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丧果然不愿意见家长,那就更不用提会跟他回家这件事了。
愣着干嘛啊?清恕桑跑到二楼扒着栏杆看江听闻,急得要跺脚,快上来换衣服,你穿着睡衣见你妈妈啊?
闻言,江听闻下意识低头垂目打量自己。清恕桑看他发愣,又「咚咚咚」地跑下楼去,拽起人手腕拉着他回卧室。那架势活像是后面有大火把他们屁?股燎着了。
意识到小先生并不是不管自己,也愿意见父母,江听闻没忍住无声低笑。他安抚地拍拍清恕桑的手背,道:不是外人,没关系的。
我第一次见家长!清恕桑幽怨地盯他一眼,开始疯狂地在壁橱里找衣服,太随便了不好吧。
言罢觉得不对劲,这话说的好像他并不害怕、并且有点期待见对方父母似的。
但刚签结婚协议的时候,清恕桑可是直接说过不会跟人回家的。只不过现在是对方妈妈找上门来。
可还是怕自己的心思暴露太多,清恕桑迅速脱掉上身衣服,把衬衫穿上,扣纽扣,道:不会让你被拆穿的,放心。
谢谢小先生。
江听闻刚应完,楼下门口就响起了门铃被按的响声。幸好最好一颗纽扣已经扣完,不然清恕桑非得把扣子拽飞!
一分钟后,江听闻去开门。清恕桑拘谨地站在旁边。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堪称温婉的女性,她拿着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只能从周身的韵味判断出她已经是一位中年母亲。眼神里全是柔和,毫无令人紧张的压迫。
江妈妈看了看江听闻,视线后挪又落到清恕桑身上。清恕桑瞬间站得笔直。江妈妈笑了,赶紧将视线再移到江听闻身上,不让他紧张。
妈。江听闻错开身体,让人进来。
嗯。江妈妈应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呢。
话落地她意识到不对,忙对着清恕桑解释:清清别多想,我就是调侃一下他。
啊、啊?猛然被提到的清恕桑反应未及,后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说,没、没没关系阿姨,您快坐。我去倒水。
他转身「啪嗒啪嗒」地跑去倒水,心道清清是什么称呼啊,他都那么大人了,被这么喊有点不好意思。
但江听闻还喊他乖宝呢,想到这点清恕桑的羞耻感倒是减却了不少。
阿姨,水。清恕桑双手捧着水杯递过去,还是头一次这么乖巧。
江妈妈坐在沙发上接过水,轻声道:清清为什么还喊我阿姨呀?不应该是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旁边的江听闻,眼里似乎都写着「你果然没把自己嫁出去」。
除以之外,眼里就像没江听闻这个人似的。说是过来看儿子不如直接说是看女婿。
江听闻:
清恕桑:!!
不、不是清恕桑忙摆手,疯狂找补,我只是见到您有点紧张,所以没想起来妈
诶。江妈妈笑起来,她朝清恕桑招了招手,等人过去就拉过人的手,道,长得真是特别好看,比电视上还好看。怪不得江听闻非要跟你结婚呢,他捡到宝啦。
清恕桑茫然:啊?
这是客套话,清恕桑立马点头:是我捡到宝了,江娇先生特别好。
江妈妈一直盯着他,似乎爱不释手似的,丝毫不见外。聊了一会儿她才像是觉得自己有点自来熟,道:知道你们两个平常都忙,所以从你们结婚以后这才是咱们第一次见,又是我贸然找过来的,今天还有点晚了,清清别介意哈。
不会。清恕桑道,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江听闻坐在旁边犹如一枝绿叶,还是多余的那枝,没一个人顾忌到他。
江妈妈是因为儿子看多了这时候看不看都没事,清恕桑是不敢跑神,专注于江妈妈一个。最后说了很多,江妈妈突然问:你们吃饭了没啊?
正要吃。这时,江听闻说,您就来了。
江妈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茶几,以及餐桌上也没碗碟:没点外卖你们吃什么啊?
要不我给你们做吧。
不用的妈清恕桑下意识道,江先生做。说罢又不好意思地低声,我不会
这下,似是触及到了什么盲区,江妈妈有些讶异地抬头看江听闻,道:你还会做饭呢?
江听闻:不会
清恕桑:
什么意思?身为江听闻的亲生妈妈都不知道他会做饭?那肯定更不知道他会做的还可多了。关键是江听闻还说瞎话!面不改色的。
江妈妈像摸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匪夷所思地试探道:下次回家做一顿?
江听闻:说了不会。
清恕桑:
既然不会,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江妈妈说道,我又不会吓到清清,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江听闻看了一眼江妈妈,又看了一眼清恕桑。两个人已经聊了大半天,清恕桑不再特别感到紧张。
而且江听闻在这儿似乎很无聊的样子,他就眼神示意让江听闻先去忙自己的。
好。那我去楼上处理一份工作。江听闻站起来。上楼经过清恕桑身边时按了下他头顶,后又对江妈妈说:妈,你别吓到他。
江妈妈:走你的吧。
从和江听闻签了结婚协议开始,如果只算具体时间的话,如今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而江妈妈说江听闻就刚开始回家一次,通知自己结婚了,还给家里看了结婚证,然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典型的有事业心没家庭心,他之前就这样,一工作起来就直接住公司。
所以江妈妈很怕江听闻一忙就冷落了清恕桑,虽然还没真正见过这个孩子,但她就好像对清恕桑很熟悉似的,愿意替自己的孩子维持一下这段关系。让他不要怪罪江听闻。
清恕桑认真听着,后面才听明白江妈妈在说什么。但他找不到任何代入感,实在是
和江听闻比起来,他才像是那个经常不着家的工作狂,好多次都被江听闻叫着「老公」求他回家。
清恕桑下意识将那个有事业心冷落伴侣的身份代入自己,也不敢吭声,只在心里开始觉得愧疚,有点对不起江听闻。
不过我看你俩感情好像挺好的江妈妈满意地说,那我也就放心了诶呀清清,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欢,等下次有时间你跟江听闻回家去,和家里人也见见好不好?
清恕桑不好意思地应:好的妈妈。
一句「妈妈」把人喊得心花怒放,江妈妈喜笑颜开:确实讨喜,我很喜欢你。江听闻曾经那两顿打看来是真没白挨。
呃直到江妈妈说真的太晚了,今天还是知道他们两个都不忙才抽时间来,江父没一起来有点抱歉,而后离开,清恕桑都没明白江妈妈那句「江听闻那两顿打没白挨」是什么意思。
江听闻曾经因为一个人挨了两次打,就是他找清恕桑结婚那天,无意间说的「挨过两次,每次都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当时清恕桑还在震惊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会挨打这么狠。
原来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但他家里似乎不同意,可江听闻又轴。
但这个人绝不会是清恕桑,他和江听闻之前没见过,更没交集!江妈妈也明显认错人了。
呃清恕桑坐在沙发上盯着抱枕,觉得家里所有的醋都倒在了胸腔里,酸软得发胀。
说什么没喜欢的人,都是骗人的鬼话,他竟然还信了!这不是白月光是什么