨晚,宝儿就在身边,而他和慕长生两个抵死交缠,那喘息声
若不是宝儿一贯睡得死,只怕要被他们俩人那激烈的动作吓坏。
慕长生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又勾唇笑了笑,问道,饿了吗?
饿!萧轼拿着衣衫钻进被子里。
等抬腿穿裤子时,他才感觉后面痛。
火辣辣地痛!
痛得他忍不住发出嘶地一声痛呼。
慕长生又勾唇笑了笑,说道,莫急,慢点穿。
他话音才落,就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王德在外面喊道,大人,饭好了!
第九十三章 不速之客
一听是王德送饭来了,慕长生转头看了眼炕,见被子严严实实地捂着萧轼,这才放下宝儿,开了门,接过托盘,放到炕桌上,又将炕桌摆上炕。
然后,拿起一个饼递给宝儿。
宝儿顿时喜出望外,接过饼子,边小口小口地咬着,边笑眯眯地看着父亲。
和父亲一起吃饭真好!
萧轼屁股痛得厉害,龇牙咧嘴地穿着衣衫,可等他穿好了,从被子里钻出来时,又变成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
见桌子摆到炕上,还感叹了一声,我还从未在床上吃过东西呢!
慕长生只当他不懂北方的事,边打着小米粥,边轻声说道,这是炕桌,冬天冷的时候,烧着炕,桌子摆到床上吃。
说完又将手里的粥碗递给他,你以后待久了,就会知道南北的差异了。
萧轼自然知道南北的差异,他在自己的世界,也是出生在南方,可读大学时,又去了京城,北方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这些小事,没必要跟慕长生说。
接过那碗清澈见底的小米粥,问道,这几日一直没机会问你蔡彪怎会认识我的?
慕长生又剥了个鸡蛋,给他宝儿一人分了一半。
当初去青城给我报信的人就是他,他在水闸工地见过你。
原来如此!萧轼接过鸡蛋,看了一眼,又塞到宝儿手里。
又问道,那给他信的人又是谁?
慕长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
那他知道蒋将军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吗?
慕长生仍摇头,也不知!
那他和你关系很好?萧轼颇有些诧异。
不知实情,不知慕长生是冤枉的,仍肯千里迢迢去青城给已是平民的慕长生送信,若不是真心实意的兄弟,谁会这么做?
这回慕长生不摇头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萧轼抬起眼皮,看着慕长生,问道,那蒋将军呢?
他才问完,就见慕长生眼神一暗,脸一沉。
虽未说话,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萧轼顿时放下心来。
很好,不愚忠就好!
见他一脸的笑,慕长生也渐渐地露出笑容,伸手摸着他涂了药丸,略显黄黑的脸,低声说道,我给你找了一处宅子,你先住下。
萧轼心中暗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很想说,这里离他那个世界的京城不远,要不他们干脆抛下一切,去那里找回去的办法?
可他知道,燕军不退,慕长生必定不肯走。
再说,去燕山,并不一定就能找到回家乡的方法。
他如今越发觉得去燕山只是他一厢情愿。
当初,刚穿到这世界时,找不到那漩涡,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若是能找到他在自己世界落水的那个湖,或许就能回去。
可假若他猜错了呢?
若是他们历尽艰辛去了燕山,却回不去
那身在敌国的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他神情变得沮丧,慕长生握着他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道,等我这边的事完了,我们再议之后的事,好吗?
你这边的事?萧轼抬起头来,问道,什么样的事?救出七皇子?还是击退燕军,将燕军赶回去?还是其它的?
按古代的打仗水平,想救出七皇子,可能要简单一些,或许几个月,再花些银子,应该能赎回来;可要将燕军击退,赶回燕国,只怕得几年。
慕长生又伸手摸他的脸,柔声说道,只有将燕军赶回燕国,只有大康百姓平安了,我才能了无牵挂地跟你走。
萧轼立马不沮丧了,也伸出手,握着慕长生放在他脸上的手,心里甜如蜜。
只要慕长生肯跟他回去,多等几年又何妨?
他之所以会来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老天要他帮慕长生实现什么人生理想吗?
只有实现了人生理想,这人才能了无牵挂地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